对于凤倾舞的抱怨，夜公子轻声道：“这自然是理由的。”
    凤倾舞很绝望：“什么理由？”
    “落陨山脉那边现在已经有很多人了，不仅仅是要杀你的人，还有为了空间裂缝而去的人，也有为了那条青龙而去的人，还有一部分则是为了其他而去的人，你若是现在前往，讨不到半分好处。”
    “那为什么要去清风涧和通幽谷？那里虽然也有人存在，但还是禁地。”
    “这就是不同之处，既然有人，那就证明禁地也不是不能进入，相比较来说，这个禁地可能是比较安全的了，至少我可以肯定，你不会发生什么重大的危险。”
    一些小危险还是有的。
    凤倾舞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一定要我去那里？”
    夜公子看了一眼沉默的帝无涯，道：“此次前去，非是为你，而是为他，当然，你若是有缘能够见到清风涧和通幽谷之中的人，那就是你莫大的机缘了。”
    凤倾舞觉得自己心动了，扯了扯帝无涯的衣袖：“殿下。”
    帝无涯抬眸扫了她一眼：“你想去那就去好了。”
    对于夜公子口中那所谓的和他有关的机缘，他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所以后来在看到那所谓机缘的时候，帝无涯才知晓，为什么当时夜公子会那么说。
    这还真是逆天的机缘了。
    夜公子看着帝无涯：“话我已经说过了，你们也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是最好的，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夜公子这一脸的真心实意，让凤倾舞忍不住问道：“其实，我就想问一问，凤庭方什么时候能死？”
    就算不能死在她手中，也不能太便宜了那个人。
    看着凤倾舞一脸的愤慨，夜公子眼神飘忽：“大概……还有一段时间吧，不过你放心，他一定会如你所愿就是。”
    毕竟恨那个人的不止凤倾舞一个，论狠，凤倾舞还及不上那个人。
    唉……
    夜公子叹了一口气：“个人总是有定数，太子妃，若是将来……”剩下的话却被咽入了肚中。
    看着一副欲言又止的夜公子，凤倾舞觉得惊奇：“将来如何？”
    “立场不同，你或者真的该好好考虑一下。”夜公子垂眸，淡淡的说道。
    这也是她能帮她的一个忙了。
    凤倾舞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夜公子摇了摇头：“没什么，你以后会明白的。”
    继而将目光看向帝无涯：“那殿下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帝无涯沉声道：“你的目的，还有，《命格录》是不是真的在你手中？”
    帝无涯的问题一出，整个小院之中的气氛顿时不一样了。
    安静的有些过分，甚至是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威压在渐渐的靠近。
    帝无涯感受到了，那是一种属于远久洪荒，埋藏在历史之中的气息。
    眼前的这个人，果然不简单。
    夜公子抬眸，目光平静，一袭紫色衣裙在此刻好似有了别样的风采，衬的她整个人就如同仙子一般。
    可是那目光却很冷，冷的就如同皑皑白雪，比帝无涯的目光还要冷：“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样的目光，令帝无涯有一瞬间的怔愣，继而说道：“我曾经翻阅过天盛皇朝的历史记录，甚至还调查过其余皇朝的历史，纵然已经埋藏，却还是有迹可循。比如曾经覆灭了的璃国，在璃国的历史之上，除了最后一任璃国国君之外，比较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帝师公子苏。”
    帝无涯看了夜公子一眼，眼神同样很冷：“你曾经让人送来一本《寒梅风悦》，里面记载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璃国的故事，故事之中那位早就死去的璃国国君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就是墨云初，而那本该覆灭的皇朝在百年前就已经消失，公子苏这个人却不知所踪，甚至好像璃国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一样，也不知道他是男还是女，对于这一点，夜公子，请问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
    夜公子蹙眉，有些沉默。
    倒是凤倾舞，一脸的震惊。
    墨云初竟然还是一国国君？而且还是一个早就已经覆灭的皇朝的国君？
    这信息有些大。
    沉默片刻，夜公子抬头，展露笑颜：“你怎么就能够肯定璃国国君死了呢？相信你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不是告诉过你吗，故事始终是故事，有真有假，怎么可以将一个故事当真呢？”
    “只是我很好奇，你与那位公子苏有什么关系？”
    夜公子轻笑一声：“我若是说毫无关系，你就会相信吗？”
    “不信。”
    “既然不信，又何必多问。”
    “我想，我已经有答案了。”
    “每一个人心中的答案都不同，源自看待事情的不同，你要如何理解，也不妨碍别人如何理解，这不过是偏见而已。照你看来，那个公子苏是一个怎样的人？”
    帝无涯沉默片刻：“深明大义却又心狠手辣，狠毒无情，甚至……虚伪做作。”
    “这样的评价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夜公子笑着道，“那殿下对我的看法呢？”
    帝无涯看她一眼：“沉着冷静，处变不惊，身份神秘，但……行事偏激。”
    夜公子很是随意：“这就是了，这就是你对一个人的印象，那你倒是说一说，我和那个早就应该消失的人有什么相似之处？”
    “名字性格虽然不同，但是有一点不会改变。”
    “哪一点？”
    “你对生命的不在乎。”帝无涯紧紧地盯着夜公子的眼睛。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是古井无波的眼神之中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似乎是欣喜，又似乎是其他。
    夜公子叹了一口气：“不愧是天选之人，虽然还差的远，但是未来必然不可限量。”
    轻轻地饮了一口茶：“性命在我眼中，确实不算什么，毕竟经历了太多生死，早就已经看淡。”
    “但是这不能成为你毁灭别人人生的理由。”
    帝无涯此刻似乎有些愤怒，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那也就是说，曾经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样的一个人，很可怕。
    凤倾舞有些诧异，帝无涯轻易不生气的，就算生气，情绪也不会如此外露，为什么今天……
    夜公子淡淡的道：“毁灭？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他们本来的人生？天命所归，无从更改。再说了，若是没有当年的我，你现在能和她一起在这里见到我？说起来，你该感谢我才是。”
    “荒谬。”
    “荒谬也好，歪理也罢，至少现在我还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或许将来某一日我会站在你们的对立面，到那个时候，你们就该毫无留恋的杀了我。”
    明明是那样残酷的话语，从夜公子的口中说出来，却一点也不害怕。
    “还有，是谁告诉你《命格录》在我手中的？”其实不用问，夜公子都知道是谁，毕竟知道的人很少，那是窥探天机，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帝无涯眼神微闪，没有开口。
    夜公子嗤笑一声：“不愿意说？那没关系，反正我也能猜到，你真的想要知道答案？”
    “是。”
    夜公子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道：“好，我告诉你，我的目的便是顺应天命，你说的东西也确实是在我的手中。还有问题吗？”
    帝无涯不语，凤倾舞开口了：“我能看一看吗？”
    帝无涯一愣，抿着唇道：“不可以。”
    凤倾舞一怔：“为什么？”
    一旁的夜公子道：“太子妃，你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还真是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比较好，但是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我也不阻拦，我只有一个忠告，想要看《命格录》，就必须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生命的代价。”夜公子幽幽的说道。
    凤倾舞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摇了摇头：“那我不看了。”
    虽然不太明白夜公子和帝无涯所说的话语究竟是几个意思，但是有些事情，既然帝无涯不说，那她也不必问。
    真相总有大白的那一天。
    看了看帝无涯，道：“殿下，我们走吧。”
    反正来此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帝无涯点头，两人就要离开。
    “等等，我还有一件事。”
    凤倾舞停下脚步：“什么事情？”
    夜公子笑的温柔：“我想，太子妃不介意我看一眼那条蛟龙吧？”
    凤倾舞犹豫了一下，目光看向帝无涯，在得到他的应允之后，这才叫将那条蛟龙呼唤出来。
    依旧小小的一只，凤倾舞都忍不住皱眉，要是真有危险了，这家伙能救她吗？
    虽然如此，凤倾舞也还是忍了，那天这条蛟龙的战斗力她可是见识过了。
    看着凤倾舞捧在手中的那条蛟龙，帝无涯眼皮子跳了跳，这家伙现在怎么一副装死的模样？
    夜公子倾身靠近了凤倾舞一些，伸手摸了摸那条蛟龙。
    有些冷。
    凤倾舞手中的蛟龙在夜公子的手摸上它的时候，忍不住浑身一颤。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害怕。
    属于本能。
    比之前见到凤倾舞还可怕。
    夜公子轻笑道：“看起来还不能化作人形。”一边轻轻地抚摸，一边思考着，“嗯，叫玲珑是吧？也算是你的机缘了，我就帮你一把吧。”
    说着松开了手。
    凤倾舞：？？？
    没了？不是说要帮它吗？怎么不见你的动作。
    夜公子淡淡的道：“离开吧。”
    这就下逐客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