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无涯蓦然起身便要离开：“告辞。”话语之中的冰冷不难听出。
    夜公子也并没有阻止，在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才说道：“太子殿下，你忘了付钱。”
    帝无涯脚步一顿，一张银票落到了夜公子的桌案上。
    夜公子看也没看：“殿下，我这里不收银票，只收灵石，而且是极品灵石，三位一共三颗极品灵石，谢谢。”
    帝无涯和凤倾舞朝门口看去，果然见到门口有块牌子，上面写着“一日三卦，一卦一颗极品灵石”。
    怪不得外面围着那么多人，却是一个都没有进来。
    帝无涯冷哼一声，三颗极品灵石带着无数寒气被抛到了她的面前。
    “啧，脾气真是不好，现在是六月天，又不是寒冬时节，寒气那么重可不好。”
    凤倾舞：“……”这寒气越来越严重了。
    待人都走了之后，夜公子看着桌上的三颗灵石，只得叹息一声：“命运？我便是那个更正命运的人啊！”
    无限感慨，无限思量，终究不过一声叹息。
    知道天命又如何？知晓别人命运的走向又如何？
    那些所谓逆天而行的举动，岂知自己不是天命的一部分？这一切不是天命安排的？
    或许逆天，正是天给你的命。
    她见过太多逆天而行之人，终究也只是命运的选择而已。
    夜公子摇着手中的折扇，完全没有要去休息的姿态，一旁的粉衣女子有几分疑惑，今天是没吃药吗？
    夜公子摇着折扇的手一顿，瞥了她一眼：“漪，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现在心情还不错。”
    名字唤作漪的少女一脸的疑问与不解：“主人，你今天是没有吃药吗？”
    “我怎么可能没吃药？我很好。”
    “可是我看主人你一点也不好，平时就算是算卦，完了之后就休息去了，今天却还在这里坐着，是在等人吗？”
    “是啊，我还在等人。”
    “主人你在等谁？”
    夜公子慵懒的往后一靠，一头黑色的长发宛若泼墨：“我在等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还有一个会让这个世间的水变得浑浊的人。”
    前面一句漪并未在意，倒是后面的那一句让她的脸色刹那就有了变化：“主人，你是不是太过无聊了？”
    “这无聊的人生本来就是我的人生，不乱，我怎能有精彩的人生呢？暴风雨来临之前一般都是平静的，现在也是如此，我若是让事情早一点发生，难道不好吗？”
    漪眉心突突的跳了两下：“主人，既然凤姑娘的命运就是如此，你就算插手其中，也不一定可以改变什么。”
    夜公子轻笑一声：“这你就错了，我不是要改变她的命运，而是要不让她的命运出现偏差，很多事情她并不知道，就算是有了机遇的帝无涯也不知道。当年知情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我若是不点醒她，那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到那个地方，平平凡凡的终老一世似乎是很好的事情，可是她的命运不该是这样。”
    漪无话可说，这二十几年来，她从一个孩提模样就跟着她到现在，她自己已经是渐渐长大，而她，依旧风华如故。
    很多事情，她隐约知晓，却又不是那么明白。
    曾经有一段时间，夜公子做的事情也让她觉得简直就是有病的行为，可是后来仔细想一想，其实她做的每一件事，看起来无关紧要，但确确实实推波助澜。
    夜公子的身份来历皆是迷，或者真的如她自己所说，她就是命运。
    她，就是那些人想要逆的天道。
    忽然，门口进来一个浑身上下将自己裹的严实的人，跨门槛的时候，露出了一双绣花鞋，一个独特的嗓音响起：“不知道今日公子可还算卦？”
    听到声音，依稀只能猜出是个女子，夜公子猛然来了兴趣：“我等的人来了，漪，泡茶款待贵客。”
    漪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家主人是一个不疯魔不成活的人。
    如今这样平安不好吗？为什么她总是要挑起一些事情，搞得大家都不安心。
    偏偏她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简直就是……罪过啊。
    ……
    离开了这里的凤倾舞和帝无涯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冷若冰霜，所过之处皆是让开了一条通天大道，实在是有几分可怕。
    走了一会儿，凤倾舞终于忍不住了，轻咳一声，眼神瞄向身旁的人。
    帝无涯冷哼一声：“你怎么了？”似乎还在生刚才的气。
    凤倾舞眨了眨眼睛，真的面不改色：“冷。”
    话外的意思差不多就是你的气温实在是太低了，我冻的快要受不了，能麻烦你让气温回升一些吗？
    帝无涯：“……”
    看着确实是有些冷的人，再瞅了一眼周围那些纷纷躲开的人，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实在是太过外泄了，顿时收敛了许多。
    感受着空气之中温度的回升，凤倾舞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若不是因为她的功体属火，在他身边待久了，说不定真有被冻死的可能。
    虽然她很想开口问一下他心中究竟有什么想求的，但是话到嘴边却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了。
    他们现在的关系是如何？
    夫妻吗？
    好像又一点互相尊重在里面，并且还掺杂了一些陌生。
    但要说到陌生，他们的关系又是很亲密的，他说过她可以信任他，但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不该如此贸然问。
    他若是想说，自然会开口说。
    凤倾舞和帝无涯的关系，依旧处在这种不温不火的状态之中，所以一有时间，凤倾舞便极力修炼，期望能够突破。
    而帝无涯也并没有打扰她，只是让她一个人静静地修炼，很多时候，他都是在一旁默默地护法，直到凤倾舞睁开眼回神的前一秒，才转移视线。
    至于用灵石让她吸收里面的灵力迅速提升境界的这件事情，凤倾舞提起过，但是被帝无涯毫不犹豫的否决了。
    修炼的实质在于感悟灵力本身，自身吸收修炼出的那些灵力怎么都要比直接吸收灵石里面的灵力要好。
    打好基础再说，更何况她天赋很好，依靠外力来提升虽然效果显著，但是以后难保不会有后遗症。
    有句话说的好，是药三分毒，就算是那些可以精进修为的丹药，也并不是全然无害的，若是完全没有极限地用丹药提升修为，那岂不是只要有足够的丹药，普通人都能成仙，大罗神仙遍地走？
    用药提升终归只是下下之选，修炼之人，还是应该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积累，在一点一滴的汗水之中，体悟灵力，感悟天地，这才是修炼者掌握实力的天然之道。
    被否决了的凤倾舞更是拼命修炼，而且那天之后帝无涯就随后画出了一个阵法，可以加速她的玄力吸收。
    凤倾舞就算再白痴，也知道这是什么术法，就是不知道帝无涯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