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时她已顾不得那么多，只硬着头皮点头：“当然，我就喜欢看着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开你。”
    萧长歌双手紧握，那张脸宛如结了冰一样可怕。
    她早怀疑这事跟白灵儿有关但如今听白灵儿亲口说起来时却觉难受。
    胸口那处地方疼得打紧。
    “红袖失踪也是你做的。”
    萧长歌冷声问，脸色难看。
    白灵儿见萧长歌这模样，笑得更灿烂。
    “当然，红袖喜欢王爷，我本想让她成为三妾氏但姐姐你却把红袖许配给别人，那我只从媒婆跟轿夫身上下手。”
    白灵儿如实招供，也不怕萧长歌会对她如何。
    都是她亲口说的，就算萧长歌去跟楚钰告状也没证据能证明是她做的。
    “噗。”
    一口血从萧长歌嘴里吐出，胸口处疼得像是刀子在割着她的肉一样。
    一片一片地。
    这种疼痛感让她想到上一世她亲眼看着红袖死在自己眼前时。
    她原本以为这一世可以躲过这样的命运，没想却是她亲手把红袖推入火坑中。
    千万算计，没想到媒婆跟那些轿夫。
    是她。
    都是她的错。
    “哎呀，姐姐你怎吐血了，青垣公子不是交代过姐姐不能再动怒吗？”
    白灵儿以帕子捂嘴，一脸惊讶问。
    双眼如寒霜，冷的让人身子一抖。
    “白灵儿。”
    萧长歌厉声厉色喊道，情绪有些失控。
    白灵儿哈哈大笑，手捂着肚子：“姐姐，我在这。”
    见惯了萧长歌冷漠的模样倒第一次见她这般狼狈的模样。
    “噗。”
    又一口血从嘴里吐出，萧长歌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从衣袖内抽出匕首。
    匕首锋利，利光映在白灵儿脸上。
    见匕首时她才知萧长歌是打算动真格。
    白灵儿脸色发白，朝外面喊：“救命，救命呀。”
    话音一落，双儿似在外等了许久，一听声连忙推开门。
    紫苏见萧长歌衣裳跟脸上都是血时吓了一跳。
    “王妃，王妃。”
    紫苏想靠近但看萧长歌这模样她又害怕。
    这这两人到底在里头说了什么才让她家主子连匕首都拿出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入了几人耳中，秋冬刚熬好药就过来，见屋门人挤人地顾不得其他连忙往院内走，而楚钰比她早来一步。
    见眼前这场景，楚钰冷眸看着手持匕首的萧长歌，再看哭哭啼啼的白灵儿。
    白灵儿见楚钰来，连忙拥入他怀中。
    “王爷，王爷救救我，姐姐不知为何就拿着匕首想杀灵儿。”
    白灵儿哭着，眼扫向萧长歌，告状道。
    萧长歌冷扫两人，薄唇轻张开只吐出一字：“让。”
    一字，冰冷万分。
    楚钰皱眉，昨日萧长歌还好好地今日怎…
    而且嘴上还有血迹，衣袖上也沾着血，脸色苍白但那双眼怒盯白灵儿。
    楚钰想起昨日青垣才刚叮嘱过不能动怒，如今又气火攻心。
    “歌儿，你冷静些。”
    楚钰伸手想抢过萧长歌手上的匕首，谁知萧长歌比他快一步，匕首染上一层艳红的血，众人唏嘘，楚钰皱眉。
    手掌心内，一道红痕。
    谁也没想到萧长歌胆大包天竟敢以下犯上对楚钰做出这种事来。
    白灵儿心里大喜，一脸担忧地看着楚钰的手，连忙拿出手帕替他捂着手：“王爷，王爷您没事吧，大夫，快去叫大夫来。”
    白灵儿大失惊色喊道，双儿点头连往外怕谁知遇见刚来的青垣，身边还跟着紫苏。
    青垣冷扫双儿，双儿怯怯地从她身边走过。
    在经过他身边后才小跑起来。
    “让。”
    又是这一字，让楚钰心里一颤。
    他从没想过萧长歌会因为两个丫鬟失控到这程度，就好像想要白灵儿的命一样。
    而且不肯罢休的样子。
    “今日，她必须死。”
    冷眸看着白灵儿道，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见萧长歌冲动的样子，楚钰眉头一皱。
    手上匕首朝白灵儿刺去，众人屏息，在匕首要刺中白灵儿时一道身影挡在跟前，楚钰护着白灵儿。
    众人目瞪口呆，特别是萧长歌。
    匕首刺中楚钰后背，萧长歌看着眼前这一幕，冷声呵笑，毫不怜悯。
    拔出匕首，又一刀刺在楚钰背后，毫不留情。
    既他想护白灵儿，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王爷，王爷。”
    白灵儿率先喊道，一把将萧长歌推开，扶着楚钰。
    萧长歌松开手，背撞着门，眉头紧皱。
    楚钰看向萧长歌，薄唇轻抿，本想说些什么但看萧长歌这模样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王妃。”
    白灵儿扶着楚钰，秋冬将手上的药碗塞给青垣跑到萧长歌身边扶着。
    众人眼里只顾着楚钰却忘了萧长歌，白灵儿扶着楚钰往外院外走，走开两步又停下冷撇萧长歌。
    “萧长歌，若王爷出什么事，你甚至连整个萧府都逃不了！”
    白灵儿撂下狠话，扶着楚钰离开。
    王胖左右看着，最后跺脚往跟着白灵儿离开。
    毕竟给他月钱的人是楚钰，要楚钰出事他这总管的位置肯定不保。
    “王妃王妃你没事吧。”
    秋冬见萧长歌的样子担心万分。
    秋冬心里懊恼，若不是她去熬药白灵儿也不会乘虚而入，也不会闹成这样。
    “血，血。”
    萧长歌盯着大腿，看着从大腿内侧流出的血，心里一凉。
    她太清楚这是什么了。
    上一世她好不容易怀上却没了。
    自此之后，她的肚子再也没有消息。
    “啊，青垣公子，青垣公子。”
    秋冬顺着萧长歌的视线看过去，眼中尽是血迹，吓得秋冬大喊。
    青垣皱眉，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快，紫衣你去烧水，紫苏你去找产婆。”
    青垣脸色瞬变。
    噗
    又一口血吐出，顺着嘴角缓缓流到下，染红衣服。
    触目惊心的红，萧长歌看了许久后竟嘿嘿笑了起来。
    笑得令人心疼。
    青垣见那些人不敢靠近再看秋冬哭哭啼啼的模样只觉聒噪，挽起衣袖走到萧长歌面前，将她抱起往屋内送去。
    产婆子被紫苏拉扯着，马不停蹄过来，连歇口气的机会都没。
    产婆子见屋内几人连忙道：“哎哟，男人快出去出去，这里没你什么事儿。”
    产婆子挥手赶青垣出去，紫衣端着热水进来，砰地声门关上。
    青垣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一身红，脸拉黑。
    他在六皇子府里时众人都知他爱干净，身上若是沾着一点污尘都要洗个澡，现在他却…
    他方才为何要抱萧长歌。
    青垣轻叹，负手。
    往自己院内去。
    他纵是不等也知结果，萧长歌才怀五个多月，如今流血红，肚子里的孩子估计…难说。
    双儿喊着大夫到梅院，大夫检查楚钰伤口，连连摇头。
    “匕首锋利，再深一点王爷就真一命呜呼了。”
    大夫念着，替楚钰上了药，又清洗一番。
    水盆内的清水瞬间成了血水。
    白灵儿紧揪着手帕，一脸担心。
    “侧妃侧妃，听闻禁幽院那位寻来产婆，好像是王妃肚子出事了。”
    丫鬟慌张禀告，白灵儿狠瞪了眼：“出事就出事，现在哪有什么事比得上王爷重要。”
    丫鬟本是想跟白灵儿说能讨她欢心，没想换来一顿怒斥。
    “已经替王爷上好药了，只要王爷醒了就没事了，这药记得按时换。”
    大夫叮嘱，白灵儿点头。
    双儿送着大夫离开，白灵儿坐在床前握着楚钰的手。
    他的手终日冰冷，如今更冷。
    “王爷，你可不能出事。”
    白灵儿将手放在脸上，哭着。
    只听楚钰嘴唇蠕动，微弱得令人听不清他在喃呢什么。
    白灵儿只顾哭着，她就知楚钰心里是有她的，若不然怎会替她挡刀呢。
    整个王爷府内，死沉沉。
    王爷王妃双双出事任谁都觉得人心惶惶。
    梅院哭声不断，禁幽院倒安静不少。
    萧长歌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豆大的汗从额头上落下，浸湿衣裳。
    秋冬察觉到床上人儿传来动静，起身惊醒。
    “王妃，您终于醒了。”
    泪水滴答落在萧长歌脸上，滚烫滚烫地。
    萧长歌紧握秋冬的手：“秋冬，我做了个梦，我梦见…”
    话还没说完，只见原本隆起的肚子如今平坦不少，萧长歌身子一震，嘴里喃呢：“不是梦，不是梦。”
    眼角的泪滑落，整个人无神。
    她梦见自己的孩子没了，大腿内侧流了一堆血，红得让她害怕。
    原来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王妃，孩子，孩子还会再有的。”
    秋冬痛哭流涕道，她原本想忍着但看萧长歌这样她忍不住想哭。
    她家王妃到底是造了什么罪，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她。
    “不，就算再怀也不一样，不一样了。”
    空洞的眼看着天花板，眨也不眨地。
    秋冬呜呜哭着，萧长歌越是这样她就越难受。
    “秋冬你先下去，我想静静。”
    萧长歌无力道，秋冬原本想留下生怕萧长歌会做傻事，可看萧长歌这样子她也不敢打扰。
    “那，那秋冬先在外面守着，若是王妃有什么事记得喊秋冬。”
    秋冬叮嘱，说完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虚掩着门，想听着里头有什么动静。
    一出门就见青垣站在外头，重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本不想过来但看紫苏跟紫衣两人忙出忙入地，自己也跟着过来了。
    “你家主子没事吧。”
    “呜呜呜我家主子肯定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