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空间里，灰色的空间乱流还在席卷向四面八方里，奔腾不息，无声诉说着玄之又玄的天地奥秘。
    ……
    “我还活着？”
    乱流之中，有一个意识大惊。
    方骏眉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这团意识之身，竟然还在，没有受到一丝丝的伤害。
    不光如此，更古怪的感觉传来。
    身外的那每一缕空间之气，都仿佛是一个个生灵一样，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情绪，朝着远方奔去。
    而他自己，就身在这些有着生命般的空间之气的中央，仿佛是他们的同类，但又有些疏离，那感觉，玄之又玄，找不到更适合的词语来形容。
    ……
    “是灵物，这就是融合灵物时的感觉！”
    方骏眉马上就有所断定。
    他之前，曾融合过极地磁精之光，知道融合之时，便是与他们的一个玄妙的沟通过程，每一件元气灵物，都有着自己独特的，类似人类性情般的本质，有的刚烈，有的狂暴，有的充满了杀意。
    只有了解了他们的本质，并且能与他们契合，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最终实现融合。
    ……
    现在，身外的这些空间之气，就在尽情展现着他们的本质。
    “空间的本质是什么？”
    方骏眉马上，努力思索起来。
    他迫切的希望，融合了这块神秘的空间灵物，而他一点也不觉得，空间的本质，还会分出很多种。
    ……
    时间，不计年般的过去。
    方骏眉独立在空间乱流之中。
    一开始，他还在疯狂思考，思考的自己这团意识之身，都要爆炸开来，但仍旧没有一点点头绪。
    到了后来，索性放空脑海，随着那空间乱流，飘向远方里，切身感受着那些空间之气，类似人类情绪般的东西。
    ……
    这个过程，漫长而又艰难。
    好在方骏眉很快就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这些空间之气，在演化着种种空间之道……这是空间扭曲，这是空间折叠……空间相位之道在哪里？”
    方骏眉心中喃喃。
    上一次，在那古怪空间里，与那五头小怪物打的时候，实在是匆忙，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分神，根本就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感悟空间相位之道成功。
    但现在，老天爷，又赐给了方骏眉一个机会，或者说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就算暂时不能融合了这块空间灵物，若能感悟空间相位之道，也是一场极大的机缘。
    ……
    茫茫乱流海中，方骏眉停住意识之身，四面扫去，寻找着展现空间相位之道的空间之气。
    身外的空间之气，展现的最多的，就属空间扭曲，空间折叠，这种低层次的空间之道。
    空间虚无，空间引力之道，已经十分少。
    可以想象，更高深的空间相位之道，就更少了。
    这难度，绝不亚于大海捞针！
    ……
    仔细扫视了不知道多久，也没有发现展现空间相位之道的空间之气，方骏眉的目光，开始投向身后方向里。
    那是——这汹涌的空间乱流的来处，这空间异动的源头之处。
    “那里，那里一定有，我要去那里寻找！”
    方骏眉下定决心，逆流而上。
    ……
    他此刻，只仿佛一个虚幻的意识体，又或者说，是一个世界之外的旁边者一般，根本不会受到攻击，也根本不会受到阻拦。
    心神一动，直冲源头而去。
    ……
    又是不知多久的漫长时间过去。
    灰蒙世界，依旧灰蒙。
    远方，仿佛没有尽头一样。
    方骏眉无休无止的朝前赶，心中只有对道的渴望，忘记了身外的一起事情。
    “轰隆隆——”
    “呼——”
    轰隆之声和呼啸之声，终于渐渐大了起来。
    方骏眉已经开始明显的感觉到，身外的空间乱流，变的更加汹涌，那些展现着空间虚无和空间引力之道的空间之气，开始变的多了起来。
    这个变化，令他精神大震，更是疯狂的赶往前方去。
    ……
    这一天，方骏眉终于停下。
    前方远处已经是一片疯狂变化中的乱流之海，空间在这里不断生成，又不断的被摧毁，形成了恐怖的空间乱流，那景象，甚至因为空间的飞快变化，呈现的分外的模糊。
    方骏眉没有再往前去，因为——他已经看到，身边的空间之气里，有正在展现着空间相位之道的。
    嗖——
    一道灰色的空间之气，如灰色小龙一般，在乱流海中钻动着。
    但在瞬间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骏眉目光如电，转头飞扫而去。
    很快，在数千丈外，再次发现了它。
    “它不是通过空间折叠做到的，一定是空间相位之道，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我要如何做到？”
    方骏眉心念电转。
    可惜，那缕空间之气，只展现了一次空间相位之道，就演化起了其他空间之道来，只能另外寻找。
    ……
    时间，在这灰蒙世界里，又是不计年的向前。
    寻找，观摩，感悟。
    方骏眉心力憔悴，幸亏是虚幻的意识之身，否则早就累趴下，眼睛看瞎了，脑袋转到抽筋了。
    而即使这样，方骏眉还是没有搞明白，这空间相位之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
    这一天，方骏眉又是扫视。
    目光随意一瞥，身边丈许远处，一道空间之气，诡异消失，而下一次出现的时候，只在丈外。
    这么短的距离，寻常的神通手段，都能轻易做到。
    但方骏眉却在这一瞬之间，心神大震。
    寻找了这么久的经验下来，它可肯定，这一道空间之气，展现的是空间相位之道。
    而因为相隔距离如此之近的缘故，他也清晰的捕捉到了，在那道空间之气变换位置前，后一个空间的一丝丝异常。
    “有古怪！在它出现之前，这第二点的空间，仿佛诡异的变化了一下，生出一道类似于它的空间之气，仿佛幻影镜相一样，难道这就是空间相位之道的秘密？”
    方骏眉再不观看，又一次拼命思索起来。
    ……
    平生所感悟的空间之道，从闪电那里听来，从黄泉界主那里听来的，关于空间的所有介绍，在方骏眉的脑海里，一一闪过。
    到了最后，浮现出了一篇法门。
    神之一换！
    这门黄泉界主赠送给他，但至今也没有揣摩成功的空间神通，在他的脑海里，定格一般，停留在那里。
    ……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狂喜之意，终于浮上心头。
    “神之一换中蕴藏的玄妙，最重要的就是空间相位之道，所以才能实现两个空间修士之间的凭空换位。相位之道，就是换位之道。创出神之一换的前辈，原来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不对，不对，还有问题，神之一换是两个空间修士之间的换位，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要跟谁换？”
    神经病一般，在心中叨叨着。
    幸亏是意识之身，否则方骏眉现在的一张脸上神色，肯定是变换的极精彩。
    “我要……我要……我要创造一个存在，来与我换位，没错，就是这样，怎么创造，到底要怎么创造？”
    “用神识之力！”
    “我要用神识之力，在遥远的地方，瞬间创造出一个镜相样的我，来与真身的我，实在换位，哈哈哈——我明白了！”
    ……
    方骏眉心中狂笑。
    但马上就又落下！
    ……
    “好象还有不对劲。”
    心念再次转动，方骏眉又一次喃喃自语起来。
    “这些空间之气，是没有神识的，他们不是靠神识做到的，而如果我只凭神识做到这一点，以后到了那些类似迷雾海这样，神识无法释放到很远的地方，这门天步通就施展不出来了！”
    “这个大缺陷，绝不能有！”
    方骏眉再次思索，很快又再次豁然开朗起来。
    “空间之力无所不在，还是空间，是对空间的玄妙感应，令它在另外一个点上，以空间之力，生出了一个看不见的虚幻存在来，实现了位置的交换，要如何以空间之力做到？”
    ……
    想到这里，闪电传授的无间仙步，马上浮上心头。
    此法门自然是艰深的，而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方骏眉现在的疑惑，如何做到那一步，再结合神之一换的法门……
    至此，大门终于敞开！
    方骏眉终于是走到了天步通的大门之外，而且是以空间之道施展的天步通，如今只差实际演练了。
    连神之一换，也搞明白了七八成。
    ……
    方骏眉心满神足，一片舒畅。
    再看向身外的乱流海洋的时候，种种了然于心的感觉，涌上心头来，仿佛自己便是空间的主宰一样。
    可惜，也只是仿佛。
    再次回到之前的问题，空间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不搞懂这一点，方骏眉还是融合不了这样空间灵物。
    ……
    又是漫长的思索，依然没有头绪。
    “算了，再放一放吧。”
    这一天，方骏眉极无奈的道了一句，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前方，那空间不断生成，又不断被摧毁的最厉害的地方里。
    “空间相位之道上，还有没有更高深的空间之道？”
    一个新的问题，生起在方骏眉心里。
    这一点，无论是闪电，还是黄泉界主，都不曾提过。
    或许，空间相位之道，就是他们所知道的终极。
    ……
    方骏眉心中，再一次燃烧起了奔腾的渴望。
    意识之身，向前飞去，飞向更广阔的空间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