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符合当下妹子们的审美，唇红齿白，又留着中长发，说好听点叫漂亮，如果遇到看不惯的，得揪着他骂人妖。
    邹翔对他的视线熟视无睹，低头看起脚本。
    嗙！
    言野的易拉罐被捏到变形，关明宇被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他。
    “野哥你干嘛呢。”关明宇小声问。
    言野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易拉罐。
    烦躁！
    狄旌旗的拍摄很简单，两天时间，第一天素人改造，第二天外景拍摄。他先给邹翔拍了一组素人照片，以及一小段简单的采访。化妆师雷芸便推着邹翔坐到化妆镜前。
    邹翔的面部轮廓都十分优越，雷芸在他脸上做的改动并不多，只是加强了他的优势，让该立体的部位更加立体，该深邃的地方更加深邃。她的重点放在了邹翔的毛发上。
    “其实明星和长得好看的普通人的差别就是在毛发上。”雷芸很健谈，手上动作不停，嘴上也不停，“你们看那些女明星，每一次出场，发型都是精心搭理过的。那些看似随性的蓬松的头发，发丝的每一处曲线都经过了造型师的修饰。”
    她用刷子把邹翔的眉头往上刷，又替他修剪了那些不规矩的纵横生长的眉毛。
    只是随便梳了梳，邹翔的眉毛和之前已经起了巨大的变化。雷芸又在空缺的地方描了几笔毛流，时兴的野生眉新鲜出炉。
    邹翔今天穿着白色短袖，一个盐系少年赫然出现在镜子面前。
    雷芸似乎有些为难：“同学，你先天条件太好，如果只改妆容，可能出来的效果离狄总想要的还差点，反差不够大。”
    她拿了一瓶一次性染发粉：“给你染个头发不介意吧？”
    狄旌旗终于忙完了，走了进来站在围观的言野几人旁边。
    “你们是邹翔的好朋友吧，上次比赛也是你们俩陪着他。”狄旌旗笑着对言野和关明宇说，“不过次好像多了一个新朋友。”他看了一眼站旁边戴着口罩的白星。
    狄旌旗那种和邹翔熟稔的语气让言野十分烦躁，言野冷淡地嗯了一声。
    狄旌旗不知道看没看出来，还是热情地继续话题：“你们觉得我的工作室如何？”
    虽然这句话是对着三个人问的，但言野敏锐地察觉到，狄旌旗其实是对他发出的询问。
    他抬手喝了一口可乐：“还行。”
    “还行翻译过来就是不太行。”狄旌旗眯了眯眼睛，“看起来，你并不看好我的栏目。”
    言野和狄旌旗差不多高，他转身平视狄旌旗的眼睛：“我不懂这种给人化化妆后拍拍照录个视频的节目有什么营养价值。”
    “马斯洛理论把需求分成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所以一群吃饱了撑着并且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想要的是什么？”狄旌旗笑了笑，“社交、尊重和自我价值。但是越靠近金字塔尖的需求，越难以实现。当他们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实现时，仅仅是看着别人，就能得到满足。”
    “我做的工作就是让他们满足。让他们将自己代入到我邀请的嘉宾身上，看到嘉宾全新的改变，以此获得快感。”狄旌旗说，“这只是我前期用来吸粉的手段，后期我会随着粉丝的增加，将内容分化，做出调整，实现商业变现。”
    “商业变现？”言野终于起了兴趣。
    “这是内容的时代，人们需要精神粮食。”狄旌旗说，“既然我的栏目成为了他们的精神粮食，把一些商家的产品成为这道产品的佐料，这群人也会照单收走。”
    “能赚多少钱？”言野问。
    狄旌旗夸张地挑了一下眉毛：“小同学，你和时代脱节多久了，平时不上网么？”
    被狄旌旗说中了，言野没吭声。他其实比较晚熟，初二以前就是个懵懵懂懂地小屁孩，班上同学都在传阅言情小说，就他一个看了不知道讲的啥。那时的他哪里有这个见识，明白什么叫做内容时代。
    初二以后，就像吃了激素饲料，心智快速成熟。但是他的娱乐活动，从那个时候起就暂停了。隔三岔五在网吧打工的他，竟然好几年没在网上尽兴地冲过一次浪，即使浏览网页，也看的是时政新闻，增加作文素材。
    邹翔已经染完头发，雷芸给他用的深蓝色的一次性染发粉，他的发型是平头一脉，再配上这个时髦的颜色，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准备高考的学生，而是某个当红炸子鸡。
    “我天，我刚开始就觉得你像谁！”雷芸捂着嘴，“这侧面，简直就是邢良本人。”
    狄旌旗笑了：“这就是我找他来的最大原因。以邢良现在的流量，这期节目播放量一定不会低。”
    邹翔对着镜子偏了偏头，他之前是不认识邢良的，只不过学校里许多追他的妹子跟他说过这件事，他才去了解了这个明星。
    他发现言野在通过镜子看他，于是对着镜子里的言野露出一个笑容。
    言野不自然地咳嗽一下，改变造型后的邹翔颜值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一个小时前还只是个长相出众的学生，现在则气质都有了变化，多了痞气和性感。
    雷芸带他去挑了几套衣服，他一一换上。风格是往H国男团方向靠的，狄旌旗吃准了越是浓墨重彩观众越喜欢的这个道理。
    狄旌旗让他站到背景布前，教他摆好姿势，拍了几十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