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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混子的挽歌 第一一六五 洗涤心灵(第三更)

第一一六五 洗涤心灵(第三更)

    时间流转,很快就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我腿部的伤虽然还没有痊愈,但已经可以正常行动了,按照医生的意思,我本来还应该再继续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可是医院那种无聊的环境,实在让我有些压抑,所以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我还是选择了出院。
    下午四点,夕阳的光芒泼洒在大地上,将天地间映的一片橙红。
    医院楼下。
    杨涛、史一刚我们三个人站在住院楼门前,相对无言。
    “你的车,修好了啊。”我看着杨涛的霸道,笑着开口。
    “别提了,好好的一台新车,就因为你,前梁和一侧的ab柱,全都干断了。”杨涛看着自己的爱车,无比心疼的开口。
    “哈哈,现在看来,还是我比较机智,幸亏咱们办事那天,我没开自己的车。”史一刚满脸庆幸。
    “操,我要是知道咱们那天会经历那么多的事,我说啥都会听小飞的话,开他的奔驰。”杨涛无奈的一声叹息,随后转身看着我:“咱们现在去哪啊?”
    听完杨涛的话,我微微撇了下嘴,按照我们现在的情况,本来是应该回公司报道的,可是自从我放走房鬼子开始,东哥始终没搭理过我,我也不好意思觍着脸回公司,于是话锋一转:“走吧,先找个饭店,我请你们俩吃东西。”
    “行,走吧!”
    话音落,杨涛我们三个一起上了车,随后向医院外面驶去。
    ‘吱嘎!’
    等我们的车刚走到停车场出口,东哥的宝马x6就一脚刹车,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霸道车内。
    杨涛看见忽然出现在车前的x6,一脚踩下了刹车,有点懵的看着我们:“boos来了,咋整?”
    “什么咋整,当初惹祸的人是你们俩,也不是我,我有啥好怕的。”史一刚坐在后座上,毫不犹豫的回应了一句。
    “来都来了,还想往哪躲啊,走吧,下去。”我看着挡住去路的x6,推门下车之后,硬着头皮向东哥的车边上走去,看着前面的x6,我内心无比忐忑,但还有这一丝温暖。
    “行,那就走吧,反正祸是咱们哥俩一起惹的,不管什么结果,咱们俩都一起承担!”杨涛听完我的话,也跟着走到了车下。
    东哥x6开着车窗,车里只坐着东哥一个人,此刻他正坐在车里,看着街道上过往的行人。
    “东哥,你来了哈。”我站在车外,看着压根不搭理我的东哥,比较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东哥听见我打招呼的声音,转头看向了我,随后一副意外的表情:“哎呀,这不是社会我飞哥吗,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你,最近过得挺好呗,朋友?”
    “大哥,你别埋汰我了。”听完东哥的话,我顿时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老房那件事,我知道错了。”
    “别!你可别管我叫大哥,我承受不起!”东哥一脸骇然的表情:“大飞哥是谁啊,那是手持一把五四拦住了十几口子人,能够单枪匹马救走房鬼子的悍将,我怎么可能驾驭的了你呢!”东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看着我身边的杨涛:“不对啊,我记着当天持枪拦路的,除了社会大飞哥,还有江湖大涛哥呢,是吧!”
    “东哥,你要是这么说我,我真觉得我自己挺委屈。”杨涛顿时一缩脖子。
    “你委屈?你哪委屈了?”东哥斜眼看着杨涛:“我记着你当天用猎.枪指着我们的时候,挺霸气逼人的呀。”
    “东哥,你要是说霸气,还是得小飞,我充其量就是个逼人。”杨涛顿时呲牙一笑:“你看昂,那天我也不知道现场是什么情况,等我到了那里时候,小飞就对我喊,说小涛,你把他们给我拦住,我一听小飞都开口了,以为他的话是你的意思呢,所以我才上了他的当,绝对没有要跟着他一起造反的意思。”
    东哥听完杨涛的话,一下子就急眼了:“你他妈脑子长屁股里了?我可能会下命令,让你们用枪指着我,放走房鬼子吗?”
    “东哥,你消消气,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吧,它确实不怪我,你看,平时在公司里,你最稀罕的就是小飞,有什么事也不跟我们沟通,那当天的事,我真的是认为小飞是在传达你的意思。”杨涛理直气壮的看着东哥:“如果说小飞是真心要造反的话,那我顶天也就是个被他欺骗的胁从,不过从心里来讲,我绝对没有背叛公司的意思,所以吧,我觉得这件事,小飞应该负全责,跟我属实没多大关系。”
    “杨涛,我艹你大爷!”听完杨涛的话,我也跟着急眼了:“刚才下车的时候,咱俩不是说好了,有难一起闯,有错一起扛吗?”
    “你真有意思,当天我之所以会惹东哥生气,不全都是被你忽悠的吗,而且我一片红心向太阳,又没跟房鬼子的女儿做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我吃饱了撑的,跟你一起承担鸡毛过错啊?!”杨涛在见到东哥之后,一点节操没有,毫不犹豫的就把我给卖了。
    东哥听完杨涛的话,又看向了旁边的史一刚:“那你呢,你咋回事啊?”
    “我咋了?”史一刚梗着脖子看向了东哥:“出事那天,我还在漫山遍野的抓冷磊呢,压根也没参与啊,你过来欺负他们,带着我干啥呢?”
    “还有不到十天,矿区就准备运营了,你们俩作为选厂的负责人,现在能找到选厂在哪吗?”东哥瞪着眼睛向史一刚反问了一句。
    “哎呀,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的确是得回公司了。”史一刚吸了一下大鼻涕,迈步就向霸道走去,看见杨涛没动,顿时招了下手:“boos说话你没听见啊,不抓紧走,杵在那寻思啥呢!”
    “啊,对对对,走了,东哥再见!”杨涛听见史一刚的喊话,转身跑回车里,压根没等我,直接把车启动,向另外一处出口驶去。
    “东哥,你现在,不生气了吧。”现场只剩下我和东哥之后,我舔着嘴唇问了一句。
    “你跟我说话呢?”东哥没好气的问了我一句。
    “我知道,放走老房的事,我的确做的有些冲动了,可是当时我真的无从选择了,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搞不好房鬼子都已经死了,你就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呗。”我把姿态放到最低,死皮赖脸的哄着东哥。
    “我给你机会,然后等着下一次遇见事的时候,你还用枪顶在脑瓜子上威胁我,是吗?”看东哥的模样,他真的是挺生气的。
    “如果当天房鬼子没有拿出那张诊断书,我一定不会让他离开,可是林璇真的已经为我付出太多了,我不想在我们之间的感情走到尽头的时候,让她亲眼看见我杀了她的父亲。”
    “是啊,你放走了房鬼子,给了自己的感情一个交代,但是我那些死去的兄弟,谁给他们交代呢?”
    听见东哥的质问,我没有吭声。
    “现在你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既然你我之间缘分已尽,那么我就送给你一声珍重吧,以后有什么事,就给我打个电话,能帮的,我肯定帮你。”东哥话音落,直接踩下了油门,随后驱车离去。
    “你真他妈不管我啦?!”看着已经走出去十几米的x6,我心中无比郁闷的一声吼。
    ‘吱嘎!’
    宝马停在原地。
    “十天之后,等矿区运营的时候,如果车队少了一台车,我跟你新账旧账一起算。”一声呐喊,从东哥的车内传出。
    “你放心,如果这件事没办好,我就背个筐,自己去矿坑里扛石头!”我也扯着嗓子回应了一句。
    ‘嗡!’
    x6发出一声轰鸣,逐渐远去。
    五分钟后。
    ‘叮咚!’
    我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东哥发来的:当年我离开首席,是因为一时心软放走了简四海,这一次,因为房鬼子的事,我也本想着让你离开盛东,可是我很怕,我怕你会变成下一个我,小飞,这个社会上,充满了勾心斗角和物欲横流,但我真的希望,在我们身边,还可以有一些温热的感情,我更希望,不管经历了什么,你仍是我弟弟,我也还是你哥。
    十字长街,我看着手机上的内容,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我在看见东哥那台宝马x6出现的时候,心里就明白,东哥已经选择妥协了,在房鬼子和我之间,他心中的天平还是向我倾斜了过来,房鬼子的事,我心里不好受,他心里也不舒服,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原谅我。
    凭东哥跟房鬼子的仇恨,这份原谅的代价有多么沉重,我感同身受。
    东哥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在向我表达一个信息,他可以给我时间调整心态,但是等心态调整好了,该回家,你还是得回家。
    我站在长街尽头,看见东哥远去的车尾灯,我抿了下嘴唇,或许,我选择留在盛东的原因,除了我那颗已经愈发强大的心脏,也是因为我同样在坚信,东哥不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人。
    相比于从别人口中描述的东哥,我还是更愿意相信,我自己亲眼所见的那个男人。
    别人口中的甘楚东,都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权谋家,但是我眼中的甘楚东,依旧是那个给了我一切,一直照顾我直至今天的兄长。
    ……
    当晚,卸下了满身疲惫的我,回到了大姑家里,看了奶奶一眼,许久未见,奶奶看见我之后,激动的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拉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我没有家,可是有奶奶的地方,似乎总是能抚平我心中的伤痛。
    七天后。
    青h,可可x里。
    ‘嗡嗡!’
    随着一阵引擎声划破天地间的寂静,一列由数台越野车组成的车队,正在飞速疾驰,车队之中,胡子拉碴的我驾驶着一台租来的越野车,紧紧的跟在前车的后方。
    这个车队,是完全由陌生的驴友组成的,我们历时三天,穿越了戈壁滩的无人区,最终来到了此行的终点。
    绿意盎然的草场上,十余台越野车停成了一排,车队旁边,一片湖泊倒映着天际的蔚蓝,宛若一片明镜,不远处的雪山高高耸立,雪山顶端的积雪终年不化,但山腰却是一片密布的丛林,山脚下四季如春,山花烂漫。
    这些天,我去过很多地方,在医院见惯了生死离别,在嘈杂的市场见惯了生存的挣扎,在车站见过生活的奔波,但最终都无法平静,所以我选择来到了可可x里,来到这这个被无数旅人口口相传的神秘地带。
    越野车边,我看着远处的山脉怔怔出神,以前,我听很多人说过,想要忘记一段感情,就应该走一走无人区中似乎永无尽头的道路,也应该看一看磅礴巍峨,可以净化心灵,让人忘却无数烦恼的万丈雪山。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见这座雪山,我的内心却并没有平静下去。
    ‘呼呼!’
    一阵风吹过,将我挂在脖颈上的红线轻轻拂动,红线底端,那颗菩提子随着清风,不住的跳动。
    或许,并非是这里不能洗涤心灵,而是有些回忆,我真的无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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