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哪里说得过容胥,原本是理直气壮的控诉,只说了几句就被容胥带跑了,不仅被哄着把药喝了,还答应了不能再生容胥的气。
白笙脑袋晕晕乎乎的不清醒,被容胥抱着起来吃了点肉糜粥,又抱着去浴室洗了澡,回来没一会儿就又疲倦的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的早上起来,白笙醒来躺在床榻上发了好一会儿的愣,才终于意识到,昨天晚上他又被容胥几句话给哄住了。
白笙气鼓鼓的想,明明就全是容胥的错,可昨晚容胥却要拿先前救命之恩的事来跟他抵,白笙脑子不清不楚,傻愣愣的就答应了不能再为这次的事跟容胥置气。
白笙越想越觉得委屈,觉得容胥真是太讨厌了,掀开被子从榻上爬下去,踉踉跄跄的扶着墙和桌子凳子,四处寻着跑过去寻容胥,结果刚绕过内殿的大屏风,就在外面的圆木桌边看见了容胥。
江有全正端着个托盘,躬身捧着站在容胥面前,容胥还没伸手去拿托盘里的瓷碗,就听到了里面传过来的不太稳的脚步声。
容胥顿了下,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三两步走过去,解身上的貂皮大氅披到白笙身上,然后弯腰一把将白笙托着腿弯抱进怀里,带着他往软榻上过去。
“什么时候醒的?”容胥把白笙放到软榻上,拉着貂皮给白笙把身上裹好,摸了摸白笙没穿鞋袜的小脚,才一起裹进了大氅里面去,“你的病还没好,受不得凉,不能不穿鞋袜就跑出来,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白笙呆呆的一动不动,睁着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容胥看。
“笙笙?”容胥拿手背探了探白笙额头的温度,“怎么了,睡傻了?”
白笙刚刚见到容胥时一时有点怀疑昨晚那些事是在做梦,气焰突然就灭下去了,此时听到容胥这么说,才敢相信昨天不是自己的梦。
确认了不是做梦,白笙就一点也不听话的从大氅里把胳膊伸了出来,恶狠狠的朝容胥扑过去,一口咬住他的脖子,闷闷不乐道:“你真讨厌!”
“再多去烧几盆炭盆送过来。”容胥坐着不动给他咬,一边叫人去添炭盆,一边安抚的摸了摸白笙的脑袋,眼底含着笑,低声问:“我的笙笙,今日你才刚起,我又哪里得罪你了,怎么就又讨厌了?”
江有全看着白笙去咬容胥就已经快被吓死,他赶紧低下脑袋,害怕被殃及池鱼,快速的返身过去,提心掉胆的支会随侍的小太监去添炭盆,结果还没说话,就又听到容胥说的这句话,他和一旁的小太监两人皆是一愣,眼里瞬间全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江有全的手跟着抖了好几下,差点没拿稳托盘。
其实不只他们两个心慌害怕,白笙也同样是怕的。
白笙去咬容胥,虽说是委屈,但也有几分故意,他还不知道自己昏迷了整整三天,不敢相信容胥会一夜之间变的那么温柔,对他那么好,就鼓着胆子想踩着容胥的底线走,看看容胥会不会变脸。
他原本是有些害怕的,因为先前除了在床榻上,其他时候容胥是没有这么好对脾气纵他放肆对,因为容胥脾气确实很不好。
可这次容胥一点也没有生气,还比任何时候都温柔,白笙的胆子就更大了,又龇牙咬了容胥一口,“就是讨厌。”
容胥和白笙说着话,江有全就在边上愣了半晌,等几个小太监都端着炭盆回来了,才想起来端在手上的药。
见宫人们在摆炭盆,江有全忙捧着手上的托盘送过去,小心翼翼道:“陛下,这药再不喝该凉了......
容胥正着看着白笙,闻言头也没偏一下,只抬手让江有全把药递过来,一口饮尽后又把瓷碗给江有全拿回去。
白笙以前从没见容胥喝过药,仰着头疑惑的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一旁江有全手里的空碗。
“你也生病了吗?”白笙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拽着容胥的袖口问了句。
容胥正接过帕子擦嘴角,闻言笑了一下,伸手托住白笙的下巴,十根指头微微张开,轻轻抚摸着白笙的脸颊,轻声问:“是呀,坏人也生病了,笙笙开心吗?”
白笙一呆,心里一点也不开心,有点担心容胥的病,可是又不想说出来让容胥知道自己关心他,犹犹豫豫半天,见容胥还一直盯着自己看,突然低下头,张嘴咬了一口容胥的手指头。
容胥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低下头,嘴唇在被白笙咬过的手指上浅浅的亲了一下。
白笙瞬间瞪大眼睛,没想到容胥会这样做,脸一下就红了,飞快的别过脸,愤愤的骂他:“坏人!你真讨厌!”
第30章 或者
晨起没多久,喝了一小碗肉粥, 又跟着容胥看了会儿书, 不到半着时辰, 白笙就又窝在容胥怀里睡过去了。
他的身子还远不到恢复的时候, 能醒着就已经算得上的好状况了, 但现在他还醒不了多久, 没一会儿就会感觉到疲倦, 这样一觉睡下去可能就会睡上十多个时辰,下次再醒来许就又是明天了。
白笙体内的蛇毒在他血液里浸透蔓延了数百年, 想要全部清除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虽然现在是被容胥暂时控制住了,但白笙的身子就像是个被外力强行拼凑起来的玻璃罐子,比刚出生的小婴孩儿都还要脆弱,一不小心就会碎,就是不小心再染上一次风寒, 都有可能给他这具破损严重的身子带来不可挽回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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