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虽然他的话听上去很矛盾,但水镜差不多能理解他当时内心天人交战的纠结。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看到自己的兄长浑身是血地从楼上跌落,受到惊吓也实属正常。
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惊吓之后可能什么也不会多想,会直接扑过去看兄长的情况,因为他们没有“我可能会被当做凶手”的顾虑。但从小生在皇家,所有事都变得比看上去复杂,遇到任何事,都不得不去多想,去犹豫,去掂量。
水镜指了指那只雏鸟,问道:“那它呢?当时它在哪?在你手里?”
允荣点了点头:“一直在我手里。”
水镜道:“那如果你皇兄真的看到了你,应该也看到它了?”
允荣又点了点头。
水镜想了想,道:“你是不是担心你皇兄会把看到你和雏鸟的事说出去?”
允荣看着他:“你说呢?”
水镜挑了挑眉:“那你皇兄现在醒了吗?”
“嗯,”允荣点头道,“已经醒了,第二天就醒了。”
水镜道:“那这几天有人来盘问你吗?”
允荣愣了愣,摇摇头:“没有。”
水镜笑道:“那不就行了?如果他看到了你,怀疑你,想对付你,不趁着现在遍体鳞伤的时候把你牵扯进来顺便卖个惨,难道还等着伤都痊愈了活蹦乱跳的时候再来翻旧账吗?还能给你这么长时间毁灭‘罪证’?”
“唔……”允荣偏头皱眉,若有所思。
水镜瞥他一眼,弹了弹他的脑门道:“说不定从头到尾就是你自己吓自己,他根本就没看见你。”
允荣叹了口气:“可能吧。”
水镜静了片刻,然后笑了起来:“真有意思,我原本只是好奇你这么一个怕鬼的小孩为何要来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别的都没想深究,你自己非得连根带梢的往外吐,怎么,是不是这些天憋坏了?”
允荣撇了撇嘴:“反正说都说了,不如说个痛快。”
水镜挑眉道:“死猪不怕开水烫呗?”
允荣怔了怔,大约是平日里没被人这么说过,片刻后“噗嗤”笑了出来,颤着身子点了点头。
水镜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调侃道:“现在不怕我出去乱说了?”
允荣收住了笑,定定看了他好半天,移开目光深吸了口气道:“不怕了,我想明白了。”
水镜好奇:“想明白什么了?”
允荣看向他,狡黠一笑道:“这就要感谢你方才帮我分析了,皇兄若是一醒来就说他在苍穹阁看见了我,你再将我和雏鸟送到他面前,那简直就是人赃并获。但他却至今都没有说,也可能根本没有看见我,如果现在你带着我和雏鸟去邀功……”
允荣凑近几分,意味深长道:“你怎么证明这雏鸟不是你偷出来的,而是我呢?”
水镜静静与他对视了片刻,抱胸轻笑道:“哟,这是想反将我一军?”
允荣有几分得意地挑了挑眉,稚气未脱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挑衅。
水镜笑了片刻,忽然眯缝起眼睛小声道:“你猜我若是现在将你敲晕,把雏鸟放回木匣子里搁在你旁边,再弄出点动静引人过来,你会是什么下场?”
允荣的表情凝滞了一瞬,但很快又伸着脖子道:“我,我可以说是栽赃。”
“哦——”
水镜阴阳怪气地拖着长音点点头,嬉笑眨眼道:“那栽赃你的是谁呢?我吗?你知道我姓甚名谁吗?你怎么证明有我这么一个人?怎么证明我曾出现过?最重要的是……”
他学着方才允荣意味深长的模样凑近道:“到那时,你还有证明的机会吗?”
允荣呆了片刻,瞪眼道:“可,可这样你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水镜耸肩摊手道:“我说了,我不需要好处啊。”
允荣急道:“那你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
“嘘,”水镜竖起手指,拍拍他肩膀,皮笑肉不笑道,“本来呢,我心情好,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我是懒得做的,但居然有人威胁我,我就不太高兴了。”
允荣与他对峙半晌,垮肩叹气认怂道:“我错了。”
叹完后,他又自顾自垂眸道:“其实我就是确定了你不会说出去,才跟你打打嘴仗过过嘴瘾。”
“哦?”水镜饶有兴趣,“怎么就确定了?”
允荣抿了抿嘴,抬眼道:“你知道方才我说皇兄受了重伤,还有我……哭的时候,你是什么表情吗?”
水镜愣了愣:“什么表情?”
允荣一字一顿认真道:“满脸都写着‘无所谓,我就看个乐子’。”
水镜眨了眨眼:“……是吗?”
“嗯,”允荣十分肯定地点点头,“我觉得你就像在看笑话似的,根本就不在乎到底孰是孰非,谁对谁错。”
水镜一时语塞,偏头想了想,喃喃道:“有那么明显?”
允荣瞪着他:“非,常,明,显。”
水镜瞥了他一眼,掸了掸衣摆,托着雏鸟站起身来:“行吧,这天色也不早了,趁着还没黑透赶紧回去吧,你这身衣服穿在身上简直就是在昭告天下自己心怀不轨。”
允荣忙跟着起身,拍拍屁股,指着雏鸟道:“那……它呢?”
水镜伸手过去,戏谑道:“怎么,舍不得?要不你再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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