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办公室。
    宋德清站在陈列架前。
    苍老的手指，轻轻地抚过相框内精致男孩的脸。
    “小谜，真得是你吗？”
    照片无声。
    男孩子勾着唇角，笑容灿烂如春天的暖风。
    收回手指，宋德清转身回到桌边。
    桌上，放着白梅给他的礼盒。
    此时，盒子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暗红色的血在白色的盒子上显得触目惊心。
    银丝带上溅上血点，如雪地寒梅傲然盛开。
    眼前闪过那个爱笑的身影，宋德清伸出手指，轻轻地扯开上面的绸带，翻开盒盖。
    盒子里是一只精致的梅花小酒壶，配着梅花酒杯。
    只是可惜，因为摔在地上，酒壶一侧的嘴已经摔掉，其中一只杯子也碎成两半。
    小心地捧出那个破碎的杯子，老人家再一次痛哭失声。
    处于悲恸之中的老人，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无声靠近。
    直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轻轻搭上他的肩膀。
    宋德清惊讶地抬起脸，向着身后转过脸。
    身后，一位高大青年。
    黑色T恤，风帽兜起来盖住头脸，口罩遮住唇和下巴，只露出一对眼睛。
    灯光下，银瞳通透如宝石。
    “你是……”宋德清的眼睛里染上惊喜，语气中却还有几分不确定，“小谜？”
    来人抬手摘下口罩，露出俊朗的脸庞。
    不是别人，正是方谜。
    宋德清的激动地站起身来，两手颤抖地扶住他的肩膀，将面前的方谜上下打量。
    “这孩子，长得比你哥还高……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报歉，这么久一直没来看您！”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生活，原本就不应该再和过去有联系。每次你哥来的时候，都会向我提起你，给我看你的照片，聊你的近况。”
    宋德清的眼泪又湿起来，这次不是伤心，而是激动。
    “这帮孩子里啊，你是最出息的一个。不枉你哥当年，那么坚持地把你送出去……对了，你哥最近怎么样，你们见过面没有？说起来，我都好久没见他了！”
    方谜轻轻摇头。
    “他死了。”
    “什么？！”
    “快一年了！”
    “怪不得，他这么久都来过。”宋德清脸色转白，“是怎么回事？”
    方谜轻轻摇头，语气显得很平静。
    “你也知道，他走的那条路，原本就是死胡同。”
    宋德清长叹口气，一脸无奈地摇摇头。
    这两兄弟虽是同根所生，却像是人生的两面，走着截然相反的路。
    一个向着阳光努力生长，一个却在黑暗中拓展着自己的力量。
    “如果他当年和你一起走，说不定现在会和你一样。”
    方谜不置可否，只是伸出手掌，从身上取出一个信封，送到他手上。
    “今天是您六十大寿，这个就算是我送您的礼物吧！”
    “谢谢！”
    宋德清接过信封，手却依旧扶在他的手臂上。
    “刚刚他们好几次向我问起你，是不是……和你哥的事情有关？”
    方谜并不惊讶，只是淡淡询问。
    “唐墨沉还是裴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