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花妖道。
    “住在这里？”花妖扫了一眼岸边远远近近的几栋房子，眼里闪过一抹嘲弄：“就你们这个破地方，也陪让老娘住？”
    话音落下，她直接将男人踹飞！
    “啊！”
    男人重重撞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花妖走过去，脚踩在男人腿上，居高临下地道：“有句话你说的的确不错，你确实会变得像那些住在贫民区的人一样穷，因为你再也没有机会出海了！”
    她脚下用力，男人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
    三人绕过村子，来到公路上，沿着公路往前走了一段，有一个加油站。
    花妖去自动取款机上取了钱，将厚厚一叠钱塞到阿郎手里。
    云懿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阿郎一震：“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像是忽然反应过来，道：“你是要让我帮你买东西吗？你要买什么？”
    “买个头啊！你是不是傻？看不出来吗？这是让你走的意思！”花妖没好气地道。
    “你要让我走？”阿郎错愕的道。
    “那不然呢？”花妖反问。
    阿郎皱着眉，一把将钱塞进她手里，两只手紧紧握成拳，道：“我不走！你让我跟着你吧！”
    他大概从来说过这种话，只是十来个字已将脸胀得通红。
    “跟着我？”花妖一怔，顿时笑了，美艳动人的脸庞在初升的阳光下美不胜收。
    阿郎握着的拳头愈发收紧：“你不要这样笑！”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笑？”花妖语气有些嘲弄：“你想跟着我？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你不是都已经看出来了吗？怎么，你要跟我去干一样的事情吗？”
    “我……我知道你可能不是好人，不，你也不是不是好人，只是你干的事情，你可以不干的。”
    阿郎紧绷着脸，蹩脚的想说服她。
    就算是阿郎对花妖最极致的想象，充其量也就是她干的事情不好。
    “哈哈……”花妖笑得更大声了：“你可真是……劝我改邪归正啊？”
    “……”
    阿郎没有讲话。
    少年特有的倔强坚持在他脸上一览无遗。
    “行吧。”花妖晃了晃手里的钱：“你不要这些钱是吗？”
    “不要！”阿郎很有骨气地道。
    花妖点了点头：“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这些钱够你全家买最奢侈的别墅，祝你们都没有想过的大房子，你妈不是盼着你出人头地吗？现在不用盼了，你可以拿着这笔钱给他们一个好生活，给你哥哥请个护工，你不愿意吗？”
    阿郎咬了咬唇：“这是你的钱，我不要！”
    花妖眼神一闪，点了点头，道：“你不要是吧，好，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要跟着我，不要你的妈妈和哥哥了对吗？”
    阿郎表情一僵：“我当然不会不要他们！”
    “那你怎么要？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这里，你永远都见不到他们了，谁来照顾他们？你妈妈每天去打鱼，供你读书就是为了让你抛弃她不管吗？”
    “我……”阿郎胸口剧烈的起伏，他想争辩什么，可是又说不出话。
    “还有，你跟着我就得吃我的喝我的花我的钱，你还要让我改邪归正，可是改了我就没钱了，我干嘛要带着你？”
    “我不会托你的后腿的，我可以打工赚钱！我可以……”阿郎急切地想证明自己。
    “你可以什么？你可以现在让你妈搬出贫民区吗？”花妖没好气地打断他：“就你打工去赚那几个钱，我一副耳环你一年都买不起，画画把你画傻了是吗？学什么不好要去做那些梦，别人追求的叫浪漫，你先学会活着好吗！”
    阿郎那颗少年的赤诚之心在花妖的言语下支离破碎，眼睛里有热泪打转，死死咬着牙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云懿站起身，从花妖手里拿过钱塞进阿郎手里，阿郎像是被烫到一般，立刻要将手缩回去。
    “这些钱你可以不要。”云懿看着他道：“别想着跟我们走，这永远都不可能，我们走后你可以选择把这些年扔了，不过我想昨天你已经看到那些房子着火了，他们很多人今天可能已经没有地方住了，也许有人还受伤没钱去找医生，这些钱可以帮助你们，要不要，你自己自行处理。”
    云懿说完转身离开。
    花妖没再说什么，也跟她一起离开。
    两人迎着太阳初升的方向越走越远。
    阿郎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
    “你说过我的画很有灵性的！”
    身后忽然传来少年支离破碎的怒吼。
    花妖身体一僵，没有回头，继续朝前面走去。
    云懿看了她一眼：“你干嘛要把话说的那么绝？”
    “不然我和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花妖冷笑一声：“对这种头脑发热以为自己凭着一腔热血这个世界都对他无可奈何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一巴掌将他打醒。”
    云懿眼神闪了闪：“其实你是希望他能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吧。”
    “……”
    花妖眼神闪了闪，直接扯开话题：“说说你的感想吧。”
    “什么？”云懿一震。
    “你的感想啊，被自己矮的男人开枪，心里是什么感受？说出来听听呗。”花妖道。
    “……”
    云懿眼神变了变，没有讲话。
    眼前仿佛又出现漫天红色的火光中那个站在山坡上的身影。
    他就那么看着她。
    看着那些人朝她开枪。
    “啧啧啧，你这表情的意思是直到现在你还不恨他吗？哇，我真是佩服你……”
    “花妖。”云懿忽然打断她的话，眼神闪烁地看着前面：“有人会前一秒还说爱你，下一秒就想要你的命吗？”
    花妖愣了下，很快噗哧一声笑了：“这不就是我在干的事情吗？”
    “……”
    云懿一怔，抿着唇不说话了。
    这是不一样的。
    花妖对那些人都是虚情假意，所以她前一秒对别人缠绵悱恻，下一秒就毫不留情的下手。
    可是郁少寒是她是真的，他说过他们要结婚，说过他们会在一起，他都已经在规划他们的未来了，他还让她选过他们房子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