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的一声，拳头正砸向身后人的胸口，只是被她直接挡住。
    然强劲的力道，却还是将她逼退，在地面直接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辙。
    柳云裳冷嘲：“神女果然堕落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残杀普通人类。”
    “柳云裳！你该死！叫绣的女人都该死！”司音双目通红，体内的力量再次疯狂涌出。
    柳云裳身子连番躲过她的攻击，面色也冷了些，“之前被你偷袭得逞，这次你以为还有那种好事？”
    她一抬手，一把修长的绿叶刃出现在掌心。
    柳云裳身形一动，再出现，已是在司音身后。
    司音微微的睁大了眼睛，接着右肩膀倏地一痛，接着鲜血便猛地喷涌了出来。
    她“啊”的一声，捂住了右肩，身子也猛地向前踉跄了一下。
    柳云裳轻轻一摆剑身，开口道：“这是对你上次偷袭的惩罚。”
    她站定身子，目光冷淡的盯着司音。
    方才，她还险些没有认出她来。
    实在是，司音这张脸，又做了改变。
    之前的浓妆艳抹这会儿突然的变成了素面朝天，以前的妖冶长裙，也被一件干干净净的素雅长裙所代替。
    若不是她狰狞的脸，这模样，实在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也实在是柳云裳见过她之前的样子，不然真的很难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难道这是……痛改前非了？
    她方才下手颇重，鲜血很快的透过她的衣衫，染红了她的肩衣。
    她咬牙开口：“柳云裳，你别想得逞！你以为他回来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得意非凡了？你休想！”
    柳云裳一顿道：“你在说我夫君吗？”
    夫君两个字，像是刺痛了司音似的，让她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贱人！他不是你夫君！你们休想在一起！”她咬牙切齿的冲她喊着。
    柳云裳冷嘲：“我们明明白白拜过堂，岂是你说不是便不是的？”
    她目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当年，你曾救过洛玉堂，他该还的，都还了。今日，我也姑且放你一条命，算是感谢你当年的救助之恩。只是，下次，若你再胡来，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柳云裳收了剑，再不与她多言，转身便走。
    司音尖叫：“柳云裳！他在哪！你将他放出来！”
    柳云裳微微偏首：“可笑，我的夫君，凭什么给你看，你算他的谁？”
    以前，她多少还给她顾念着些颜面，毕竟是洛玉堂的恩人。
    可现在，恩怨早已了结，她自然也不必再客气。
    柳云裳缓步出了巷道，刚一迈出，便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洛玉堂。
    她微微一怔，却还是快步的跑了过去：“怎么不多睡会？这么快便醒了？”
    洛玉堂抬手将她揽住，“醒来见你和洛懿都不见了踪影，便出来找找。”
    柳云裳道：“这般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哪里是来找的？不是睡的困倦了散步来的吧？”
    洛玉堂微微晃了晃狐尾，“没有你，一个人怎么能睡得安生？”
    他眼睫微弯了一下，笑意懒懒。
    柳云裳抬手轻砸了一下他的胸口道：“前几日还在教孩子做君子，你的君子之风呢？”
    洛玉堂觉得胸口被她轻砸的痒痒的，微微倾身刚要附在她耳边，调侃她一句，却是这时，一道凄切的声音传了来：“洛玉堂！”
    洛玉堂身子一顿，抬起眼睫。
    柳云裳亦微微一顿，而后转过身，却见司音衣裙染血，正双目含泪，呆怔怔的站在那里。
    之前的狰狞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凄楚，思念，惊喜……百种情绪交织，反倒显得楚楚可怜了。
    洛玉堂目光落在司音身上，顿了片刻道：“阿音啊。”
    短短三个字，让司音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洛玉堂，你还活着，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她动情的哭着。
    洛玉堂道：“看来，命不该绝。”
    司音上前一步道：“洛玉堂，我想与你借一步说话。”
    洛玉堂抬手揽住柳云裳的肩膀：“什么话，这里说便可。”
    司音微微的咬了咬下唇，抬手捂住带血的肩膀，眼睫微垂，没有吭声。
    洛玉堂偏首看了柳云裳一眼：你伤的。
    柳云裳亦回了他一眼：我伤的。
    洛玉堂微微的晃了晃狐尾，目光看向司音：“既然无话可说，那便不必说了。”
    对于司音，他一向比对旁人宽容许多，毕竟，上古之时，她确然帮了自己许多。
    只是，之后，他该还的也都还了，对她自然也没什么亏欠。
    但方才看到她，他还是想起了一些事。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司音当年第一次出手救他的时候，常穿这件裙子。
    倒不是他特意记得清楚，而是这件裙子，是他送的。
    说起来，也是巧合，当年他重伤，司音将他背回不归山，裙子被鲜血染透。
    裙子自然是废了的，她亦没有可更换的衣裳，他出去时，便随手给拿了件回来，算是感谢。
    没想到，她竟然还留着，今日还穿在身上。
    他拍了拍柳云裳的肩膀，刚要走开，司音蓦地上前一步，开口道：“洛玉堂，难道借一步说话都不行吗？”
    洛玉堂微微回首，淡看着她：“本座与你，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了。”
    司音泪光涌满眼眶：“便是你所有的事都忘了，难道也忘了那件事了吗？”
    洛玉堂微微晃了下狐尾：“唔……记得。”
    司音道：“你定要我将此事说破吗？”
    洛玉堂目光里多了丝冷凝，旋即偏首看向柳云裳浅声道：“心肝，回去为夫细细说给你听。”
    柳云裳：“……”关她什么事！
    正听戏听的入迷呢！
    司音蓦地语塞，难以置信的盯看着他。
    洛玉堂却不再将她理会，揽着柳云裳边走边道：“这件事，还要从她身上的裙子说起，确切的说，那裙子，还是本座送的。”
    柳云裳微微挑眉：“你送的？无怪我看着那么不舒服。”
    ………
    两人的对话声，渐行渐远。
    司音一下子楞在了原地。
    她失魂落魄的看着那道身影，然渐渐的，阴暗涌入了她的眼眶，双手狠狠的握将起来。
    柳云裳！我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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