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种人物要做的事，旁人怎么可能知道？”他将那被翻乱的书本子整理好，“姑娘，我可以多拿几本书来同你换，怎么样？”
    柳云裳想了片刻道：“不好。”
    那老者蓦地瞪起眼睛：“你这姑娘未免太固执了些。”
    柳云裳道：“买卖全凭自愿，不是你说的么？”
    老者嘴角微微一抽，柳云裳却也不跟他废话，起身便准备走开，刚一迈开步子，便被那老者拦住去路。
    “你说，你究竟想要什么条件？”
    柳云裳眼底滑过一丝嘲意。
    这老者体内有旧伤，且这伤势，积年已久，也只有这三清丹能化去他体内积病，他这么想得到，自然是在柳云裳的意料之中的。
    柳云裳微一思索道：“给我做十日下属吧。”
    那老者面色蓦地一抽：“什么？”
    柳云裳道：“我初到鬼界，对这里不熟，人身安全也不能保证，你来做我的下属吧。”
    老者再耐不住脾气，大喝一声：“放屁！”
    他这一声吼，顿时引来来往路人的视线。
    小小狐下意识的就要往柳云裳面前挡，却被柳云裳随手拉住。
    她半分火气都没有道：“不愿意算了。”
    说罢，她拉着雾雨和小小狐便向前行去。
    河面上，已经没有往来的大型鬼船，零零散散的小船，像是一片叶子一般，漂浮在水面之上。
    船夫都是些散鬼，零零散散的坐在船上，似在等顾客上门。
    有几只鬼灵已上船，那些船夫便一撑船桨，驶离河岸。
    柳云裳不打算在鬼市停留，刚要登个小船前往鬼界，那老者又冲了过来，郁闷道：“这船可上不得，不要看这条河现在风平浪静的，可一出港，就会遇到风暴大浪，一不小心，就会翻船！”
    柳云裳道：“我怎会信你。”
    她虽口中不信，可身子却没动弹。
    这种阴阳交界之处，最是古怪，还是要小心为上。
    那老者哼道：“老夫年纪一把，岂能给你做下属！这样吧，老夫在这人鬼两界也混了许多年了，倒是可以护你几日，但前提是，你需得先将三清丹给我！”
    柳云裳道：“前辈实力强悍，我若将三清丹给你，前辈却跑了，我的损失岂不是很大？”
    那老头嘴角又是一抽，微微磨牙道：“你可以先给我一半，待得十日之后，再给我另一半！”
    柳云裳这才道：“前辈不愧是前辈，爽快。“
    老头简直要破口大骂了，爽快个毛啊爽快！
    “现在去何处？”柳云裳看了眼人影渐渐稀疏的河岸，开口。
    老头摸了把胡子道：“夜色虽深，可鬼市的热闹才刚刚开始，今晚不如好生消遣一番，明日一早，鬼界的船只便会出现，彼时再前往鬼界不迟。”
    他说完这句话，才后知后觉道：“你们居然要去鬼界？不是鬼界的人吧？”
    那个小丫头还好说，一眼便能看出是个人类，可眼前这女子，他却很难摸清，她究竟是哪一届的人，至于另一个小娃娃嘛……
    老头仔仔细细的盯着小小狐半响道：“闺女吧？”
    小小狐：“……”
    柳云裳嘴角微抽，小小狐身上的宝物都很牛气，这老头怕也看不出他的妖身来。
    只是雾雨怕是暴漏了。
    在前往鬼界之前，看来得要孩子们送到星河里才好。
    不过在这人鬼交界的鬼市，倒是可以放纵他们玩一玩。
    “外界之人不准进入鬼界吗？”柳云裳状做不在意的开口。
    她之前前往各界，都有个保护牌，可这一次去鬼界，却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隐藏自己气息的。
    好在自己现在的气息十分繁杂，寻常人还真是探不出个所以然来。
    “嘿，也不是不能，只不过得走些手续，当然，这个小女娃是不能带进去了，人类也只有在人界才能活下去，去了鬼界，也只有死路一条。”
    雾雨瘪了下嘴道：“爷爷，这是歧视！”
    老头嘿嘿笑道：“自古如此呀！”
    雾雨睁大了些眼睛道：“那为什么你可以去鬼界？”
    “你爷爷我在此混迹多年，这点能力都没有，干脆回人界卖红薯得了！”老头有些自大道。
    雾雨吐了吐舌头道：“爷爷爱吹牛。”
    那老头蓦地哈哈大笑起来。
    鬼市内传来丝竹之声，那老头把自己的摊子收起道：“走吧，让你们见识见识夜色下的鬼市。”
    真的向里走，便是发现，这处于人鬼真空地带的鬼市，极大。
    猪盆早不见了踪影，柳云裳早已习惯，便跟着那老者一道向前行去。
    他步子闲散，叼个大烟袋，像个混迹江湖已久的老油条。
    这一路走过去，竟然有不少的人或者鬼使跟他打招呼。
    自然，跟随着这老油条的他们三人，也再次惹来路人的注意。
    老油条带着他们一路向前，直到在一个古香古色的门楼前停了下来。
    柳云裳抬头看了一眼，却见那门楼上正写着三个大字——易物堂。
    老油条磕了磕烟斗，向柳云裳微一使了个下巴，便抬步走了进去。
    里面空间很大，比起外面零零散散的人类和鬼使，这里面的一切，看起来更加正规也更显得规模宏大。
    “这里是人鬼两界重要的交易所，而这易物堂也是背靠大树，非常人所能想象。”老油条慢吞吞的开口。
    柳云裳道：“这里也交易生辰八字之类？”
    老油条不屑的笑了笑：“你觉得鬼王会对那些平凡人类的生辰八字感兴趣？”
    柳云裳微微眯了下眼睛：“你的意思是，这易物堂背后的大树，乃是这鬼界的鬼王？”
    “哼，我可没说。”他摆了摆手，示意柳云裳跟他向里走去。
    那是一扇黑金色的大门，门上画着玄异的鬼怪，看起来有些恐怖。
    雾雨虽然有些怕怕的，但却是紧紧的将柳云裳抓着，倒也安心不少。
    小小狐则是目带好奇，打量着四周。
    他虽然见过了妖界的景色，可终究见识的东西太少，是以这种鬼怪之地，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一经过那黑金的大门，眼前的一切，瞬间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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