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为何要告诉我真相？”
    “陈怀素没有死，他带走了灵贵妃的孩子目的就是为了培养下一任圣主，颛顼一族一定会卷土重来。这些年来他们一族做了多少乱害了多少人你心中有数！本宫让你知道真相，兴许日后你还有替灵贵妃报仇的那一天！”
    顿了顿，凤无忧才继续道：“本宫听说你府内抬了很多小妾，那些女子不是形似就是神似灵贵妃，你再这样下去会废了！你是凤宛娉的驸马，又是陈国的丞相，就让你这么走向自我毁灭，实在是太可惜了一些！棋子，要有用才能称为棋子。”
    听到凤无忧的话，闻人一鸣心中不是滋味。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凤无忧，木然道：“原来，你只是让我心中满怀仇恨的继续稳固自己的地位，好有朝一日在面对颛顼一族时，能成为有用的棋子？”
    “没错！”凤无忧说的很坦然，“颛顼一族沉寂好几百年，他们有的是耐心与恒心，我们如今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本宫多次接触颛顼一族均觉触目惊心，想要与他们抗衡，必须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
    “所以，你纵然恨我，也不会杀了我？”闻人一鸣呢喃，眼底有茫然的情绪一闪而过。
    凤无忧却笑了，“你错了，本宫不恨你，或者说从来没有恨过你！”
    或许前身是恨的，毕竟她爱惨了闻人一鸣，可是她却不恨。
    与她无关的人，她一点情绪都欠奉，更何况恨这种需要耗费极大心力的事情。
    “你……”闻人一鸣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无奈，可他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
    不，是很不舒服。
    明明他爱着的人，只有灵儿一人。
    突然，闻人一鸣道：“如果当初……如果当初没有错嫁的话，你和我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凤无忧微微诧异，她看着闻人一鸣怅然的神色。
    勾了勾唇，她还是没有丝毫转圜。
    说：“你错了，就算没有太后和凤宛娉的算计，本宫也不可能嫁给你，你还不知道吧！本宫当初已经安排了人抢亲，只不过那些人被太皇太后拦了下来罢了！”
    说起这个，凤无忧眼底有着追忆。
    在这件事上，她其实应该感谢太皇太后。
    若非当年她推波助澜，她也不会成功嫁给秦长风。
    “你……”闻人一鸣的脸色全然苍白。
    凤无忧却不说话了，只是安静的看着闻人一鸣，似乎在无声的询问着，他会做什么决定。
    闻人一鸣怔楞许久，自嘲般地笑了。
    “无忧公主，你果真是变了，变得有些可怕！你是笃定我会为了灵儿不顾一切，你也笃定我会跟陈怀素势不两立！”颓然靠在椅子上，闻人一鸣似呢喃一般，嘟囔着：“除了振作，我还能做什么？我只能好好的活下去，才会有为灵儿复仇的那一天！”
    凤无忧暗自叹息，有时候真到了绝望的深渊，也就只有仇恨才能让人有动力慢慢向上攀爬。
    不管能不能登顶，至少不会继续坠落。
    闻人一鸣，恰恰需要如此。
    “你走吧，陈国将乱，你若是真有心， 便本本分分做个好丞相，若是真有颛顼一族倾覆五国的那一天，你才有机会报仇！”
    凤无忧说的平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颛顼一族就像是悬在五国所有人头上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西岐之战，或许只是他们的试探，一旦成功便可攻伐五国，一旦失败就继续养精蓄锐。
    她才只见到了圣主迦若罢了，至于颛顼一族的族长她都不知道是谁。
    他们有多少族人，有多大的势力，又侵蚀了五国多少人？
    这些她都不知道。
    颛顼一族的可怕，她从来没有小看过。
    深深看了一眼凤无忧，闻人一鸣转身就走，也未曾告别。
    凤无忧当然不会恼，自灵贵妃走后，闻人一鸣便像是天塌了一般，整日里不是宿在小妾的房里醉生梦死，就是自怨自艾，这样下去他整个人就真的废了。
    诚如她所说，一个满怀仇恨的人，总比一个废人要有利用价值的多。
    更遑论，在政务处理上，闻人一鸣确实有几把刷子。
    她总要为陈国的将来考虑，毕竟她的最终目的可不是毁了陈国。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凤无忧从来没觉得日子这般难熬。
    她睡也睡不下，站也站不住，一直看着天色，在计算着时间。
    等到入夜，望江楼便要开始撤离，她虽觉得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心中难免还是会担忧。
    想了想，凤无忧还是出声道：“檀香，你去把冷香叫来！”
    “啊？”檀香先是一阵惊讶，才应声离去：“主子，奴婢这就去！”
    不久，冷香便小跑着来了。
    她在门外稳稳呼吸，这才推开门走了进来。
    冷香如今是睿王府的管家，平素需要打理上下事务，倒是比凤无忧还要忙碌，有时候几天都不一定能见到人。
    今日凤无忧突然召唤冷香，倒是让她心中升起了不安，不知道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奴婢见过主子！”冷香福身行礼。
    凤无忧挥了挥手，示意冷香不必多礼。
    “冷香，这些日子掌管睿王府，你辛苦了！”凤无忧柔声道。
    冷香连连摆手：“主子，能为您分忧是冷香的福分，冷香一点都不觉得苦！”
    凤无忧嘴角轻轻勾起，她知道冷香说的是心里话，是真的不觉得苦。
    可是……
    “冷香，本宫这里有些话，是想带给况天佑的，你……”想了想，凤无忧终究还不是不忍心，将实情和盘托出：“况天佑如今接了方将军的位置，保护皇城的安全，今晚本宫让望江楼的人撤离，若是遇到了本宫希望况天佑能手下松一松。本宫原想让况天佑过府一叙，可皇城如今情况不同，本宫见他多有不便，也不想给人留下话柄，派其他人去本宫也不放心，檀香来府里时间不长，况天佑那小子未必就认她……”
    说到这里，冷香就已经明白凤无忧的意思。
    这只是一个层面，主子考虑的另外一面，应当还是况天佑对她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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