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接近她，想要得到感情的回馈，这才冒着生命危险用莫凌霄的身份接近她，逗弄她，看着她为了他情绪变动，不管是怒斥或者言语争执亦或是大打出手，都是她对他接近的反应，而不是面对秦长风时的拒之千里之外，怕伤害他，便不允许他靠近。
    秦长风于无忧来说，是个不能伤害的好人。
    而邪医莫凌霄，无忧则没有太多的顾及。
    他屡次借由邪医接近她，也是他犹豫不敢暴露听雨楼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不知道无忧知晓他的所作所为后，会不会恨他怪他。
    他裹足不前，都是怕她原原本本的知道他的一切。
    会……离开他。
    曾经他有多害怕失去她，如今便有多少愧疚。
    “无忧……”低声呢喃着，莫凌霄摸了摸自己额间的黑色图腾。
    那里平滑一片，一点凸起感都没有，但是莫凌霄知道那个图腾，是自己的催命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全面爆发。
    稳定了一下心神，莫凌霄提气直接朝着断崖的方向遁去。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方才的虚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常的武林高手，而不是一个病弱到不知什么时候会死的男人。
    原本需要一个时辰的路程，莫凌霄只用了一炷香时间便赶到了。
    断崖之上。
    一个黑色的影子背对着秦长风，看起来有些冷，有些静，有种莫名的飘忽感。
    风带着一丝凉意掠过莫凌霄的脸颊，让他恍惚感觉到了凤无忧触摸他时的触感。
    微冷中，带着深情与温柔。
    “你……来了！”圣主如第一次会面那般背对着秦长风，声音沙哑而又低沉。
    “是，我来了！”莫凌霄眸光微微一闪，不着痕迹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容。
    “三日之期已过，本座信守承诺，那么你呢？你的决定是什么？”顿了顿，圣主继续道：“本座可以先提醒你一句，若是你选择交出听雨楼，本座可以放你，放凤无忧一条生路。若是你不识相，本座拿下西岐之后，本座可以向你保证，凤无忧会是第一个拿来祭旗之人！”
    此言一出，莫凌霄垂眸，并未情绪激动。
    而是道：“本王交出听雨楼后，除了无忧之外，旁人呢？”
    “呵呵……”圣主低沉笑道：“你说的旁人，指的是谁？”
    “苍烈澈，明珠公主，西岐王，还有天下人！”莫凌霄回道。
    “他们？你为何会关心他们的死活？”低沉笑着，圣主讽刺道：“是了，像你这般拥有听雨楼这样强大的势力，却将自己缩在一个小小的壳子里的人，又能有什么雄心壮志，你这样的男人，又岂能配得上听雨楼？它不该隐在暗处，而是应该让天下人颤抖，让天下人臣服！”
    “娘亲当年建立听雨楼，也不是为了一统天下造成战乱，她只是想要保护自己亲近的人而已，这一点，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的！”莫凌霄轻声回道。
    想起娘亲，他的心不由温软。
    “呵呵，愚蠢，无知！”圣主不屑嗤笑，“废话少说，还是说出你的决定吧！”
    “不忙！”莫凌霄淡淡一笑，说：“你自称圣主，不过是个隐藏在袍子下的小人罢了，你既然愿意面见本王，又何必将自己隐藏在暗处？不如……让本王看看你到底是谁如何？”
    “有这个必要？”圣主声音沙哑。
    “自然有这个必要，兴许你会是一个本王很熟悉的人！”莫凌霄突然笑了。
    听到莫凌霄的笑声，圣主这才转头。
    不过他头上扣着斗篷的帽子，面容依旧看不分明。
    “秦长……”风字，圣主并未唤出来。
    显然，看到了莫凌霄的面容，圣主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个名字唤出来。
    似是明白了什么，莫凌霄自嘲一笑。
    说：“圣主，似乎你看到我这张脸，一点都不惊讶啊！亦或是……你早就知道秦长风和莫凌霄是同一个人，可是这世上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有能耐成为圣主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顿了顿，莫凌霄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极了凤无忧惯常的样子。
    “本王应该叫你圣主，还是叫你……”顿了顿，莫凌霄才继续道：“巴蜀国的大祭司，迦若！”
    此言一出，圣主的身子不由狠狠一颤。
    显然，他也不明白为何莫凌霄会确定他的身份。
    “迦若，是了！原本我心中还有一丝疑问，并不知晓所谓的圣主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你的失踪，你的出现，你用圣主的身份跟我第一次会面，以至于今天的会面，都让我坚定了心中的疑惑！迦若啊迦若，你我好歹相知十余年，你为何非要我的命？”莫凌霄脸上闪过一丝悲戚。
    他在最凄惨的时候遇到了同样凄惨的迦若，二人身世不同可都屡次遇到生死危机，二人惺惺相惜成为至交好友。
    迦若在睿王府待的时间，比在祭祀殿还要多。
    甚至祖母都将他当成亲孙儿看待，每次他一来都会欣喜开怀。
    为何？
    为何他会是圣主，会是那个阴险邪恶做下那么多血腥残忍之事的人？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这个伪装便也就没什么用了！”迦若一扫声音中的沙哑，用回了自己本来的声音，掀开了身上的袍子，露出那张好看的脸。
    继续道：“长风，不是我非要你的命，而是我必须得到听雨楼！听雨楼会是我一展雄途最关键的一步，有了它，我可以将时间提前五年，不……甚至是十年，你懂吗？”
    “我不懂！”莫凌霄的面容微微有些冷，“你接近我，一直都是抱有目的的对不对？怪不得你一直在帮我，一直努力替我续命，你需要的不是我活着，而是我活着继承听雨楼，壮大听雨楼，好将听雨楼培养到你想要的程度。”
    “是，你说的没错！我接近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说起来，你和我还是表兄弟，你母亲在族内身份地位极高，是她自己不争气，爱上了外族的男人，生生将自己给毁了！”迦若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说出来的话却是那般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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