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亲眼看见她离开皇宫到了这里！”
    凤无忧的心沉了沉，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当初在皇宫，她冲向西岐王的时候，感知到凌风的气息，便直接吩咐凌风跟着怜儿，查找她的踪迹。
    从地下宫殿出来，她没有在议事殿看到怜儿，便知道她应该是已经离开。
    之所以不着急，是知道凌风定会跟上她。
    怜儿，一直在这里吗？
    “凌风，你在外面境界，若是发现异常想办法通知本宫！”凤无忧沉声吩咐道。
    “是！”凌风说完，气息便消失不见，想来不知道躲在了何处。
    眼底闪过一丝莫名，凤无忧从怀中扯出一块黑巾，蒙在了脸上，直接翻墙而入。
    她的动作很轻，一点动静都未曾发出。
    院子中，只有一个屋子发出微弱的光芒。
    凤无忧小心翼翼地遁了过去，窝在墙角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察觉到里面只有一个呼吸声，凤无忧的眼底闪过一抹狐疑，难道她猜错了？
    不对啊，那东西……
    如是想着，凤无忧微微抬高身子，投过窗户的缝隙看了进去。
    只见怜儿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一壶酒，正在自斟自饮，她姣美的面容上满是悲伤，脸带红晕，看起来似是已经有些醉了。
    喝酒？
    怜儿居然在喝酒？
    凤无忧愣住了。
    从前她很喜欢喝酒，不时会小酌一杯，阿蛮也好酒，总会与她对饮，狼女更是不用说，都快成酒鬼了。
    弄月对酒一般，平素只喝了一两杯便不喝了，她们几人中只有怜儿滴酒不沾，她总说喝酒会影响人的神智，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才能在突然事件中尚存判断力。
    清醒，理智！
    怜儿的人生似乎从来都没有走错过。
    她一直以为自己死后，以怜儿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要么躲在暗处伺机给她报仇，要么便是远走天涯让任何人都找不到。
    她从来没想过，怜儿居然会当舞娘，会喝酒。
    这些都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
    突然，坐在桌前的怜儿动了。
    她端起一杯酒，遥遥举着，口中呢喃道：“阿茗，这一杯我敬你，你安息吧！”
    “哗哗！”
    说完，怜儿将酒倒在了地上。
    又倒了一杯酒，怜儿继续呢喃：“这一杯我还敬你，承蒙你照顾多年，我心中一直感激。”
    “哗哗！”
    再倒了一杯酒，怜儿脸上满是苦涩的笑。
    她这次没有说话，而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下，怜儿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压抑着喉间的哽咽声，眉头紧紧锁着，样子看起来有些痛苦。
    怜儿……
    凤无忧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很想此时便掉头离开，可她终究还是没有走。
    心中的疑问，还是需要找到一个答案。
    突然推门闯了进去，一柄匕首从凤无忧的袖中滑落，她将匕首直接搭在怜儿的脖颈处。
    压低声音威胁道：“别动！”
    怜儿依旧端着酒杯，眼底的悲伤一扫而空，冷声问道：“阁下是何人？”
    “你又是何人？”凤无忧沉声反问。
    “阁下夜探此处，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只是西岐皇宫的一个舞娘罢了，阁下是不是找错地方，找错人了？”怜儿的声音更冷了，不过她的眼底一点惧意都没有，更没有丝毫的波动。
    “只是舞娘？只是舞娘缘何能平安逃脱国宴之上的危机？旁人都被聚集在议事殿，为何你会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你是谁？你跟踪我？”
    “你别管我是谁，你与刺客是不是一伙的？”
    厉喝一声，凤无忧眼底闪过一丝悲哀。
    是！
    她在不解，她在怀疑，她在猜测……
    如果怜儿真的与刺客一伙，那当年她身死之事的很多谜团都解开了。
    暗中谋算她的人轻而易举拿到了她的印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都城，知道她在什么情况下毫无防备，知道她的所有弱点……
    而这一切，是怜儿一手策划，那想要杀了她实在太过容易。
    对于她们四人，她从未设防过。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她们是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存在。
    阿蛮弄月狼女三人便是这么做的，只有怜儿走向了不同的路。
    眼底闪过一丝湿意，她可以接受别人的背叛，唯独不能接受最亲近人的背叛，怜儿背叛她比秦羽的背叛还让她难过。
    她们相伴二十多年啊！
    难道一切都是假的？
    怜儿在凤无忧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不由扭头，撞进的的便是一双带着悲伤和泪的眸子，闪烁着让人心碎的光芒。
    心碎？
    怜儿不由愣住了。
    她捏了捏手中的酒杯，呢喃问道：“你，到底是谁？”
    见怜儿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凤无忧的心狠狠一震。
    “你真的是……”凤无忧后面的话梗在喉间，没能说出口。
    就在此时，怜儿突然发难。
    她趁着凤无忧分神的时候向后一倒，甩出手中的酒杯直击她的面门，趁着这个机会便想从窗口飞跃逃离。
    “怜儿，果真是你！”凤无忧没有追，只是随手击落酒杯，站在原地悲伤呢喃。
    原本已经窜至窗口的怜儿猛然停了下来，她豁然转头看向屋内身穿黑衣蒙着面纱的凤无忧。
    震惊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不怪怜儿震惊，在这个世上，能认出她这张脸的人早都已经死了，如今舞馆的人只知道她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舞娘，而对外她的身份更加神秘，没有人再提及过那个名字，很多时候她自己都要忘记了。
    这人怎么会知道？
    怜儿眼底一冷，挥掌直接朝着凤无忧的面门攻击而来。
    凤无忧没有动，依旧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怜儿。
    攻击进了，怜儿改拍为抓，一把扯下凤无忧的面巾。
    一张陌生却美的很有攻击性的脸出现在怜儿面前，这张面孔国宴上她还见过，当时只是匆匆一瞥，她便记住了。
    想必在国宴之上，没有人会忘记这样一张艳冠天下的面庞吧！
    “是你，无忧公主！”怜儿失声惊呼。
    以无忧公主如今的名头，怜儿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管是她的艳名还是凶名，早就遍传五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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