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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不可逆转

    说着,身姿飒爽的皇后娘娘从殿门外走来,她一边走一边接着道:“毓秀,本宫不在你就瞎编排本宫,这也就算了,你还把你那套子没出息不上进的想法教给清幽的女儿,若是她回来,肯定得找你算账不可。”
    “这我可不怕她!”上官毓秀温和一笑,眼底满是柔软。
    “你不怕,本宫怕,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上来了,只怕能把本宫的栖凤宫给拆了。”说着,皇后娘娘转向凤无忧,英气的眉毛一挑,道:“本宫只是去试着跟陛下说了一下,没想到陛下真的允许你从栖凤宫出嫁,这也是好事,本宫能代你娘亲送你出嫁,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
    凤无忧扯了扯嘴角,“无忧让娘亲担心了。”
    “闻人一鸣这个小子虽说一般,可到底他的身份地位都不如你,你母亲只要还把持着大长公主府,他就欺负不了你去。若是他还那么拎不清,在婚后胡来纵宠妾室欺负你,少不得本宫会找找他的麻烦。当年他想娶柳清云为侧室的事情本宫也知晓,发生了那档子事情你母亲便不好再为你出头。待明日你嫁入相府,那柳清云你若看着不顺眼,只管差人来告诉本宫,本宫寻个由头让她进我栖凤宫,也不是难事。”
    闻言,凤无忧一愣,她没有想到皇后娘娘竟然连柳清云的事情都为她考虑到了,生怕她嫁入相府看到她心里不舒服。
    当年母亲为何没法为她出头?还不是凤无忧盛怒之下无意中一脚踹掉了闻人一鸣和柳清云的孩子,这才让凤无忧身死,让她重生。后来她没事了,母亲自然不好再借着她受伤的事情大闹相府。而她想退婚,母亲也由着她的性子。
    可惜,陛下的心意太过坚定,一年多过去了,她还是不可逆转的要嫁给闻人一鸣。
    当初那些事情,就是凤无忧遗留下来的烂账,她这个后来者,接手了人家的身体,自然也得接手她的一切。
    “皇后娘娘,您无需为无忧出头,柳清云虽说只是闻人一鸣的妾室,到底也是灵贵妃的亲妹妹,您若是传唤她入栖凤宫伺候,岂不是明着打灵贵妃的脸?她现在正得陛下的宠爱,三言两语之间肯定对您有影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柳清云,若是让她翻起了浪,多不值当?”凤无忧从未将柳清云看在眼里,当初太后在灵隐居借助她的手想要算计她,这笔账她还想亲自跟她算一算。
    虽说最后吞了那恶果的人,是她自己。
    皇后娘娘的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当年那个不懂事脾气暴躁的小家伙终于长大了,后宫之中的这些尔虞我诈也能看得到,不过这些事情她未必就在意,也未必就担忧。陛下宠爱谁是他自己的事情,她想保着谁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当年很多事情她与陛下约定的很清楚,他许她在宫中自由不被束缚,她容他充盈后宫偏宠妃嫔不干涉他的任何决定。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德妃专宠后宫十多年,掌管后宫一应事务。也有了现如今灵贵妃短短时间一跃至贵妃之位,盛宠比当年的德妃更多。
    这一切的一切,她从未在意过。
    不,许是年少时在意过,也期待过话本里写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可到底她的命运如此,让她未来的丈夫是人中之龙,是陈国的君王。初为太子妃时,她也因着那些侧妃侍妾心烦郁结,也与陛下争执过,甚至拔剑相向。可那又有什么用?渐渐地她放下了,他却放不下,纷乱纠缠一直到他登基为帝,他给了她后位,却把宠爱给了德妃。纠葛至此为止,她幽居深宫做个有名无实的皇后,甚是自在。
    看着凤无忧绝美中还稍显有些稚嫩的面容,皇后娘娘的眼底不由浮现出当年她,清幽和毓秀也如这丫头那般大的时候,天真烂漫敢与天比高的豪情,偷偷看话本期待未来夫君的娇羞,她和清幽横扫军营毓秀当军师时的凌云壮志……若非身上都有枷锁桎梏,她们现在又会是什么模样?
    许是清幽会跟那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离开,许是她会沙场喋血成就万古之名,许是毓秀不会受那么重的情伤寻个小地方平淡的过完一生。
    她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受万众瞩目却各有各的苦。
    默默偏头看了一眼眉眼淡淡的毓秀,皇后娘娘心中不由叹息一声。毓秀其实是她们中最有可能获得幸福的人。
    当年她外出游学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赤脚大夫,那人模样清秀性子温和,说起话来知书识礼,最难得的是有一个济世救人的好心肠。毓秀当时受了伤被他所救,一时好奇跟着他同行,想要看看他是真的善良纯澈还是沽名钓誉。事情的结果就是她爱上了那个男子,那个男子也倾倒于毓秀的才华,二人在乡野之间结为夫妻。
    也非毓秀离经叛道不知礼数,只是帝师上官安国虽说书香礼仪传家,却不是刻板严苛之人,相反观念行为极为开明,倡导儿女婚姻自由。毓秀的大哥娶了青梅竹马,二哥娶了小户孤女,三哥娶了别国女子,四哥打定主意终身不婚。
    轮到唯一的女儿毓秀头上,上官安国更是什么事都由着女儿自己做主。他接到了毓秀的书信,得知毓秀在乡野间寻了个夫君打算成婚,二话不说直接派人送去了贺礼,还道只要毓秀喜欢,这个女婿他上官安国认了。
    当时她和清幽不知道多眼红毓秀能得父亲如此宽待,只是……当时的她们都没有料到后来发生的一切。
    毓秀有了身孕后,那大夫借口采药三日不归,毓秀寻之不见焦急担忧,这才动用了家里的暗探。消息传回来毓秀直接晕了过去,原来那大夫是回了老家,他老家已有发妻,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此番回去是为了抛弃妻子,安心的攀上上官府这棵巍峨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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