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南高高抬起的脚掌，一下子僵在了半空中，看着鸭舌帽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鸭舌帽貌似跟马尚峰是一起的吧？而且刚开还让鸭舌帽开枪。
    现在这鸭舌帽却阻止自己杀人，还没有回头路？
    这傻缺玩意，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我是说，你不能杀他。”鸭舌帽握着枪的手哆嗦个不停。
    没错，这就是鸭舌帽给自己找的生路，阻止陈剑南杀人，就跟《死神来了》一样，他觉得只要能阻止陈剑南杀掉马尚峰，陈剑南就不会发狂，他也就有了活路。
    但是陈剑南的眼神太吓人了。
    干他这一行，接触的都是三教九流，其中不乏一些亡命徒，但是他认识的那些亡命徒全摞到一块，也没有陈剑南这么吓人。
    尤其是那淡漠的目光，好像他在陈剑南眼里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可以随意屠宰的鸡鸭。
    “不能杀他，杀你吗？”陈剑南眼底闪过一道凶光。
    巨大的压迫让鸭舌帽再也承受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是，不是，大哥，我不是想阻止你寻仇，只是你不能杀人啊！杀人是要偿命的。”
    “杀人偿命？”陈剑南差点被气笑了，如果是警察，或者别的什么人说这话，还有点说服力。
    可是现在，说这话的是一个走私文物的汪洋大盗。
    这话怎么听，怎么可笑。
    “对，对，你不能杀他，更不能杀我，因为他弄白起虎符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充其量也只是帮他出货。”鸭舌帽。
    “你是不是觉得我傻？”陈剑南眼底凶光闪烁，缓步朝着鸭舌帽走了过去。然而还没等陈剑南走到鸭舌帽跟前，鸭舌帽直接两腿一哆嗦尿了，闻着那一股尿骚味，陈剑南满脸嫌弃，“我去尼玛的，老子还没打你呢，就特么尿了！就你这狗胆，竟然还敢干这行，你特么的窝囊不窝囊？”
    狗胆？
    平时我胆子不小的，还不是你太吓人了？
    鸭舌帽哆嗦了一下，半句都不敢反驳，只是趴在地上使劲磕头，撞得地面砰砰作响，“对，我是狗胆，比狗胆都不如，我是窝囊废。大哥，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之前真不知道那王八蛋要图谋您战友的遗物啊！我是金陵人，也经过98事变，早知道他要那么干，不用您出手，我这条狗就咬死他了。对了，我有用，我有用，可以当污点证人，证明您是正当防卫，大哥，求求您，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对了，等一下……”
    “怎么了？”陈剑南一脸纳闷。
    “麻烦大哥躲远点，我控制不住了，还想尿……”鸭舌帽。
    “我￥%……”陈剑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下子退出去三四米远，也不知道这混蛋玩意吃的啥，那味真特么要命。
    至于这鸭舌帽会不会高贵，他半点都不担心，其一，这鸭舌帽没那个胆子，其二，他又把握在这混蛋搞事之前，弄死他。
    噗嗤……
    霹雳吧啦……
    这混蛋，不知尿了，还拉了。
    “卧槽，你特么吃泻药了吗？还有你特么今天吃的啥玩意？”陈剑南一下子又退出去三四米远。
    “蒜苗、韭菜、大葱蘸酱……”鸭舌帽。
    “……”陈剑南彻底无语了，要不是这混蛋忒恶心，恨不得抽他俩嘴巴子，要不是他是临时起意追过来的，他真怀疑这混蛋是不是故意恶心他。
    “大哥，求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痛改前非。”鸭舌帽又想往陈剑南跟前扑。
    “停下，你特么给老子停下，否则老子打断你的腿……”看着屎尿横流的鸭舌帽，陈剑南连忙改口，“不，老子弄断你的胳膊。”
    “住手！”
    “不许动!趴下，抱头趴下！”
    警察一冲进来，那拿着手枪对准了陈剑南，身为金陵本地的警察，或多或少都听说过98事件，尤其是在裴东山特别警告之后，他们一个个都小心到了极点。
    可是紧接着，他们就傻眼了。
    马尚峰还算正常，瘫软在地上怨毒地瞪着陈剑南。
    一个鸭舌帽还在往陈剑南的方向爬，看样子是在求饶，但是陈剑南怎么反而像是一只受精的兔子？
    可是紧接着他们就闻到了一股恶臭，也看到了鸭舌帽那屎尿横流的裤子。
    哗啦啦，不受控制地，他们特往后退了退，忒特么恶心人了，这是犯罪分子研究出来的终极逃命招数吗？
    不过别说，还真特么有用。
    当然也是有点而已。
    “哈哈哈……小瘪三有本事你继续打啊！有本事你弄死老子啊！你弄死了老子，你也活不了！小瘪三，老子告诉你，只要老子不死，老子就去扒了那小杂种的坟头，让他死不瞑目，哈哈哈……”就在这时，刚刚醒过来的马尚峰看着冲进来的警察，肆无忌惮的咆哮，眼底的疯狂和得意，好似掌控了一切。
    刚刚走进来的裴东山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然而还不等他开口，情绪刚刚稳定下来的陈剑南，眼底陡然燃起一道疯狂的火光。
    “既然如此，老子成全你！”陈剑南怒吼间，拎着马尚峰的腿就朝着阳台玻璃砸了过去。
    “不要！”裴东山。
    “住手！”其他警察。
    然而他们的呼声未落，就见阳台玻璃片片龟裂，伴随着“哗啦”的碎裂声和四散的玻璃碎片，马尚峰惨叫着从阳台上掉了下去。
    直到现在，马尚峰都不敢相信，陈剑南真的敢杀他。
    看着距离他越来越远的阳台，马尚峰终于后悔了，后悔招惹陈剑南，后悔图谋白起虎符。
    不仅仅是后悔，还有对死亡的惊恐，看着越来越远的阳台，马尚峰使劲伸出右臂，想要抓住什么救自己一命，却难以做到，只能看着越来越远的阳台，陷入绝望。
    砰！
    马尚峰如同装满粮食的麻袋一般，砸在地上，鲜血横流间，震得地面阵阵发颤。
    “救我……”
    马尚峰吃力地说出这两个字之后，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他那微微抬起些许的手臂，也无力地垂到一边。
    已经被警察控制住红毛和甄晓仁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他们想过各种可能，比如暴揍马尚峰一顿，然后勒索一些钱财，这也是陈剑南一直以来的套路。
    正如网络语所说：不坑人不舒服斯基。
    说的就是陈剑南。
    然而他们万万想不到陈剑南会杀了马尚峰，别说只是普通人的甄晓仁了，就算是混混出身的红毛一时间都接受不了。
    “完了，陈哥杀人了。”甄晓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完了，这次大条了……”红毛一脸苦楚，那眼睛偷瞄了一眼旁边的警察，偷偷摸摸地给光头强发了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