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林悦一边琢磨着,一边给自己找了个牵强敷衍的理由,“太闷了,出去溜达溜达。”
顾白墨缓缓走到他面前,注视着他的眼睛,像是能一眼看穿他一样:“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腰间传来的阵痛剥夺了林悦思考的能力,可他却依然倔强地抬头和他对视:“闷得慌,我出去走走。”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对我说实话。”顾白墨一字一字地说道,脸色冰冷得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悦觉得今天的顾白墨特别严肃,直觉告诉他,顾白墨在生气。
“我是临时……”林悦低下头去,略长的头发半遮住他闪烁的眼神,他显然是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敷衍这位长官,话说得吞吞吐吐的,“临时接到……”
“接到消息应当先和我汇报,”顾白墨丝毫没有要听他解释的意思,很快就打断了他的话,“擅离职守就是违反军规。林悦,哨台上罚站一天。”
林悦猛地抬起头,眼睛和心同时酸了一下,但在对上那冰冷目光的那一刻,他动了下嘴唇,最终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堂堂副官在哨台上罚站,这事情传出去多少有点丢人,不过好在也没人以为林悦是来罚站了,看到他的哨兵都以为他是临时过来巡逻的。
谁知道林悦这一站就没走,搞得哨台上的哨兵也有点儿紧张,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被这位脾气不好的副官训斥了。
这一站,就是四个小时。林悦一边算着时间,同时也衡量着自己的伤势,二十四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六分之一,他可以坚持下去,他不会死。
顾白墨这一天都不怎么忙,就是心情莫名的烦躁,也许是受到天气的影响,也许只是哨兵身上常见的五感不调。
外面的雨持续飘落着,将冰冷无情的战地也渲染得忧伤惆怅,阴云和细雨给眼前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迷雾般的灰蒙,让整个战地都充满了黑白电影的画面感。
没心情用晚餐,顾白墨甚至连伞也没打就一个人冲了出去,走上哨台的时候,林悦还站在那里,面色比平时要苍白许多。
一眼看见那件熟悉的长外套,顾白墨皱紧眉头,终于没忍住问道:“你见过韩朔?”
林悦看了看他,绷紧了身体,不回答,也不否认。
“跟他去做什么了?”将他的沉默当作了承认,顾白墨追着问了一句,隐约间,他似乎闻到牛奶的香甜气味,很淡,却因为太过熟悉而被他敏锐地捕捉到,同时还混合着林悦外套上若有若无的苦咖啡味。
“没做什么。”林悦答得很快,像是打定了主意绝不对他说实话一样。
他刻意的疏离让顾白墨心底生出一丝不快来,差点没按捺住自己再度对林悦发火,只冷冷问了句:“谁准你去的?”
“没人批准,我自己乐意去的。”
“为什么不通知我?”
“关你什么事?”
“林悦,”顾白墨走近了他两步,离他近得好像随时都要吻上他额头一样,他以从未有过的、命令般地口吻质问他道,“你知道擅离职守是违反军规的吗?”
“我……知道。”终于被问得理亏,林悦也不得不低头承认。顾白墨说得都对,没毛病。
“你知道这里一旦出事,你却不在,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吗?”连顾白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今天的自己特别的反常,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生气。
“……知道。”
“那你知道,你不该这样和我说话吗?”看到林悦在自己面前被压制得死死的,无话可说的模样,顾白墨心底的不快竟然是消散了一点。
也许是伤口的痛感牵制了他的思考能力,又或许,林悦有点懵逼。满脑子都是:怎么回事?以前不都是这样相处的吗?顾白墨干嘛忽然拿身份压人?
但林悦是何等心高气傲,碍于颜面,在感觉到他的疏远的那一刻,就自动和他拉开了距离,回答他的语气都变得极其陌生:“……知道。”
顾白墨看了他一会儿,终究还是心软,语气忽然就和缓了许多:“下雨了,回去吧。”
突如其来的关怀,加上这应景的阴雨,几乎是一瞬间,就勾起那些心酸的往事。林悦咬咬牙,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像是在和当年那个像个傻子一样爱他的自己较劲似的,硬是逼着自己用极不擅长的冷漠语气回应他:“不是说站一天吗?那么我又凭什么特殊?”
顾白墨此刻多少有点后悔,刚才被不知哪来的怒意冲昏了头,现在看林悦一身狼狈地在这罚站着,顿时生出愧疚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说的每个字都没有错。只是……他明知道林悦不是没有规矩没有责任心的人,会离开这么久,必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可自己刚刚却连他的解释都没有听完。
顾白墨从来不是争面子的人,这会儿意识到自己错了,立刻就和他道歉了:“对不起林悦,刚才是我过分了。”
“我做错的事,我会接受处罚。”林悦转过头去不再看他,铁了心要和他抗衡到底。
他不走,顾白墨却也没有走,默不作声,像是要陪他站完剩下的时间似的。
看着林悦苍白的面庞,顾白墨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不经意就侧了身子,将伞往林悦那边倾斜了一点,默不作声替他把风雨都挡在了身外,任由自己的军服被雨水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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