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殿殿主亲临了沼泽里的房间,四处飞溅的血迹昭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受害的杀手一共有四位。”属下小声禀报。
殿主波澜不惊地提起了地上的残骸。它已经被啃咬得四分五裂,粉红色的肉渣挂在折断的肋骨上,血腥与腐烂的臭味直扑面门。
“看牙齿形状与锋利程度,似乎不是人为。”属下尚在认真地分析着,“之前有人曾在毒瘴森林中看见一种酷似青羊兽的新灵兽,不晓得这些会不会那玩意儿的杰作?”
他看见面前黑袍的殿主缓缓站了起来,身躯仿佛有小幅度的颤抖。殿主在害怕吗?他当了这么多年的首领,是不是已经畏惧了危险?
回答他的是一阵磕磕绊绊的笑声,就像垂死的病人从气管中挤出来的几段咳嗽,又像是窒息之人费尽力气的喘息。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殿主怜爱地看着地上那具骸骨:“他终于来了,他就在这里。”
是谁来了?谁在哪里?属下憋住了自己的疑问,因为殿主已经完全沉浸在令人无法理解的癫狂中。
“太好了,比我预想的还要早,还要早……”
等男人的笑声终于停止,属下才敢谨慎地询问:“请殿主示下,这具尸体应怎么处理?”
殿主右脚一踢,尸骸便打着滚飞出了房间,“咚”一声沉进沼泽里。
“就这样处理。”
白天,苏芷北和花花努力做了四次搬石头的叁级任务,每人攒了十二分,在所有新人里面排名靠后。
“那些男孩子们力气总是要大一些。”苏芷北安慰她道。
花花闷闷不乐地绞着头发,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结果:“按这样下去,我们以后只能在幽冥殿里打杂了……”
“打杂好,打杂没有生命危险。”苏芷北拍着她的肩膀,“而且后面还有九天,不必这么早下定论。”
“好累啊,我感觉我明天可能都不会有今天搬得这么多了。晚安啦,沉洛。”花花拉着被子躺下,“你还不睡吗?”
“我清醒的劲儿还没过去,等下就睡。”苏芷北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发,“你先睡吧。”
也就花花这样单纯的人才睡得着吧,稍微警惕一点的人都知道白天赛场的和谐只是假象而已,真正的黑暗往往到深夜才会到来。
现在还仅仅是第一天晚上,会有人按耐不住十级任务的诱惑吗?
苏芷北闭上眼睛假寐,神识却如一张巨网,轻而易举地笼罩了整片竞赛场地。
过了一个多时辰,场内还没有动静,场外却有一股强烈的魔气逼近。
鬼和!苏芷北立刻用分身术藏起了自己的修为。
他好长时间没有来训练营地看一眼,现在却突然出现,应该是知道这是新生训练的重要时刻吧。但在这节骨眼儿上横生变故,苏芷北一身修为不敢使用,真是倒霉透顶!
鬼和与两个黑衣人在场地外耳语了一阵,估摸着并没有说什么大事,叁人便负手观察着场内的动静。
不多时,一个干瘦的身影鬼鬼祟祟地站了起来。
借着月光,苏芷北看见了他手里一指长的刀片,不知道从何处寻来的。哪怕这刀片是黑衣人随机发放的,苏芷北也毫不意外。
身影缓慢地在人群中穿梭,似乎在寻找一个好下手的对象。许久,他终于停了下来,蹲在某一人面前,拿刀片在他脖颈上空比划,研究如何一击毙命。
苏芷北并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做作地翻了个身,开始大声打呼噜。
身影猛然一惊,他身旁的人却一个都没有醒。
该死,这群人警惕性这么差吗!
其实是苏芷北太理想化了,她修仙多年,早就摈弃了睡觉这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哪怕现在没有修为,照样能在深夜眼睛瞪得像铜铃。但其他人既是小孩,本性嗜睡,又经过了白天的高强度劳动,想谨慎些都难。
苏芷北继续打呼以威慑对方。身影果真放弃了他面前之人,转而站起身,坚定地向少女走来。
离得近了,苏芷北半眯着眼睛瞥见男人握刀手臂上突显的青筋与肌肉,他的呼吸急促,他很紧张。他或许觉得这个打扰自己行动的女孩是个更容易下手的对象。
他终于走到苏芷北面前,瘦弱的身影只能挡住半轮惨白的月光。
他举起了刀。
二百八十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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