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潇远看着眼前的老太太：“老奶奶！女孩子怎么了？你怎么就瞧不上蓓蓓姐姐呢？你自己不是女人？”
    姜永延叹了口气：“唉！我想要个妹妹都不成呀，不知道我们家多稀罕女孩。看看，我们家里女孩子有几个？全都是男孩好不好？”
    李欢愉不能理解李木良的妈是什么心态，问她：“你为什么要讨厌女孩子呢？我们招你惹你了？都照你的意思，大家生的都是男孩，没有女孩，请问社会还怎么发展？”
    夏丽的大儿子也说了一句：“我们家也没有妹妹，不知道多羡慕有妹妹的人。”
    陈冬英来到李木良的妈面前，目眦欲裂：“亲家母！你欺负我，欺负我女儿，我都能忍，可你欺负蓓蓓，我真的不能忍。你太过份了，简直过份到家。孩子马上就要去外地读书，不指望你对她好，可你也不能对她这么坏吧！
    以前我忍你，是想为我儿子女儿积点德。骂人谁不会？打架谁不会？可骂完以后呢？你得到什么了吗？人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你骂痛快了，你家里这些年过的顺遂吗？
    你再看看我们家，我不骂人，也不诅咒人家，更不会做出那些恶毒不着调的事。我儿子才会有机会遇到贵人，才有机会治好病，有机会找到适合自己的事业。娶妻生子，在京都立足生根。
    你呢？你会骂，也恶毒，我女儿这么老实的人你都容不下，你往后要怎么办？指望你们家老二儿媳妇？很好，那你就好好指望去。木良站在这里，你让他自己凭良心说，是不是离开了你们家以后他的生活才越来越好？我们家蓓蓓是不是离开了你们家以后才越来越聪明？
    孩子在你家整天被打被骂，性情都变得胆小懦弱，每天活的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遭你毒手。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你还指望她能有多出息？”
    李木良的妈被陈冬英问的哑口无言，她要强了一辈子，也没想过这么多。被她一点拨，仿佛醍醐灌顶，像是突然间就明白了什么。
    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这些年家里是的确不怎么顺遂。
    老大去了陈冬英家里后反倒是真的生活越来越好了，不但自己开了家运输公司，还买了房子，最关键的是还弄到指标生了个二孩，一举夺男，给她生了个大胖孙子。
    老二一直跟在她身边，却没有这么幸运，到现在还是只生了个女儿，好不容易在外面找了个大姑娘，生的还是个女儿。
    最气人的是老房子的安置房还让老二媳妇给霸占走了，一套都不给她，就让她住地下室。
    找老大说这事吧，老大不管，说没法管。当初拆迁房子的时候他没经手，不知道着里面的情由。老二就是个妻管严，说了跟没说一个样。
    “亲家母！我外甥媳妇说的没错，做人该良善的要良善。”李桂宝端起酒杯，招呼着大家，抿了一口，“你这孙女都这么大了你还动的什么手呢？何苦招惹小辈不待见？国家计划生育，生女儿的也不是你儿子一个，你较的什么劲儿？你有儿子你不绝后不就对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不要怪我说话不好听，事实上就是这么个道理。孙女过几年都要结婚生子了，你还对她动手？你这人太不会做人家奶奶了。今天你这一闹，什么情份都闹没了。我们会越来越老，依靠的还得是儿孙，何苦呢？”
    叶凤仙知道李木良和夏红还没吃饭，赶紧装了饭，把二人拉过去坐下：“木良！红红！天大的事先丢开边，吃饭要紧。”
    李木良经常来夏家村，早跟夏振兴叶凤仙混熟了，也没客气，把筷子递给夏红，安慰她：“先吃饭，吃完了再好好掰扯。”
    做人周到的叶凤仙也给李木良的妈装了一碗饭：“亲家母！既然来了也别嫌弃，先吃完饭，之后有什么话再好好说。都是自己的儿子儿媳妇，我们家的人不是不讲理的，只要你说的合情合理，相信木良和红红都会满足你的要求的。”无理取闹的话那就对不起了。
    李木良的妈也没客气，坐上桌吃了起来。楚凡晨怕蓓蓓心里不痛快，拉着她去了二楼，把自己最喜欢也是最新奇的电子游戏机拿出来送给她。
    “这东西是我外公从国外带回来的，姐姐！恭喜你考上大学。”
    蓓蓓是大女孩了，自然知道楚凡晨的心思，这是看她受了委屈，故意拿这个来逗她开心的呢。
    瞧着小男孩年纪不大，办事却是很有分寸，跟他相处让人觉得很舒适。
    “谢谢！”蓓蓓郁闷的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晨晨！你的游戏机给了我你自己玩什么？”
    楚凡玲跟过来，解释：“我的可以给哥哥玩呀，反正我很少玩的。姐姐！这个你留着吧！”
    摸摸楚凡玲的头，蓓蓓“嗯”了一声，感觉自己的奶奶都比不上家里的表弟表妹。
    就因为她是女孩子，奶奶就对她视如仇敌？她也太冤枉了。欢愉不也是女孩子？楚凡玲不也是？她们的爷爷奶奶怎么就不会这样？
    是她命不好，遇上了这样不讲道理的奶奶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说她命不好也不对，其实她命很好的，除了奶奶，家里的人都对她很好。
    不管是爸爸妈妈，还是外公外婆，甚至身在京都的舅舅舅妈，都对她很关心。舅舅一直希望她报考京都那边的大学，说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没人照顾不放心。
    是她自己比较喜欢海城的师范大，才没有选择京都那边的。
    不是她不够好，也不是她命不好，只是她跟奶奶八字相冲，说不到一块儿去，何必怨天尤人？
    楼下大家吃完了饭，叶凤仙和陈冬英收拾了桌子，给大家一人倒了杯水，坐在一起闲聊。
    李木良的妈熟稔地回头问叶凤仙：“请问一下，村子里能不能找到人家帮忙带孩子？刚刚出生十来天，一个女娃娃，需要人带。奶粉什么的我们自己买，带人的工钱另外算。”
    这话一丢出来，轰地一声把大家都炸懵了。
    不是来找陈冬英吵架的？是来找人带孩子的？
    不对，她一老太婆了哪里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