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桨手覆在有些冒尖的肚皮上，声音轻轻浅浅的，“妈妈今天问我, 孩子的名是让他们起，还是我们自己起。”
    “我听你的。”
    “那就让爷爷起。”闻桨看着他，“我听妈妈说，爷爷这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研究名字。”
    “嗯，都行。”
    两个人聊了会，闻桨突然笑了声，“宝宝又在踢我。”
    已经接近预产期，随着婴儿在母体内不断生长，胎动的幅度没有之前那么大，池渊之前错过最频繁的一段时期，现在偶尔见到，还是觉得挺稀奇的。
    他拿手碰了碰被宝宝踢地稍微鼓起一点的地方，“都怪你，这么调皮，妈妈才不能睡觉，你肯定是个弟弟。”
    闻桨差点脱口而出你才是个弟弟，语气有些好笑，“为什么不能是哥哥？”
    “哥哥也好啊。”池渊收回手，“将来长大了可以保护妹妹。”
    不管闻桨怎么跟他说双胞胎是龙凤胎的几率有多小，池渊始终坚持认为她怀的就是龙凤胎，甚至是平常去母婴店买婴儿用品，也都是挑的男女款。
    “你就没有想过，万一我怀的是两个性别一样的呢？”
    池渊眨了下眼睛，“两个女孩也行啊，我来保护你们母女三个。”
    “那如果是两个男孩呢？”
    池渊想了下那个场景，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闻桨笑话他，“怎么，你还有性别歧视啊？”
    “也不是歧视。”池渊摸了下鼻尖，“我就是觉得吧，两个男孩会不会太闹腾了些。”
    闻桨轻哼，“说不定就是两个男孩呢。”
    池渊看着她，轻叹了口气，“是就是吧，如果是两个男孩，那将来就是我们三个保护你一个。”
    两个孩子提前了一星期出生，恰好赶在儿童节当天，原本按照计划，隔天闻桨就准备住到医院待产，没想到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闻桨被送到医院的时候羊水已经开了三指，人直接被推进了产房，池家老老少少都一前一后赶到了医院。
    现在医院不给陪产，闻桨之前观摩过产妇生产的情况，其实挺难捱的，她怕池渊绷不住，也不想让他进来。
    当时情况紧急，池渊还没和闻桨说上几句话，她就被推了进去，产房的门“嘭”地一声关上了，他的心都跟着抖了抖。
    双胞胎生产比一胎的危险性要高，池渊之前在家里查过很多资料，给自己吓得不轻，后来闻桨知道之后，联系了自己在产科的朋友，让专业人士给准爸爸上了一课，他才缓了过来。
    但真当面临这个时候，池渊先前做的那些心理建树一点用都没有，满脑子都是自己看过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报道，人也坐不住，在产房门口来回的走。
    池母给他转悠的脑壳疼，胳膊拐了拐池父，有些无语，“你管管你儿子。”
    “我怎么管。”池父笑说，“我管不了，这是家族遗传，天性没法克制。”
    “……”
    话是这么说，作为过来人的池父还是把池渊叫了过来，“你别在门口转悠，过来坐会。”
    池渊搓了搓满是汗意的手心，在池父旁边的空位坐下，“爸，当初我妈生我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
    “生不如死吧。”
    “……”池渊硬是被他爸这个冷幽默给逗笑了，心里的紧张情绪也跟着散了几分。
    不知道两个孩子是不是在孕期闹腾了太多，生产的时候反而没让妈妈受什么罪，几乎是医院近几年来接生过最顺利也是生产最快的一对双胞胎。
    护士将孩子擦拭干净抱到闻桨面前，“恭喜，是两个男孩。”
    闻桨侧头看了两眼孩子，想到那天晚上和池渊的对话，轻轻笑了下，声音虚弱无力，“他爸爸这下真的要哭了。”
    护士很快将孩子抱了出去。
    池渊几乎第一时间冲了过去，池母紧随其后，两人都没顾得上孩子，开口就问闻桨的情况。
    护士笑说：“妈妈生产的很顺利，情况也很好，你们不用担心，先看看孩子吧，是两个男孩呢。”
    听到这话，池渊脑袋那根弦咯噔了一下，眼皮跳得跟弹簧差不多，语气有些难以置信，“两个男孩？”
    “是啊。”
    池渊垂眸看了眼护士怀里的两个宝宝，小小的，好像还没他半个胳膊长，不知怎么，心里忽然就变得软乎乎的，伸手轻轻碰了碰其中一个的小手指，感受到宝宝的温度，喉间倏地一哽，跟着眼眶就红了。
    后来闻桨被推出来的时候，池渊又红了一次眼眶，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哑着声道：“辛苦了。”
    两个男孩的名字都是池老爷子起的。
    哥哥闻瑾，弟弟池瑜，取自怀瑾握瑜，皆有美玉之意。
    池渊虽然没插手起名的事情，但孩子姓氏的却是他决定的，早在两个出生之前，他就和池父池母说了这个事。
    如果是一男一女，那就男孩姓闻女孩姓池，如果是两个男孩或者女孩，则大的姓闻小的姓池。
    池父池母对于池渊的决定并没有发表意见，毕竟是他和闻桨的自己的孩子，不管是什么决定，他们都选择尊重。
    闻桨知道这件事后，沉默了很久，后来红着眼眶和池渊说了声“谢谢”。
    池渊捏了捏她的手指，“夫妻之间不需要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