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了,反正他肯定是要以死明志的,先折磨一番,再严加拷问。”夏娆说着要走。
小厮瞧见她们这半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留,这才囫囵道:“是殿下……十三殿下……”
夏娆脚步一僵。
阿蛮见状,立即合上了这小厮的下巴,问:“你再说一遍!”
“是十三殿下传来消息,说刘氏母女要害姨娘,让奴才传消息给您。奴才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这才想出传密信这个法子,可小的罪不至死啊。”小厮哭着就要跪下来。
但夏娆却没有半分的同情,只冷漠的睨着他:“你既知你罪不至死,方才为何要咬舌自尽?”
“奴才……”小厮一犹豫,就没话可圆回去了。
“你既说是十三殿下,那夏康之死,也与十三殿下有关?”夏娆问。
小厮眼珠子略转了转:“兴许是吧。”
“先抽他十鞭子,再在他的伤口处涂上蜂蜜,绑在树上,挖了蚂蚁窝来。”夏娆说罢,还不忘补充一句:“把他下巴卸了。”
且不论这小厮说的对不对,但他别有用心是肯定的,至于是不是凌北墨……
夏娆眼神微微眯了眯,若真是他,事情或许就没这么复杂了。
当夜,燕诀便从大牢里出来,直接去了秦王府。
秦王府这几日十分热闹,因为秦王妃热衷于在府里举办宴会,每日酒宴到半夜才歇。
燕诀来时,来做客的夫人和官员们也才刚刚上了马车离去。
秦王妃听闻燕诀来时,态度冷冷淡淡的:“他来做什么,咱们王府清清白白,虽然王爷要用他,但也不必屡屡请他到家中来。”
“你先退下吧。”秦王淡淡一笑:“这几日送去楼府的礼别忘了,楼敬是个固执的,若是有半点差错,他必然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秦王妃的脸有些黑。
这些年来,云染这个妾生的儿子,一直是她心底的一根刺,可这么多年,秦王竟也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她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妾身明白。”
说罢,秦王妃就出去了。
出来时,刚好遇上被请来的燕诀。
燕诀与她行礼,秦王妃淡淡看了他一眼,问他:“燕世子怎么这么晚过来了,难道是为了你那妾的事?”
“世子爷,王爷还在书房内等您。”
请人的小厮见气氛不对,连忙开口。
燕诀直起身来,看了眼自负的秦王妃,转身便走了。
秦王妃还想说什么,但外人面前,她要顾及秦王妃的体面,到底是忍下了那股冲动,不过走过垂花门口,越是忍,心底就越气。
“小郡王可在府里?”秦王妃问。
“在呢,被王爷用链子锁起来了,王爷说,等迎了楼小姐入门那日,再放他出来。”侍女说着,还悄悄掩唇笑道:“听闻小郡王很是生气,直嚷着说谁都不娶。”
秦王妃听着,嘴角冷冷勾起:“他就跟他娘那个贱婢一样,给她好的不要,非要自己找死。他既这么痛苦,那本妃还非要将这个楼小姐宠爱到天上去了。”
说着,就寻人去安排接下来要送去楼府的东西了。
这厢。
夏娆一直熬着没睡,今儿的事,她一定要问问清楚。
不过等燕诀回来,都到了第二天天亮了。
燕诀刚回府,就知道夏娆抓着了一个小厮的事,等回到房间,看到一脸困倦坐在暖榻边小憩的夏娆,语气放轻了些:“怎么不去床上歇着?”
“爷回来了,妾身有些事情想问问爷。”夏娆揉揉眼睛,起了身行了礼,又倒了茶奉给他。
“想问是不是十三皇子杀了你父亲?”燕诀接过茶,坐在一侧道。
夏娆摇摇头:“应当不是他。”若是凌北墨,夏娆想,夏康墙上留下的血书,不会责备自己。
但自己也被算计在内,若不是为了模糊幕后之人的身份,那么就是冲着自己和燕诀一起来的。
尤其是昨儿那蠢小厮出现后。
“那娆儿觉得是谁?”燕诀垂眸喝茶,心底却起了兴致。他倒要看看他的这个夏姨娘,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妾身困于内宅,眼界狭窄,不敢妄做判断。”夏娆道。
“但说无妨。”燕诀将茶放下,认真看着她。
夏娆看着他这般模样,将昨儿想了一夜的事情稍稍整理了一番,才望着他,道:“是夫人,或许……是夫人和另外某个人,比如怀揣着不纯目回京的秦王殿下。”
燕诀眼睫微动,这些事情,她都不曾出门,就能知道了?
夏娆看出他的讶异,补充道:“妾身也只是知道这几个人而已,妾身和爷一起是不是还得罪了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燕诀看着面前低眉顺眼乖乖站着的她,分明年纪不大,却胆大心细,训练有素的澜沧也不一定有她这样的警觉。
“你父亲的死,我会替你讨一个公道。”燕诀开口。
夏娆听到他并非否认自己的话,心便已经沉到了谷底。
她只是怀疑越姬而已,越姬曾表达过数次对自己的不喜,但她没想到,越姬当真要杀了她。
还有秦王……
自己难道什么地方,也碍着他了吗?还是他仅仅只是想以此事来敲打自己?
夏娆压下这些令人烦躁的想法,轻声道:“父亲死有余辜,爷不必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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