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狰迅速挥灭烛火,隐入黑暗里。
来人动作很轻,潜入房间后直奔床榻,确认床上有人后,一下拔出手中的匕首——
刀刃在黑夜里寒光一闪,猛地刺向床上的人,下一刻却被人捏住手腕!
对方功夫很好,这一击打生生捏裂了他的手骨,黑衣人一声闷哼:“呃!”
接着被秦狰重重击打在身上!
没想到出师不利,黑衣人眼中一狠又想咬舌自尽:“啊……”
不等他自绝,下巴生生被卸了下来!
几乎在秦狰出手的瞬间,萧寅初就惊醒了,屋中打斗的声音让她连连后退。
“谁?”
“我。”秦狰单手点燃烛火,将刺客的面巾一摘——
普普通通一张脸,并不认识。
“谁派你来的?”他目如鹰隼,质问道。
对方双眼如淬满毒液一般,口溢鲜血∶“你……叛徒!”
秦狰迅速扬起一掌劈昏了对方,黑衣人像团软面一下软倒在地。
萧寅初惊声问∶“他怎么了?”
“他要咬舌自尽,”秦狰背对着她,轻声∶“别看,小事而已。”
“这是谁?”萧寅初从床上下来,抬起对方的脸——可惜她并不认识。
秦狰半垂着眼,一根根抹干净手指,腹内怒火翻腾。
“说啊。”萧寅初轻踢了他一下∶“他刚才说了什么?”
“只是普通刺客而已。”
“普通刺客?”萧寅初反问,一把撸起黑衣人的袖子。
另一手将秦狰的左袖拉起来——
怪只怪客房里太安静,黑衣人那句‘叛徒’清晰传到了她耳朵里!
两人臂膀上有一样的虺纹——这是代地的人!
“普通刺客?”萧寅初冷笑∶“你告诉我这是普通刺客?”
一瞬间,秦狰脑子里闪过无数种解释的理由,代地如今是他在管,可秦南也不是完全只会吃喝玩乐。
秦南除了有秦狰一个嫡子,还有几个庶子,他们对赵国的态度一直是主战……
“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信不信我?”秦狰抬头,在黑暗里直视她的眼睛。
理由可以有无数种,可是哪一种说出来都那么牵强。
代地的人要杀她,他不知情,说出来都觉得讽刺。
萧寅初怒极反笑∶“你不觉得这说法太荒唐了吗?”
“对你发脾气的时候,很生气罢?”
“为难您一城的主君,在我面前一直做小伏低,滋味也不大好受吧?”
秦狰双拳握紧∶“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萧寅初后退了几步,撞在床榻上∶“总归我现在势单力薄,就是被你杀死在这,恐怕也没人知道。”
“我认了!”
“就是盼代城君动手的时候刀快一点,本宫还是有点怕疼的。”
说罢她跨上床榻,重重甩下帐缦,再不睁眼瞧他。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秦狰被她气得心口发疼,“咯吱”一声,黑衣人的手被他狠狠踩在脚下,浑身皆是暴戾之气。
该死!
.
翌日清早,天还没亮,萧寅初就醒了。
竖起耳朵听了一会,秦狰并不在房里,那个黑衣人也不在,估计是被他处理了。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轻手轻脚下了床,推开窗户。
楼下的街道已经有小贩在叫卖,热腾腾的朝食摊子上都冒着热气。
还有不少晚来的摊主,正在布置摊位。
她支棱着下巴,研究了一下什么看起来好吃。
远处的云吞摊子冒着袅袅蒸汽,摊主是一对胖乎乎的老夫妻,看起来十分和蔼,这条街上就他家的生意最好,想来滋味应该不错。
萧寅初懒懒地开口:“来人啊。”
挑灯躲在房顶上,忽然浑身一凛,迅速四下查看,可是这个时辰太早了,周边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公主在叫他?
挑灯不知道该不该现身。
萧寅初等了一会,用力敲窗沿:“既然在就下来。”
看来就是在叫他了,挑灯倒挂金钩在屋檐下,不得已现身:“属下参见公主。”
萧寅初心道果然,秦狰这厮就是个混蛋!
“去,给我买一碗那个。”
挑灯直腰望去,小摊上已经围满了人,可是秦狰离开前让他寸步不离,他不敢走。
“没听见我的话?”萧寅初抬眼看他。
“属下奉命保护您,主子这会不在,属下……不能离开您半步。”挑灯万分为难,暗恨自己怎么猜拳输了,应该让拭剑来挨骂才对。
“保护?确定不是监视我?”萧寅初的笑意一点都没到达眼底。
昨晚的事挑灯已经知道了,他觉得自己是条可怜的池鱼,呐呐地不敢应话。
“你要是不去,我就亲自去买,这街上鱼龙混杂,保不齐就出什么事了。”
萧寅初的眼皮一掀:“你想清楚。”
挑灯一脸难过,云吞摊子并不是远,以他的功夫一盏茶就能回来——一盏茶,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摸摸口袋的银子,妥协道:“那您别乱走,属下一会就回来。”
“去罢。”萧寅初轻抬下巴。
挑灯很快飞身下楼,朝云吞摊子奔去。
他一走,萧寅初立马找了个凳子踩高,在布满灰尘的窗棂上摸索了好一阵,拔/出/来一根黄铜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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