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当年往事的后续,云昭仿佛置身于风暴眼,他是陆地,可她没办法降落。
褚澜川讶异了一秒,眉峰挑起又下沉。
他压抑着眼瞳深处的火苗,近乎偏执地说:“那就把你抢回来。”
这句话等同于,你是只属于哥哥一个人的。
旁人不能比拟,也绝不可能染指。
少女肩胛骨收了一瞬,这才发现吊带下移到肩膀,慌里慌张地复位后才敢直视镜头。
难怪,他刚才怔了半晌。
褚澜川对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看破不说破,漫不经心的笑勾勒出几分清风霁月的气质,与外面的月色交相辉映。
可这一刻他走下神坛,眼尾扬着促狭的弧度:“慌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是了,他看过那些曼妙,但还不够,如同玫瑰种植在无人开发的土地上,还需要更深入的探索。
流氓。
还是老流氓。
在心里唾弃完,云昭乖乖扯上浴袍盖上,把自己卷的严严实实,所有的雪白娇软全藏匿乳白色的华夫格纹下。
她放下手机,顺便关了房间的灯,枕在绵软的枕头上,梦呓般跟他说:“我要睡觉了,晚安澜川哥。”
云昭隐隐约约猜到他想听什么,可是她现在还叫不出口那两个字。
白天跟蒋巧疯了太久,打完电话,她的精神状态就差到不行,沾到枕头就能昏昏欲睡。
听到电话那头的挂断声,本就寂静的氛围被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打破。
蹿起的火苗一时半会消不了,褚澜川拿起浴巾准备再去冲一遍凉水澡。
夏天的白昼来的格外早,天光蒙蒙亮,少女就揉了下惺忪的双眼,起身站在窗前。
一眼望不到头的苍山洱海,雾气绵延无边,与云层交汇,阳光穿不透,只余清浅的光芒。
因为晒伤不能继续跟着蒋巧她们去潜水,云昭暂时留在酒店休息。
蒋巧对今天的潜水期待已久,她做足了准备,出发前信誓旦旦:“崽崽,我给你多拍几张照片回来!”
云昭双手抱臂站在房间门口,瞧着元气少女活力满满的,嘴角逸出笑意:“好啊,潜水过程一定要注意安全。”
吃完早餐,她又下楼,去到跟昨天一样休息的位置,听潮起潮落。
所幸云伽今天没来,他的“再见”似乎也是有期限的,下一次,他将以何种身为出现在自己面前,云昭也捉摸不透。
深山之中,万籁俱静,只有偶尔的鸟啼虫鸣。
云伽没去沙滩边,很明显是另有安排。
今天有一批重要的货,需要他亲自监督送出。
这批货原本在上个月就能发出,谁知内部人员出了个卧底警察,计划打乱,加上警察那边查得紧,云伽思虑再三,决定延后供货日期。
跟南江那边接应好,这批货半点纰漏都出不得。
倘若又走漏了什么风声,警察那边掌握的线索只会越来越多,迟早查到他头上来。
云伽一向谨慎行事,这次也不例外,他赶早来到装货的卡车前,眼神睥睨,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过共事的下属很了解云伽的性子,他多疑猜忌,但最憎恨的就是卧底警察,所以谢钊那事儿一出,大家心知肚明选择少说话多干事,唯恐会得到像猴子那边的对待。
猴子被割了舌头,权当是云伽的报复。
干这行的,每一秒都是行走在坠入深渊的边缘,管不住自己的嘴,下场很严重。
况且对云伽而言,只不过是让猴子长长记性而已,没把人置于死地,都算他仁慈了。
送货的是缅甸人,男人眉毛胡须浓密,跟云伽交谈起来毫不费劲,两人是老熟人了,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缅甸佬拍了拍他肩膀,眼神满是精锐的光,意思是让他放心,货物会安全送达。
每次送货入境,如果途径检查,无论怎么搜寻,看到的都是一堆家具木头而已,殊不知毒品的藏匿点就在于此。
云伽给他发了根烟,自己也燃起猩红的火,猛吸了口,随之吐出烟圈。
他要确保万无一失,尤其在境内,必须经过重重关卡才能送至南江。
交待完毕后,云伽回到位于中缅边境的别墅,他指节敲在膝盖上,听着钟表声响的滴答转动。
能放谢钊进内部,确实是个意外,可细细回想,冥冥之中发生的事情又带着安排好的目的性。
比如遇见谢钊那天,谢钊跟瘦猴是偶然相识,瘦猴看重他的本分,加上谢钊说自己犯了事儿,与其被抓到牢里改造,还不如剑走偏锋,跟着兄弟们混。
云伽只让他暂且加入进来,但只给他搬运货物的活儿,搬运的那些活动全是正规家具,没有丝毫异常,这也是用来掩人耳目的物件。
后来,谢钊帮云伽挡了一刀,他腹部流血不止,幸亏被救活了。
云伽问他想要什么,谢钊只说留在这里,有份活儿干就行。
尽管谢钊这么说,云伽还是让他重复干着既往的工作,搬货卸货,在厂里上班,工资一月一结,包吃包住。
那段时间,云伽一直在调查谢钊的背景。
警方做的工作非常周密,在江城抹去了谢钊所有的个人信息,如同人间蒸发,可在遥远的中缅边境,谢钊叫了别的名字,用了别的身份继续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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