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许,褚澜川本身就是自带光芒的,满腔炙热,赤子忠心。
她接起电话,嘴边的梨涡深陷:“刚刚确实遇到了点小麻烦,但好在有人出手相助,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过一会儿我自己乘车回来就好。”
蒋巧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她不忘叮嘱:“崽崽你听着,这回一定要注意安全,到了附近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出来接你。”
云昭说:“好。”
她跟着褚澜川下了楼,街道上人群熙攘,偶有一两句夹杂着方言的嬉笑在耳边萦绕,真实地将人拖曳在这里的市井烟火中。
鳞次栉比的楼层环绕,隔几步就能走到一家小商小户的餐厅。
“吃什么?”他定在原地,等着她做选择。
云昭不是很挑食,前两日吃酒店招待的例餐都吃的食之无味了,眼下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她瞧见了一家店门口的阿婆,满脸皱纹,但仍对着光线好的一方镜子下往耳后簪花,颇有岁月静好的感觉。
“就那家吧。”云昭遥手一指,看见了招牌上写的特色拉面四个打字。
店内人不是很多,但走进去就能看见柜台上的相框,是一张边缘泛黄的合照。
阿婆主动开口讲述了,她是远嫁到这里的,但丈夫早逝,她守着小店一守就是三十年。
她唇纹一咧,在云昭点单完两碗拉面后问道:“姑娘,我这花好看吗?”
云昭回答的干脆:“好看。”
“我老伴喜欢给我摘花戴在耳朵后面,刚到大理的时候,他说等我们老了就买一块花田,过着闲云野鹤的退休生活。”阿婆全程是带着笑意的,仿佛曾经的梦想从不曾远去。
她浑身一愣,明白当故人逝去,阿婆得多坚强才能独自面对晚年光景,且矢志不渝地坚守这份爱。
阿婆把两碗拉面端上桌,用抹布又擦拭了一道干净如新的桌面:“二位慢用。”
云昭尝了一口面,很劲道的口感,她冲阿婆竖了个大拇指,双眸弯的跟弯钩明月似的。
阿婆一生纯朴,也喜欢的紧像云昭这样正值青春年少、心地干净的姑娘。
她拿出一个同心结,送上前去:“阿婆我自己编的,你要是喜欢就戴着。”
云昭推脱不得,那一条红绳自然而然戴到了她手腕上,这样的光景如雪中镶嵌的红梅,倒叫人移不开眼了。
她抿唇,乖巧地道谢:“谢谢阿婆。”
阿婆别有深意地看了两人一眼,笑着说:“你们长长久久的就好。”
明明才刚刚确定关系,怎么弄得像在婚礼上共度余生的架势来了?
褚澜川听着,眼神也定格在那个同心结上,蕴着笑意。
......
吃完好一会儿,褚澜川才说:“走吧。”
他握着她手腕,可以摩挲到同心结的纹路,还有加快的脉搏。
云昭终于意识到,现在她跟褚澜川之间,不是哥哥捏着妹妹手的关系了,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牵他的手,拍着胸脯宣誓主权。
少女的发丝纷飞到脸颊,她眼神含着雀跃,最美的春/光四月天也不过如此。
小镇还处于半商业性性质,前面似乎因为新店开张在举行活动。
红毯铺就的高台上立着麦,四五个人组成的乐队在台上嘶吼着,像是在玩儿什么乡间摇滚。
由于音响音质不好,还带着滋滋的电流声,简直可以说是震耳欲聋。
可是台下的观众里没有人在看手机,也没有人表现出不耐的神情。
他们举着胳膊,跟着节奏拍手,欢呼着,尽情歌唱着,满溢着的幸福很快感染了更多的人加入了进来。
“想不想去看看?”
“好。”
人群挤了里三层外三层,实在挤不进去,云昭作罢,抱着胳膊,跟他一同倚在沉闷的青墙上。
歌声还是一样的振聋发聩,带着独有的摇滚风,但主乐队手每弹拨一下吉他,她的胸肺也微微震动。
像坐在第一排看什么著名歌手的世界巡回演唱会。
可是一片嘈杂中,她跟褚澜川之间的氛围很静,夏夜晚风循着大街小巷入怀,吹久了是带着凉意的。
等摇滚乐队退场,开张的店的老板才出现在舞台上,笑脸迎人地吆喝着:“我们的表演完了,接下来是大家的表演时间,有没有人想上,单人一首,情侣对唱都行,唱的好我自掏腰包给小费。”
人群里一阵躁动,都闹着认识的人上台献歌一曲。
云昭也起了捉弄心思,她还从没有听过褚澜川唱歌,只能朝他挤眉弄眼一番。
可褚澜川好似与世隔绝地收不到她传递的信号,仍目视前方,不为所动。
她实在没了办法,只能移动他身前,慢慢垫着脚,凑着耳边:“你要不然上去唱一首吧。”
小姑娘呵着气,如游丝钻进皮肤里,惹得他喉头上下滚动。
明明他是听的一清二楚的,可偏偏要装作一副没听见的模样,故意让她再贴近一分。
他侧头,把耳廓对着她,嗓音淡淡:“嗯?”
长时间垫着脚,云昭也觉着累,只能伸手,两条细腻白皙的胳膊挂在他脖颈上:“我说......你要不然献一献才艺呗。”
他得尝所愿,闻到了小姑娘身上沐浴露混着海边潮湿的味道,便想着这海景房还真挺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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