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岸听到了锁门声,心想自己今天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搞得她真跟防贼一样防着自己。
轮到他用洗手间的时候,沈司岸拿着洗漱用品进去,看了眼她摆在盥洗池前的牙刷,搭在横架上的毛巾,突然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牙刷扔进了她的牙刷杯里,又把自己的毛巾挂在了她的毛巾旁边。
单调的女性洗手间终于多了点男人的气息。
她的浴缸不太大,沈司岸放弃了泡澡的念头,象牙白的浴缸形状圆润,躺在蓝白相间的瓷砖上,连旁边摆着的手工皂都做成了玫瑰的形状。
沈司岸想着她刚刚可能坐在浴缸里泡了澡,浮动着热气的水裹着她的身体,清澈见底,一览无余。
操。
下腹隐隐有火往上烧,沈司岸开始后悔今晚一时冲动赖在她家。
***
夜半几点,窗外树影绰约摇动,舒清因的心跳非但没随着这静谧下来的夜色平复下来,反而越来越躁动,越来越不听话。
她睡不着,干脆坐起身,打了个电话给徐茜叶。
徐茜叶那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她那边很热闹,一连“喂”了好几声都没听清。
舒清因让她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
“行了,我到厕所来了,你想跟我说什么,”徐茜叶又补充,“不过我有条件,你得先跟我从实交待,今天酒会上发生的事儿。”
反正横竖她总会知道,舒清因一狠心,把这些羞于启齿的事儿都一股脑跟她交待干净了。
当事人觉得羞,但徐茜叶完全不这么觉得。
她连着说了好几声的“我靠”,以表达她那激动的心情。
“听你说的,我都有点同情宋俊珩了。”徐茜叶最后说。
舒清因没说话,明明一开始徐茜叶跟她同仇敌忾,说要虐死这个狗男人,现在却心软起来了。
徐茜叶问她:“哎,我问你句实在话,你对宋俊珩还有留恋吗?”
舒清因语气很肯定,“没有了。”
“我说的没有留恋,不是说你在心里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是心情还是会因为他而受到影响这种,而是你对宋俊珩,是真的再也没有半点感情了吗?”徐茜叶缓缓说:“他做到这份上,说实话,如果我是你,我要对他还有感情的话,我可能会选择给他个机会跟他重新开始。他之前的那个白月光是膈应人,但那都过去了,他做错了,也弥补了,总揪着过去不放,自己也活得不快乐。”
“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想得很清楚,”舒清因笑,“我不知道别人会怎么选择,或许会原谅吧。破镜重圆听着是挺苦尽甘来的,但我胆小,我等不到甘来,之前的那点苦就够我受得了,我切切实实的被伤害过,所以我不想给他机会。如果我原谅了他,日后就会有声音不断地提醒我,我曾为他那么伤心,狠下心来不回头,但还是原谅了他,多可笑,多打脸啊。”
她在感情上执拗又狠心,镜子出现裂缝,她就干脆将它摔碎,再不给拼贴圆回的机会。
“我这不这样做,倘若宋俊珩的那个未婚妻有天回来了,他怎么做我都不会开心。因为那个人的存在就是我心头的一根刺,刺就算拔掉了,伤口却还在。”
徐茜叶叹气,“你都这样说了,那就是没有感情了是吧。”
舒清因再次肯定的“嗯”了一声。
“那就好,”徐茜叶的语气又突然轻松了起来,“如果你这时候还对宋俊珩有感情的话,那对咱们大侄子多不公平啊,他为了让你出风头,连‘男小三’的帽子都戴上了。”
舒清因没说话,心想这帽子,他还真戴得不算太冤枉。
“姐,你说,”她犹豫了会儿,声音愈发小了,“男人是不是心里都有个忘不掉的白月光?”
“你说谁?沈司岸吗?”徐茜叶语气复杂:“你要担心这个,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吗?”
舒清因有些激动,“那他要说有怎么办?”
“那说明他诚实啊,总比宋俊珩那一家子都瞒着你好吧?”
舒清因觉得跟徐茜叶说不通,徐茜叶觉得她在钻牛角尖,最后徐茜叶在厕所实在待得太久了,再久点她那帮狐朋狗友估计都得怀疑她是不是去厕所打野战去了,只能匆匆挂掉电话。
舒清因不想她挂,挽留道:“我睡不着啊,你再陪我说说话。”
徐茜叶无情拒绝,“你睡不着你打电话给大侄子啊,他肯定愿意陪你聊一夜的,不说了,我真挂了啊。”
电话这回是真被挂断了。
人就在客厅里睡着,她还有必要打电话吗。
舒清因掀开被子下了床,悄悄溜了出去。
客厅的灯关了,沈司岸正躺在沙发上睡觉。
舒清因也不想吵醒他,干脆坐在了地毯上,下巴撑在沙发,就那么盯着他看。
月光如水,透过窗帘倾泻而下,映在他熟睡的面庞上,显得温柔安静。
她忽然伸手,以手作画笔,以空气为颜料,顺着男人英挺俊朗的脸部轮廓,给他镀了层边。
在指尖勾勒到他的唇边时,舒清因再次燥热了起来。
他的唇形薄且清晰,时常勾着笑,却不是什么温和可亲的笑,而总是意味深长,轻佻骄傲。
舒清因鬼使神差,悄悄的凑近,屏住呼吸,垂着眼,在他唇角轻轻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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