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荏呼啦一下站起来,将碗扔进了桌边的垃圾桶!
紧接着他夺过弟弟的碗也扔了进去!
至于两人的筷子,他三下五除二全部拗断,往垃圾桶里一摔!
“这是我碰过的东西,你们往后都不要用了。”陈荏冷冷地说。
弟弟妹妹都吓傻了,妈妈也吓傻了。
继父气得脸如猪肝,跳起来喊:“你……你你畜生!!!”
陈荏说:“我不是畜生,糟蹋食物的才是畜生!”
他转向弟弟:“听到了没有小畜生?别他妈光长肥膘不长脑子!猪脑子也他妈是脑子!”
“你……你你畜生不如!!”继父吼。
陈荏笑了起来。
讥嘲又刻薄的笑容从他的嘴角蔓延开来,延伸到尖尖的下巴,到他与亲生父亲如出一辙的、天生带着些多情的眼睛。
继父突然发现他很害怕这个孩子的笑容,那眼神简直要把你活活钉死在当场!
陈荏的眼睛那么黑,那么深,因为里面藏着一个孩子深不见底的失望。
他太失望了,从五岁到十五岁,他没有获得一丝父爱,却同时失去了母爱。
他放缓声音,说:“妈妈,我走了。”
“荏荏,你不要……”
“不准走!”继父叫道,“你赔我家的碗和筷子!”
陈荏拎起凳子从客厅一直扔进了房间,摔了个稀巴烂!
“这凳子我坐过了,也脏,以后别用了。”
继父气得发疯,扑倒陈荏面前就要打,被母亲拼命地拦住!
陈荏说:“我以前不敢做这些,是因为心疼我妈妈,怕她夹在中间难做。可是我忍了这么久,妈妈你心疼过我没?”
他转向妈妈:“你儿子两个多月不在家,你担心过他的去向没?你找过他没?你知道他在哪吃在哪睡吗?!”
“你连问都没问一句!”
“荏荏,我……”
继父咆哮:“不要再说了,你赔钱!!!”
陈荏只当他放屁,对妈妈说:“我要走了,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你帮我收拾一些东西带走吧。”
“荏荏,你要收什么?”妈妈问。
陈荏说:“衣服铺盖毛巾脸盆饭盒水壶吃的用的,能给我的都给我。”
“不许拿我家东西!!”继父脸红脖子粗。
“妈妈,快去收拾。”陈荏说,“爸爸死的时候给我留了五千块钱,你们应该把那五千块的东西还给我。”
陈荏的亲生父亲于九十年代中期去世,那时候每个月能拿三百元工资就算不错了。五千元钱是巨款,如果不买昂贵的电器,足够普通人家过好一阵子。
“没有!!!”继父嘶吼。
妈妈说:“不要吵了!荏荏,我这就去给你收!”
“狗东西!!!”继父怒极。
陈荏眼见着要挨揍,快走几步拉开了屋门,门外偷听的邻居们一哄而散。
陈荏高高扬起下巴:“门外听不清楚,都进来听啊!”
邻居说不听了不听了,没有没有,都是路过。
陈荏说:“明人不说暗话,我回来跟孙国光要学费,他说我是畜生狗东西,你们说我要不要骂?”
邻居们闪躲嗫喏不语,不想得罪老孙。
“孙国光,我操你大爷!”陈荏骂,“你对得起我爸爸吗?!”
孙国光被继子操了大爷,真是颜面尽失,二话不说就抡拳头!
邻居纷纷拦住说算了算了,小孩子读书回来要学费也没有错呀,你应该给他出的!再说他不是你亲生的,你不好打他的!
还有人问,陈荏啊,听说你考上十一中了,你是不是要住在学校啊?
得到肯定答案,邻居又说,孙国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来你们家房子就挤,陈荏住校是在帮你们解决困难,你还大呼小叫凶神恶煞的!
年纪大些的妇女说,孙国光你这个样子实在太难看了,你天经地义要出钱供陈荏读书的!他要多少学费,赶紧把钱给人家,再闹居委会要上门了!
“老子就不给!”继父死撑着,“老子怕居委会啊?!”
妈妈小步跑进房间,又跑出来,将一小叠钱塞到陈荏手里:“荏荏,都不要闹了,你快点走吧!”
陈荏离开妈妈家时,几乎把所有能背的东西都背上了,那架势的确很强盗。
他回到学校,坐在教室里,脑中一片空白。
妈妈给了他八百元钱。
这钱足够他在学校住一年,他原本应该先去办理入住手续安顿下来,然而提不起劲儿。
短短的两天功夫,他和上一段人生说了再见,和过去说了再见,和妈妈也说了再见。
也许是“再见”说得太多太快,他仿佛同时给自己写了悼亡词,感觉世事一场大梦,浑身上下都是软的。
大约坐了半个多小时,忽然有人凑过来敲了敲课桌。
他抬头,居然是林雁行。
这人怎么走路没声呢?另外不要靠这么近,真是扎眼的美貌!
“你怎么一直在教室呢?”林雁行坐在他旁边。
陈荏反问:“你呢?六点半才开始晚自习,你这么早来干嘛?”
“打球呗!”林雁行脱下球衣扔在一旁,赤果的胸口全是亮晶晶的汗珠,顺着健康而泛着麦色的皮肤往下滑。
中考后撒欢般打了整整一夏天的球,使他晒成了两截,上身和腿是一截,球裤遮住的地方是另一截,两截至少相差三个色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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