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葳蕤。
葵倾日。玉簪搔头。紫薇浸月。木槿朝荣。蓼花红。菱花乃实。
盛夏如火如荼。
谭佳兮裹着长袖的衬衫步履仓促地走在林荫小道上,空气闷热若蒸笼,汗水粘着她瑟缩微躬的后背蜿蜒成几条深色的痕迹。
“小姐。”一只陌生的手猝不及防地拍在她的肩膀上。
谭佳兮身子猛然一僵,陌生人的接近令她仿若惊弓之鸟,下意识地趔趄着加快了步子,几乎是飞奔逃离。
“小姐,喂,我说你的钥匙掉了……”身后传来对方十分莫名其妙的喊声。
谭佳兮大脑一片混沌,不顾一切地越跑越快,急促的呼吸使炎热的空气剧烈地涌入她的肺腔,呛辣难忍。
她拼命地迈着步子,周遭的氛围渐渐都变得难以言喻地紧张。
一时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燥热的夜晚,那个折磨了她多年的噩梦,她永远逃不掉的回忆。
那天她也是这样,不要命似的地狂奔,双腿酸得几乎无法撑起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怕得全身都打颤,身后是杂乱而猖狂的脚步声,口哨声,以及戏弄放浪的笑声。
学校里那一群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做这类事情并不是第一次了,但遭到的惩罚最多也就只是被拘留几天,没有人希望得罪他们。
她焦灼恐惧间像无头苍蝇似的慌不择路,渐渐发现周遭愈发偏僻安静,而她像一只可怜老鼠一般,被一群肆无忌惮的野猫逼入死角。
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在最后一口力气丧尽之时徒劳地跪倒在地上,膝盖因为惯性擦过粗糙的地面,疼得让她五官都拧了起来。
书包被丢到一边,发出笨重的声响。
她被几个人推搡着压在地上,肩膀被死死按住,有人粗暴地扯去了她的校服,而最后面姗姗来迟的人却是一副兴趣了了的模样,慢条斯理地走着。
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布满了涔涔汗水,溢出的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从微弱昏黄的路灯光线中还是看清了那张俊美精致又张扬跋扈的脸,那张她熟悉又恋慕的脸,隔着无尽的泪水,朦朦胧胧中扭曲成了露出獠牙的野兽。
是沈延北,居然是沈延北……她眼前蓦地一暗,觉得血液全部涌向头部。
停顿了几秒,谭佳兮疯了一样重新开始奋力地挣扎。
“啧,这小妞看到北哥就激动成这样了。”
“别急啊小妞,一会儿保证你爽上天去。”
“爷几个一块儿伺候你,真是便宜你了。”
“……”薪第ー版主網:RоυRоυWυ(肉肉楃)。Us
头顶传来乱七八糟的淫秽言语,她的脑子轰隆隆直响,思维一片空白,她只知道,不能是沈延北,是谁都不能是沈延北。
她暗恋了三年的沈延北,她心中高不可攀的男神,不可以跟这种肮脏龌龊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她是谁啊,没见过。”沈延北慵懒而邪肆地打量着她的身体,少年的声线清冽而好听。
“谁知道啊,看模样像个雏,就捉来了,你可别想赖啊。”
“确定?”沈延北不以为意,坏坏地笑着,“我得先检查检查。”
谭佳兮后背凉成一片,她甚至产生了一种他们把她扔在了冰块上的错觉,她的牙齿随着颤栗不停地上下咬合得咯吱咯吱响。
她打着哆嗦,她不敢抬头。
她从未接近过沈延北,在她仅有的那点儿远远观望来的印象里,沈延北一直是优雅清贵的存在,即便道听途说中知道他不是什么善茬,却也不会做路边强X这种低劣没品的事儿,她从来不知道他能说出如此下流的话。
他的手指滑过她稚嫩的阴唇,摸到细小的阴道口强硬地抵入。
谭佳兮怕得几近昏厥,但想到那是沈延北的手,便又有疼痛和恐惧之外的颤抖无法克制地蔓延,滋生出陌生的隐秘快感。
“摸着挺紧的,手指都伸不进去。”沈延北轻笑,似乎又重新打量了她一番,“长得也还不错。”
谭佳兮不属于惊艳到让人一眼就记住的类型,但见过她的人肯定不会说她不够漂亮。她有一双非常古典的微微挑起的丹凤眼,下巴很尖,侧脸很清淡,气质纯澈,仿佛永远都被一种柔和的白光包裹着,纯洁得让人忍不住想去玷污她。
本来沈延北就是一时兴起才跟人吹嘘说什么他可以持久一个小时之类的,结果晚上几个人喝酒打牌他输得一塌糊涂把身上的钱输光了还不够,其他人不知怎么就想起这茬了,硬是要他和另一个女人表演现场秀。
他很嫌弃地推开那女人,说得要处女。
其实不是他喜欢处女,他虽然已经十五岁了却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说话流里流气的也不过是为了跟这些人打成一片,实际上他连女孩子的上半身都没碰过,又拉不下脸来赖账,那这晚估计就是他的初夜,他可是一点都不想被野女人破处。
被陌生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包裹着,谭佳兮只觉一阵突如其来的反胃感迅速蔓延过食道。
“求求你,放了我……”谭佳兮绝望地乞求,因为狂奔而愈发干涩的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乍一听宛若濒死的老人。
身下凉飕飕的一片,谭佳兮恐惧地闭上眼睛。
“沈延北……”她终于还是崩溃地哭了出来,她已经太久没哭过了。
她知道,只要他简单的一句话,说不玩了,她所有的灾难就会停止。
“嗯?”沈延北拉长了调子十分享受用鼻音轻嗯了声,对她准确无误地叫出他的名字略微感到惊讶,但瞬间就转为戏谑,“再叫一声就放过你。”
“沈延北。”谭佳兮仿佛松了口气一般地叫他,话音未落,便被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贯穿整个身体。
疼,真的很疼。
眼前一片浓郁的黑暗,她初次暗恋中对沈延北所有的美好幻想一瞬间被撕裂成灰。
周围还有一群人鼓掌叫好,她知道他们一会儿也会上来,把她碾成任人践踏的一滩泥。
沈延北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上她汗涔涔的下巴,顺着她柔美的线条抚摸着,一边在她体内抽插一边凑在她耳边哑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谭佳兮屈辱地抿紧嘴巴不再发出一丝声音。
沈延北似乎也没有太多兴趣多问,初尝性爱快感的少年一门心思在一片蛮荒又肥沃的处女地中尽情开垦,紧致温热的包裹让他几乎爽上天去。
谭佳兮全程昏昏沉沉,到最后全身脱力,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有多少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她在一片令人作呕的杂乱声响中晕厥了过去。
这场噩梦追逐了她将近十年,但她知道,她此生逃不掉。
那年的谭佳兮只有十四岁,她的童贞以及无疾而终的暗恋,全都随着那场在当时司空见惯的欺凌,变成了附骨之疽,令她此生再也不可能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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