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碎骨掉落在地上之后，冯老脸上紧绷的痛苦表情忽然放松了下来，他紧紧的闭着眼睛然后张大嘴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要将肺部一口吃饱一般。待老者缓缓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杨业的面容时，他愣了一下：“杨，杨业？”
    “冯老，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没想到咱们在这儿见面了！”杨业笑了笑说道，然后伸手扶着冯老的后脖子，将他扶了起来。
    旁边的两个年轻平头男子见杨业真的认识冯老，而且听着口气还非常熟悉，两人同时后退了一步。
    看到四周很多人看着自己，冯老站在地上之后，叹息了一声，苦笑道：“都怪我嘴馋，老了老了还是忍不住吃点自个儿想吃的。老话说得好，病从口入啊，要不是遇到你，今儿就怕得交代在这儿咯！走吧，咱爷俩找个地方好好叙叙旧！”
    正好杨业也吃饱了，便随着冯老一起离开了全聚德，上了一台防弹专车之后，车子慢慢的朝前面开去。
    车子开进了一个茶楼，只是这个茶楼外面还带了一个院子，里面摆了不少盆栽，下车之后杨业抬头朝茶楼正中间看去，上面挂着一块长条形的门牌，上面刻着四个龙飞凤舞的红底金子“红色岁月”
    看着这茶楼名字有点意思，杨业扭头问道：“冯老，这地方真是茶楼？”
    “哦，这里是专门给退休老干部休闲的地方，里面环境不错，挺安静的。”冯老背着手一边说一边朝里面走去。
    进门之后就闻到一股淡淡檀香味儿，领位带着冯老和杨业上了二楼，然后进了一个优雅的包间，茶几上摆着暗红色木质茶具和一副象棋，坐定之后，穿着黑色旗袍的服务员进来开始泡茶工序。
    两个年轻的警卫员站在门口之后就没有进来了，冯老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烟，递给杨业一支说道：“你还抽烟吧？”
    杨业点点头，拿出打火机点燃香烟之后吸了一口，见冯老自己不抽，愣了一下：“我记得您是抽烟的，怎么？戒了？”
    冯老笑着指了指嗓子下面，说道：“这地方有毛病了，医生不让抽，兰心也不让抽，索性就戒了，也想多活几年，哈哈！”
    “也是！”杨业点点头说道。
    “杨业，你怎么突然到京也不跟我打个招呼，你小子是不是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忘记了？”冯老带着一丝埋怨的口气说道。
    杨业摇摇头，皱眉说道：“冯老，您应该听说我岳父的事情了吧！”
    闻言，冯卫国点头叹息了一声：“你那岳父和我见过面，人不错，不过这件事确实太让人意外了。”
    “这不是意外！”杨业立即沉声说道。
    冯卫国身子往前挪动了一点，皱起了浓眉：“不是意外？你的意思是……”
    这时候杨业朝一旁倒茶的服务员看了一眼，后者似乎感觉到什么，立即将热茶倒进杯子里，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这里来的人多是一些退休的老干部，其中不乏退位之前身份显赫之人，所以来来往往的人之中也有不少不能外传的聊天内容，她们只是打工的，这些人聊的事儿不听，对她们来说不是坏事。
    杨业翘起二郎腿，沉声说道：“根据我初步调查，这件事和古家有关。”
    “你是说古烨戊？看来这事儿还真和他们有关系。”冯老点点头一脸凝重的说道。
    不等杨业说话，冯老突然又笑了起来，一双老眼睛绽放出亮光问道：“杨业，听说你是余家的余素秋的儿子？”
    杨业一愣，点点头：“是的，冯老您也知道这事儿了？”
    “哈哈，不得了咯，余家现在可是京城四大家之一，你母亲余素秋更有政坛铁人的美称，以后的仕途不可估量啊！”冯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
    “哼，余家再厉害也是他们，我姓杨。那个女人当年狠心抛弃我和我父亲之后，咱们之间的骨肉关系就已经没了。”杨业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不由浮现出了杨昭辉那衰老的背影，心里不禁有些微怒。
    闻言，冯老指了指杨业：“你还是这个倔脾气，一点都没变，不过古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再说了，这京城的圈子大，千丝万缕牵涉到的人和事儿都多。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吱一声，我虽然是把老骨头了，但还是认识一些人。虽然你没能和兰心走到一起，我老头子很遗憾，但毕竟她现在还是单身，以后的事儿也说不准……万一你要是离婚了，也是有可能的嘛！”
    听到冯卫国这番话，杨业心里很感动，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近八十的老头这话虽然说得轻松，但有多少人强着求着都听不到他这番话。但是听到后面这句话，他脸上顿时冒出一阵黑线。
    杨业正准备说声感谢，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和惊呼声：“不好了，有人晕倒了，快叫医生啊。”
    听那声音似乎就在隔壁包间，杨业立即站了起来，冯老也站起来说道：“走，去外面看看。”
    两人刚刚推开包间门，就看到左手边隔壁的包间外面走廊上躺着一个面色发紫的老头，这老头浑身抽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嘴角还有一些白沫冒出来，看上去很是吓人。这倒地的老头身边还站着两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和老太，看上去也都有六七十岁了，几个老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慌。
    “这个人是怎么了？是不是有心脏病什么的？”冯老立即皱眉指着地上的老人朝身边几人问道。
    旁边一个老头似乎认识冯老，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敬畏之色，他连忙说道：“哎呀，这老家伙刚才打麻将手气好，摸了个杠上开花，一激动就钻桌子底下去了，可把咱们吓坏了，刚才服务员已经去通知这里的值班医生了，应该马上就到。”
    杨业走过去蹲下来，伸手抓住地上昏迷的老头手腕，使出内窥术之后很快就发现了这老头的病因。
    也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提着医疗箱的女医生从下面快速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