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出手速度非常得快，每一招都带着杀气而且咄咄逼人。
    有那么一瞬间，秦十都快忘记了自己正在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过招，这给了他一种自己仿佛是在和狮王手底下最顶尖的高手对战的错觉。
    夜莺此时傻傻地站在一边，这两个人不论是少年出手的速度还是秦十躲闪的速度，都太快了，快得就像是影子一样。
    很多的时候，夜莺都还没有看清楚他们到底是如何出手的，结果就发现这两个人已经完成了一轮的交锋。
    她至今都还记得，秦十给自己做的这些事。秦十的狠辣和冷血，都让她记忆犹新。
    然而她没有想到，就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子，竟然就能和秦十打一个势均力敌，实在是严重地超出了夜莺的想象力。
    看着地面上一个又一个不甘心死去的人，夜莺忽然觉得他们的失败实在是太正常了，这完全就是技不如人而已。
    另一边，小陈这一张嘴都看得合不拢了。他虽然说是领教过秦十的厉害的，可是他没有想到，秦十竟然和这个身份不明的少年也可以五五开。
    很简单，刚才那少年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人惊艳了，此时此刻秦十和他对阵，却丝毫不落下风。
    小陈的老大自然不是什么一般的人物，否则他也不可能混到今天的这个位置。
    他一只手放在了裤兜里，紧紧地捏成了拳头，脸上露出来的是一个愤怒的表情。
    他的双腿却因为这两个人令人可怕的实力，而害怕得瑟瑟发抖。
    咬紧了牙关之后，老大才对一边同样是看得入迷的小陈说道：
    “这个秦十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这么得厉害？”
    小陈立刻就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个，要是他连这个都清楚了的话，也不可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早就去抱秦十的大腿了。
    “我不太清楚，不过我以前真的是他的邻居，只不过没想到他现在能这么厉害。”
    老大叹了口气，有些后悔自己今天的行为了。
    要是知道秦十有这么一个夸张的实力，他怎么说也应该不计前嫌地把这个人拉到自己的手底下。
    成了对手，简直就是最痛苦的事情了。
    为了夜长梦多，老大只好是狠了狠心，对少年说道：
    “给我往死里打，把他的人头给我提过来！”
    然而令人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正在和秦十过招的少年忽然就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然后从衣服的口袋和掏出了一把匕首，直接就朝着老大的脖子那儿扔了过来。
    最后老大致死都没有弄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死掉的，那鲜红的血液插进了老大的脖子里之后，鲜血正在不停地往外冒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红色的小型喷泉。
    其他的人都傻掉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竟然会朝着自己的领头上司动手。
    而那些原本认为自己很安全的人，一个个都尽可能地远离了秦十和少年的战场。
    小陈看着自己脚边的人头，心都已经凉了。
    洗脚城此时此刻安静得可怕，明明在往常，这个时候就是他们这里最热闹，人最多的时候。
    依旧明亮辉煌的灯火，却不能改变这里压抑的气氛。
    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一个担忧，甚至是绝望的表情。
    他们不知道自己距离死亡还有多久，他们麻木地看着秦十和少年的对战，却是一点加油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他们今天一下子看够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之后，心情竟然是没来由地变得恶心了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在屠宰场一样，就算是再同情猪崽的人，最后也会变得麻木不仁。
    而此时的围观者都是这样的感觉。
    “他，他能赢吗？”
    一个服务员小声地问道，她有些紧张地抓着玻璃门，脸上是一个绝望的表情。
    “你说秦十？我不知道，他们好像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另一个服务员喃喃地说道，他那模样，就像是自己的世界观已经崩塌了一样。
    女服务员嗯了一声之后，又担忧地说道：
    “如果秦先生输了，我们是不是都会死？那个怪物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个男生立刻就苦笑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了起来：
    “那我们肯定死了，肯定没救了。秦先生再厉害，他也是一个人而已怎么可能对付怪物呢！”
    夜莺已经站不住了，她一边用手艰难地扶着柱子，一边往外呕吐着，今天吃的东西仿佛全部都给吐了出来。
    她的眼睛里面满含着的都是泪水，自己混黑道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对手。
    她甚至都不认为秦十可能胜利了。
    少年的动作越来越快，丝毫没有出现体力流失的情况。
    这个少年就像是一个可怕的机器一样，他现在不过是热身而已。在经过了一系列的热身之后，他会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可怕。
    当秦十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他自己的心跳都忽然快了几分。
    自己似乎是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有趣的对手了。
    高手过招的时候，稍微一点点的疏忽大意，恐怕都会量成大错。
    而现在，当秦十思考的这一瞬间，少年就抓住了这么一个微弱的机会，一拳击中了秦十的胸口。
    然后他从裤腰带那儿直接就拔出了一把匕首，对着秦十的胸口就狠狠地插了下去。
    这一切的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是那么得快速和行云流水，就像是一门艺术一样。
    看着的人几乎全部都傻眼了，他们哪里猜得到，秦十竟然会这么快就坚持不下去了。
    夜莺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小心翼翼地靠在墙壁上，身体因为害怕而在不停地颤抖。要不是她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恐怕都已经直接倒在地上了。
    她不敢看，她怕看到秦十在自己的眼前死去。那她还怎么去怪罪秦十，似乎这一切的罪过都只能让她自己来承担了。
    夜莺这么无助，就好像是当年她一个人活下去一样……
    小陈觉得自己应该笑得，他本来应该开怀大笑的。因为自己的死对头，那个看不起自己，还把自己看轻的秦十现在已经死了，死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切本来就值得他庆祝，他应该大笑，然后再把脚狠狠地踩在秦十的头上。让他的父亲看看，你喜欢的孩子也不过是我的垫脚石而已。
    本来就应该这样的，然而小陈现在却笑不出来了，他发觉，自己的喉咙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此时此刻，小陈只有一种来自内心深处本能的害怕。
    特别是他在看到那个少年如同猛兽一般的杀红了的眼睛时，就直接吓尿了。他的裤子湿漉漉的。
    他忽然意识到，秦十的死不过是一个开胃菜而已，接下来的他们才是真正的主菜。
    “他，他死了吗？”
    那个女服务员颓然地说道，她已经忍不住想要去自杀了。与其被那种怪物弄死，还不如自己了结了比较好。
    “我不知道，我有些不敢看，不过应该是活不下来吧？毕竟那个少年已经用匕首插进他胸口了，肯定是活不下去了。所以我们也要死了吧？”
    男生跪在地上，把什么如来佛祖上帝耶稣都给祈祷了一遍。
    女服务员叹了口气，她不是黑道出身的，纯粹是因为钱才来这里上班的。现在的她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我们早就应该报警的，警察可以把这个少年打死的，肯定可以的。”
    她立刻就开始寻找自己的手机，却被旁边的男生给直接拦了下来。
    女服务员困惑地看向了他。
    “为什么不让我报警？”
    “你死心吧，我们这一带是没人会过来的，好好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