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彩月公主旧疾复发,丧命于异国他乡,楚皇必然会以为女报仇之名撕毁与周国和解的约定。
而彩月公主的旧疾若是没有复发,在楚国皇子相争时又可阻止皇甫峰对楚国起兵,对楚国来说实在不能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谁也没有料想到彩月公主的病竟然会在此时复发。
楚荀明白皇甫峰心中所想,似是自知理亏,不再与之辩解,转而将眼睛看向安洛施。
“洛施,你可能医治好彩月的肺痨之病?”
安洛施听到这里,你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却没有如皇甫峰那般想到那么多。
她并没有立即回答楚荀的话,只见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名跪在地上的侍女,忽然向其询问:“你在彩月公主身边呆了多久?”
那侍女似是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错话,神色惶惶的看了一眼楚荀这才向安洛施回道:“奴婢自小便跟在公主身边,如今已有十年。”
闻言,安洛施面上忽然闪过一道异色:“且让我看一下你的脉象。”
那侍女不明所以,一脸疑惑地伸出胳手臂,就连楚荀和皇甫峰也不明白安洛施在做些什么。
“果然如此。”
不过一会儿,安洛施便松了,只是女的手臂。
她瞧了一眼床上的彩月公主,又转过头,看向皇甫峰与楚荀:“而且公主的旧疾并非是肺痨,而是一种与肺痨症状极为相似的病。”
蓦然听到安洛施此话,楚荀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洛施,你此言可当真?彩月当时确实被称为肺痨……”
安洛施点点头,看向一旁的皇甫峰:“医书记载肺痨难以医治,三年内必死无疑,而我发现,采月公主体内旧疾已经沉疴多年,早已过了因为肺痨之死的时间。”
说着安洛施又指了指彩月公主身边的侍女秋水与楚荀:“再者肺痨极具传染性,这位侍女跟了彩月公主十年,却没有被传染半分,很显然,身上的病绝非是肺痨。”
“那就是说彩月有救了?”
见楚荀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安洛施摇了摇头:“洛施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过我会尽力救治。”
虽然安洛施没有保证,可楚荀面上露出了一阵轻松的神情:“我相信你能将她救好,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告诉我。”
安洛施点点头并没有说话,而皇甫风峰则突然将眼睛里面的一道阴暗之色收了回去。
因着彩月公主病情太过严重,皇甫峰便同意安洛施住在了驿馆,同时又派宁心贴身保护。
安洛施从前并未接触过像彩月公主这种病症,只得摸索着治疗。
是夜,安洛施正在房中琢磨药方,楚荀忽然走了进来。
“你竟还未休息?这是我让下人专门为你做的宵夜,不如先……”
安洛施从桌案前抬起头,瞧了一眼宁心,见她面有无奈,不禁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他有些无奈的打断楚荀的话:“荀太子若是想要我为彩月公主医治,还请您莫要总来打扰我。”
安洛施也不记得今日是楚荀第几次过来寻她。
虽然那日她曾说只要楚荀答应自己的要求,便原谅他,可原谅并不代表就要和他心无芥蒂当做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反复交待宁心不要让楚荀来打扰自己,却不知楚荀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每一次都能说服宁心将他放进来。
被安洛施这么一顿抢白,楚荀脸上的神情顿时有些僵硬。
“那……洛施你便先忙……”
见他被自己刺的面上挂不住,安洛施只得又缓了缓神色:“荀太子,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楚荀忽然听到安洛施的声音连忙转过身子:“洛施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安洛施经过一日的缓冲时间,已经明白昨日为何皇甫峰会讽刺楚皇良苦用心。
当今世上还未曾有一个大夫能将肺痨治愈,楚荀他们绝不可能不知道彩月公主的病会有复发的可能。
如果他们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彩月公主送来和亲,实在叫人觉得有些心寒。
这完全是对彩月公主的利用。
试想,对于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突发疾病离开人世的人,如果是真正的疼爱她,不应当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在本国与她寻一门好的亲事吗?
原本安洛施在得知彩月公主即将入宫的时候心情还比较复杂,可一想到她有可能被自己亲生父亲利用的这般彻底,又变得对她无比同情。
安洛施复杂的看着楚荀:“荀太子,彩月公主真的是楚皇最疼爱的女儿吗?”
此时安洛施叫住楚荀,心中自然有些替彩月公主感到不值的愤慨,但也有一些迷惑。
从她与楚荀和彩月的接触上来看,他们之间关系亲密,感情真实,根本不像自己所猜测的那般。
“原来洛施你竟也会这么想。”
楚荀听到安洛施的问话,诧异的看着她的眼睛愣了许久才露出了有些失望的神情:“彩月是我楚国最善良的公主。”
他往前走了几步,在一张座椅上坐下,眼睛里忽然便露出了一抹疼惜:“你想知道彩月为什么会染上这种病吗?”
“为何?”
安洛施闻言顿时觉得十分好奇,此病与肺痨极为相似,从理论上来说发病的原因也大同小异。
如彩月公主这般地位的人,应当处处养尊处优,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楚荀叹了一口气,语气里也带上了回忆:“因着彩月是父皇最后一个孩子,自她一出生,便极得父皇喜欢。有一年父皇带着她微服私访,却不料半路上遇到劫匪将她劫了去。”
“啊?”
听得安洛施的一声低呼,楚荀面上的疼惜之色越发浓重,声音也停顿了一下。
“父皇极为担心,在全国范围内通缉劫匪,足足寻了一年时间才寻到了她的线索。然而那个那个时候她已经身染重病病人丢弃在街上,当做乞丐一般。”
安洛施听到这里已经惊讶的合不上嘴巴,她万万没有想到,看起来活泼开朗的彩月公主竟然会有如此令人心痛的经历。
第591章肺痨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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