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刘芳芳打了一会儿岔，我打了一个电话给小海。
    “喂，小海，你们回去了没有？”
    小海说：“羽哥，刚刚回来，怎么，羽哥问清楚了吗？”
    我点头说道：“那笔账我可以帮他讨要，不过要和他当面谈。”
    “没问题，我这就转告他，稍后给你回电话。”
    小海说。
    我挂断电话，就等了起来。
    对于姜家，我一直将姜家视为潜在的对手，倒不是因为当初姜坤看不起我，说我配不上姜婷，而是因为姜婷临走前的那些话。
    不知不觉一年又快过去了，我和姜婷分开也快三年，她今年应该大二了，再有两年就毕业了，当初的话她还记得吗？
    她说等我混到能和姜坤匹敌的时候再来找我，现在我一手创立南门，也勉强够格了吧？
    可是她人呢？
    又想到我姐的话，心中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傻，三年不见，可能很多都变了，我不再是以前的陈小羽，她也不再是以前的姜婷，说不定有了新男朋友也不一定。
    不过就算自嘲，我还是抱有一点希望，希望她能回来。
    想到这些，我的心情就不禁有些糟糕，点上一支烟默默地抽着。
    刘芳芳说：“怎么了，好端端的，忽然又变得这么深沉。”
    我抬眼看了刘芳芳一眼，忽然才发现，这几年陪我走过风雨的竟然是她，口上说：“没什么，只是在想怎么能敲诈得多一点。”
    提到钱，刘芳芳总是特别兴奋，立刻坐到我旁边，说：“按小海的意思，那个老朱愿意出一千万，你觉得最多能敲诈多少？”
    我说：“那就看怎么谈了，不过怎么也不会少吧，他既然来找我，肯定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我提的要求高一点，他应该也能接受。”
    刘芳芳兴奋地说：“那你说八千万有没有可能？”
    我白了刘芳芳一眼，说：“你比我还黑啊，八千万，人家所有工程款才一亿多点，你拿走八千万，人家还吃什么？”
    刘芳芳嘟囔道：“不是你说的吗，要敲他竹杠，敲竹杠当然是越多越好。”
    我笑道：“就算敲竹杠也得在承受范围内才行，这一亿的工程款有一半是工人的，再加上如果有贷款或者民间借贷的话，利息也要不少，还有一些其他的成本，依我看啊，三成差不多了。”
    刘芳芳想了想，说：“三成也不错。”
    话才说完，小海就回电话了，小海在电话中说他们马上过来，我说好，我在正厅等他们，他们直接进来就行。
    随即让谢七吩咐守门的小弟，小海他们来了，不用通报直接让他们进来。
    吩咐完谢七以后，我又打了一个电话给秦慕枫，了解月亮湾项目的具体情况。
    秦慕枫在知道我有意帮老朱讨债后，特别去帮我收集了一些情报。
    秦慕枫说：“羽哥，那个月亮湾项目是一个烫手山芋，最近工人闹过好几次了，都是为工资的事情，朱富荣那边要是再不发工资，可能要闹出大事。之前就有几个工人被治安局抓了。”
    我问道：“为什么被抓？”
    秦慕枫说：“要不到钱，就直接把售楼部给砸了。”说完顿了一顿，续道：“姜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姜坤近年来的作风越来越不像话，一个亿对他们姜家来说只是小钱，非要搞出事情来。”
    我说：“人如果听到赞扬的话太多，难免会犯错。”
    比如说向望天就是一个例子，前半生所向无敌，人人称赞，到老来，却因为一个向镇东闹得声名狼藉。
    秦慕枫笑道：“也是，向望天就是一个例子，羽哥，你听说没有，向望天最近在外面找了一个女的。”
    我诧异道：“向望天在外面找了一个女的？你听谁说的？”
    秦慕枫说：“小道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说：“向望天应该不至于吧。”
    秦慕枫说：“那也难说，向镇东被你搞死了，向镇北不是亲生，向家的龙头位置向来传男不传女，向盈盈也不可能，所以为了延续香火，老家伙说不定真会找一个女的给他生一个儿子。”
    我说道：“那萍姐知道吗？”
    秦慕枫说：“应该不知道吧，向家的事情我也不是特别了解。”
    我说道：“萍姐之前就想和向望天离婚，如果发现向望天的事情，只怕更要吵着离婚。”
    秦慕枫说：“也许真要离了，外面的女人要是真有了孩子，他们的感情也会慢慢变质。”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幸灾乐祸，反而为萍姐感到不值得。
    萍姐年龄这么大了，要怀上可能性已经不大，所以向望天才有可能找外面的女人，要不然这么多年向望天没有出轨，不可能现在才出轨。
    和秦慕枫聊完后没多久，小海就带着老朱来了，肥头大耳，满身肥膘的老朱，笑起来便如弥勒佛一般，很容易给人好感。
    他有求于我，见到我就连忙掏出烟先了发了一支，随即说：“羽哥，你考虑得怎么样啊？”
    我笑道：“坐下聊。”
    老朱走到沙发上坐下，屁股都不敢坐实，显然心情很紧张。
    工人越闹越大，他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大，往年因为工人讨不到工钱还闹出过人命，若这事发生在他身上，赚不赚钱不说，说不定还得去吃公家饭。
    他也是走投无路才会登我的门，要不然谁会愿意平白无故给人那么多钱？
    我坐下后，先是皱起眉头，一副为难的表情，说：“老朱啊，你说的那个月亮湾工程听说最近闹得很凶啊。”
    老朱听到我的话明显一愣，随即笑着说：“就几个工人瞎闹，问题也不会太大。”
    我说道：“你是小海介绍的，咱们也算自己人，我就实话实说了。”
    老朱赔笑道：“羽哥，你说。”
    我说：“那姜大洪的背景你比我更清楚，要从他那儿要钱可不容易，有可能会得罪姜家，还有许郡守，这可不是闹了玩的。”
    老朱说：“应该没那么严重，姜大洪在姜家的地位没那么重要，而且我相信羽哥既然叫我来，就是有一定的把握不是吗？”
    我说：“把握肯定是有一点，但为了你的事情得罪姜家和许郡守只是一千万的话，你会不会觉得少了点？”
    老朱又是一愣，随即犹豫了下，说：“那羽哥希望多少？”
    我说：“五成，我工程款的五成，钱我帮你要到手，所有引发的问题我也负责把你摆平。”
    老朱登时哭丧着一张脸，说：“羽哥，五成归你，我可就要亏本了啊，您帮我算算工钱、材料费，这些都是我承担的成本，还有因为姜大洪一直拖欠，我还借高利贷垫付了不少，现在金老板那边的人到处在找我。”
    “金老板？”
    我疑惑道。
    老朱说：“我跟金老板借了两千万周转，现在利滚利，都快三千万了。羽哥，我知道这事麻烦，但求你拉小弟一把，我给你跪了。”说完这个老朱当真要给我下跪。
    我连忙拉住老朱，说：“老朱，你不用下跪，要是收入与承担的风险不成正比，你给我下跪也没有用。”
    老朱说：“羽哥，就不能打个商量吗？”
    我说：“你希望多少？”
    老朱说：“两成吧，收到钱，两成归你。”
    我摇了摇头，说：“这样吧，一口价，三成，工程款一收到我必须马上见钱。”
    老朱犹豫起来，三成对他来说有点多了，他觉得我就是出面帮他要一下钱，三千万就到手，未免也太容易了一点。
    但是，他现在也找不到其他的路子，向望天那边不可能，李展雄也不可能，只有我才有可能帮他出这个头。
    姜家啊，那可是现在留香郡第一大世家，即便是向望天也得掂量掂量。
    我之所以肯出头，除了报酬丰厚外，还有出一口当初被姜坤鄙视的恶气的心理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