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打了多久，只知道我已经筋疲力尽，手臂抬起来都难，拳头也已经麻木，从开始的疼痛，到后面一点知觉也没有，眼睛都因为被血水溅到，眼前一片血红。
    世界仿佛变成了一个血色的世界，杜飞躺在地上已经再也不动了，唯有血水汪了一地，顺着低洼的地方缓慢流淌。
    我再站起来，全身上下都是血，杜飞的血，仿佛变成了一个血人，扫了一眼对面的青衣社的人，这一刹那，我的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是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我。
    他们怕了，杜飞就这样在他们眼前，活生生被我打死，即便是较为有胆魄的大头，也不敢再直视我的眼睛。
    所有人好像觉得我变了一个人似的，离开一年多回来，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耍小聪明，平时嘻嘻哈哈，还有对女人没有丝毫免疫力的陈小羽。
    我就像是一个杀神，全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让现场所有人都感觉畏惧，见过杀人，可又有几个见过这么杀人的？
    “还不带着这两个死人给本少滚，难道要我送你们吗？”
    秦慕枫的语气依旧那么张狂，他却有张狂的资本，秦家少主，未来四大财阀之一的秦家的掌门人，即便是李展雄也不敢轻视，更何况眼前的这些青衣社的小喽啰。
    青衣社的人今天本来兴致冲冲地来，想要羞辱和打击曾经西城区的王，东青第一打手邢天虎，可是没想到我会出现，而且还将杜飞活活打死，所有人都没适应过来。
    听到秦慕枫的话，青衣社的人方才如梦初醒，又像是如蒙大赦，纷纷上前，抱起杜飞和火风的尸体逃也似的离开，和来时的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简直就是最鲜明的反比。
    秦慕枫眼看青衣社的人走得精光，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便走了过来，说：“陈小羽，我还有事情，改天咱们再聊。”
    我点了点头，说：“好，谢谢，今天我欠你一个人情。”
    秦慕枫倒也不客气，笑道：“好，我记住了，你欠我一个人情，走了。”
    我嗯了一声，秦慕枫便转身回到车上，由司机开车载着离开，那十多辆大货车，数百煤矿工人尾随秦慕枫，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
    若不是地上还残留着杜飞的血水，只怕没有人会相信今晚发生过的事情。
    二公子极为爽快，笑着说：“小羽，打死杜飞，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虎哥说：“杜飞那家伙，真以为他牛了了不起了？在你面前，还是被打死的命。”
    我却没有那么高兴，因为我想到了智哥，当即对二公子和虎哥说：“大哥，虎哥，我想去一个地方，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听到我的话，二公子和虎哥都是明白我要去哪儿，纷纷点头说：“好吧，你自己小心点。”
    二公子又说：“你开来的那辆车去，我们另外找车。”
    我点了点头，便和谢七上了来时开的那辆帕萨特。
    一路开车，一路吹着晚风，我的心情激荡，久久无法宁静。
    打死了杜飞，但其实并没有替智哥真正报仇，幕后的主脑大公子还逍遥在外。
    谢七和我待的时间久了，最能了解我的心情，此刻一句话也没有说。
    “嘀嘀嘀！”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我接听了蓝牙电话，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刘芳芳气愤的声音。
    “陈小羽，你怎么还不来？”
    刘芳芳说。
    我的计划本来是和虎哥小聚过后，就去找刘芳芳，解决一下我的生理问题，毕竟一年多没碰女人，要说一点也不想那是不可能的。
    可中间发生了意外，现在也没什么心情了。
    我当即对刘芳芳说：“临时出了一点意外，我今晚可能不过来了。”
    “哼！什么意外？是不是和哪个狐狸精在一起？陈小羽，你要不过来就别让我等。”
    刘芳芳怒道。
    我说：“真的发生了一些意外，我刚才把杜飞打死了。”
    “什么？你把杜飞打死了？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儿？”
    刘芳芳听到我的话又是紧张起来。
    杜飞的名气相比我离开之前更大，刘芳芳虽然不混，可也知道杜飞不好惹，所以很担心我受伤。
    我说：“我没事，明天我来找你，就这样，挂了。”
    “陈小羽，陈小羽你……”
    刘芳芳还想讲话，我已经挂断了电话。
    在路边买了一些纸钱，一件啤酒，一盒智哥生前喜欢抽的牌子的烟，我和谢七就去了智哥的墓地。
    坟上已经长满了杂草，好久都没人打理了，想起智哥以前也风光过，不禁暗暗感慨，想当年智哥走到哪儿都有人追捧，可现在杂草长成这样，却又有几个人来？
    江琳应该已经不在留香郡了吧，她又去了哪儿？
    我先给智哥点了香，随即去拔杂草，谢七过来帮忙，一边拔一边说：“世态炎凉啊，以前的人好像都没来过了，除了羽哥还记得，其他的可能都忘了智哥是谁吧？”
    我说：“本来就是这样，出来混的，要么风光无比，万人追捧，要么人死灯灭，很快被人遗忘。”
    谢七叹了一声气，旋即继续拔草。
    拔完杂草，我在智哥坟前打开一罐啤酒，喝一口，往地上泼一些，和智哥聊了起来。
    杜飞虽然死了，可最该死的人还在逍遥。
    可是现在东青变成这个样子，即便是我回到东青，可能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谢七说起今晚的事情，愤慨无比，说要不是大公子默许，杜飞怎么会来？
    我没有说话，谢七随即又问我，还有什么办法？
    这正是我心中的难题，一时间我也没有答案。
    在回留香郡之前，老爸和飞爷都跟我说过，东青的事情机会不大，可能我只是在做无用功。
    夜渐渐深，我越喝越多，最后竟然醉得一塌糊涂，醉眼朦胧中好像看到了智哥在向我招手，让我去帮他打一局，将输的钱赢回来。
    ……
    “什么？杜飞被陈小羽活活打死？”
    大公子震惊地看着昊哥。
    昊哥面色凝重，说：“据咱们的人汇报，陈小羽这次回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但实力超强，杜飞都不是对手，还变得比以前更心狠手辣了。”
    大公子说：“有没有说陈小羽是怎么将杜飞活活打死的？”
    昊哥说：“用拳头，一拳一拳硬生生将杜飞打死在街上。”
    大公子说：“那青衣社的人呢？他们都是吃素的啊，眼睁睁看着杜飞被打死也不上去帮忙？”
    昊哥说：“秦家的秦慕枫带了五六百工人去了那儿声援陈小羽，还当众开枪射杀火风，没人敢站出来说话。”
    “还有秦家？”
    大公子快要发狂了，我回来已经让他觉得糟糕透顶，岂知更得知秦家支持我，一时间头皮都要发麻。
    昊哥说：“陈小羽这次回来一定是有备而来，大公子，依我看未免夜长梦多，咱们还是先下手为强。”说着目中绽放出杀机。
    大公子明白昊哥说的先下手为强的意思，现在除了向望天还在世这个障碍外，大公子已经没有其他障碍，所以向望天一死，他就能成功登上龙头的宝座。
    昊哥已是不止一次提出这样的建议，可向望天毕竟是大公子的老子，他多少有些犹豫。
    大公子想了想，说：“还不到那一步，别急。”
    昊哥不由失望，劝道：“大公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现在陈小羽已经回来了，他又有秦家在背后支持，只怕时间一久，会发生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