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爱下去会怎样呢？
    “那你送我回家的路上，不准再说刚才那些类似的话，我听了觉得不真实。”
    车里安静的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刚才上车之前她说的那句话还在脑海里重复播放般的提醒着闫斯琦，可以送她回家，但不能代表什么，而且她不准他说话，特别是刚才说的那些，他埋藏在内心深处许久的话，她说听了不真实，可他说的都是真心啊。
    透过后视镜，他看着坐在后排座，扭头看着车窗外的她，不禁抿嘴苦涩一笑，上车的时候，他帮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她却是自己开了后排座的车门。
    多么明显的一个拒绝，她和他，挺多算是个熟悉的陌生人吧。
    “好好开车。”她并没看他，却还是开口提醒了他一句。
    闫斯琦嘴角一翘，“你怎么知道我在偷看你？”问出这话的时候，内心明显比开始没有交流时愉悦了一些儿。
    沈婉灵依旧扭着头，没有看他，“你压到双黄线了。”
    “……”她没发现他偷看她，也没有感觉到他炙热的眸光，她只是因为看到车轮压到双黄线，而稍稍的提醒了他一句，‘好好开车。’罢了。
    闫斯琦的那颗容易受伤的小心脏，再次被恨恨的虐了一次。
    抿了抿嘴，刚想说话，脑海里再次咒语般的念起了那句话，不准他说让她觉得不真实的话。
    车子因为红灯停住，沈婉灵望着车窗外匆匆而过的风景定格，似是自言自语般低声呢喃着，“你怎么知道我的家住在那里的？”
    上车后，他就没有问她住在那里，现在他走的方向却是她这一年租住的单身公寓。
    声音很小，但是车里的空间很安静，所以她的话，他还是清晰的听到了。
    闫斯琦抿嘴苦笑一声，“以为你自己住在单身公寓里，就是没有结婚，一直我都以为，我还有机会的，可今天的你告诉我，你结婚了，还有了孩子，而且你很幸福，只要没有我的参与，你就会幸福。”
    “……”沈婉灵终是转眸看着他，他认真的开着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只是一眼，她的心竟然就疼了。
    她刚才说谎告诉他，她已经结婚了，但她没有说，那个孩子是她的，是他自己误会，这不怪她吧。
    可就在为他忧伤的侧脸心疼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很想对他解释一下，但她忍住了，她没有。
    那天他送她到公寓楼下，他没有下车，在沈婉灵准备开车门的时候，他锁住了车门。
    沈婉灵还没来得及要求他开车，他已经下一秒的开口，“没有话要对我说的了吗？”
    他自己都在嘲笑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啊？
    沈婉灵看了他一眼，淡漠而疏离的说道，“回去的时候，开车不要走神。”
    闫斯琦冷笑一声，听到这句话，怎么觉得自己更悲凉了。
    后视镜里，二人的目光似是不经意间的重合，这一次她没有躲避，她在心里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算是准备道别的对视吧，处于礼貌也好。
    寂静的车厢里他磁性的嗓音忧伤的蔓延开来，“没有你，我过得一点儿都不好。”
    没有你，我过得一点儿都不好。
    那么她呢？没有他，过得好吗？
    不好。
    孤独，无助，多少个狂风暴雨的夜里，她抱着自己蜷缩在床角，手机屏幕一直都亮着，屏幕上是他的手机号码。
    她告诉自己，如果真的害怕的快要死了，就一定拨通他的号码，她还想听听他的声音。
    泪水瞬间溢满眼眶，她心虚的避开他的视线，微垂下头，“把车门打开吧，我想下车。”
    闫斯琦悲悲戚戚的冷笑着，他把心都掏给她了，换来的也不过是她的一句，想要离开。
    他突然有些怒了，特别是在后视镜里已经捕捉不到她的眸光时，他心中的怒火就更恼了。
    他风驰电掣般打开车门下车，满身戾气的打开后排座的车门，她以为他要把她拽下车后扔的远远的，他曾经就那么做的。
    可他没有，这一次，他带着一阵凉风坐到了她的身旁，“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我说，没有你，我过得一点儿都不好！你没有听到吗？”他的声音很大，满身的怒气，大手用力的扣在她的肩上，使劲的摇晃着她的身体，似是要把她摇醒。
    “说话！”他再次对她命令般的怒吼。
    她的沉默，让他烦躁透了。
    她凝着他，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刚才湿了眼眶的关系，她朦胧的视线里，在他盛怒的眸光里，似乎看到了泪光的闪烁。
    “我……”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在他面前，她向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终于准备回答他了，可他却慌了，怕了，他没有勇气听她的答案，他怕得来的又是冷漠疏离的再也不见。
    他猛然欺身朝她扑了过去，不管不顾的含住了她微张的唇，或许是心里的恐惧在促使着他的动作，他颤抖的唇轻轻一合，便将她柔软的微张的唇合上。
    他以为自己还可以继续，可他没有，心好疼，疼的他浑身都在颤抖。
    她的唇……还是那么柔软，有一股淡淡的只属于她独有的浅香……
    他没有近一步，但也没有退一步，他的唇就那样轻轻浅浅的包裹着她的唇，两人的呼吸交合互换着，他的大手缓缓地移到她的颈间，轻轻地捧着她精致的脸。
    大拇指如同抚摸这世间最让他舍不得的珍宝一般，轻轻抚着她上等丝绸般顺滑的脸颊，十指都有些颤抖，唇瓣抵着她的唇瓣，沙哑的轻吟着，“宝贝儿，我的宝贝儿，我好像做不到来生也不相见了，我现在每天每夜，无时无刻的都在向着老天爷祈祷，下辈子，一定要让我再遇到这个女人，我会宠她，溺她，爱她，守护她……那怕，她不会在爱上我。”
    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滴在了他们彼此的唇间，这泪不是沈婉灵的，而是……他的。
    泪水是咸的，却也是苦的，他有多久没有喊过她宝贝儿了，很久很久了吧。
    沈婉灵低下头，唇瓣分离，他的唇落在了她的鼻尖，她扭头躲开，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滑落，她抬手自己擦掉，就好像只要擦掉了，就表示没哭过一样。
    “那两年，我没有恨过你，是真的，恨你是从你说结束的那天开始的，你都不知道，那天的我有多无助，即使留在你的身边，每天都承受着你对我精神和身体上的折磨，可那个时候的我，爱你啊，爱的没有自尊，爱的毫无保留。”
    “可即使我那样的爱着你，你还是狠心把我扔掉了，我害怕极了，想要去抓住你的手，那怕是跪在地上求你，别不要我，我不能没有你，你想折磨我就折磨吧，我还承受的了，可你还是狠心的甩开了我的手，那是我最后一秒的爱你，我开始恨了。”
    “后来，我回来了，其实我是故意接近你的，我对自己说，我是回来报复你的，我要看看，我的出现能不能动摇你的生活，可我自己的心，我自己最清楚，那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我是想你了。”
    “我光着脚站在舞台上唱歌，只不过是期待着有一天，你能拿着一双水晶鞋，单膝跪在我的身前，悉心的为我穿上。”
    “我……没有等到。”她抬眸，湿眸和他对视，嘴角的浅笑有些苦但似乎已经释然了。
    “对不起……”那是他留给她心里的伤。
    沈婉灵看着他，微微一笑，摇摇头，“这样挺好的，别改变了好吗？”
    他苦涩一笑，伸手擦掉她眼角就要滑落的泪珠，“我还能改变吗？你就有了别人的孩子。”
    她没有解释，因为不管怎样，他们都是这样的结局，那份伤即使他放下了，他对她的愧疚只会更深罢了。
    算了吧，真的，算了吧。
    他说，“我会为你，终身不娶，所以，如果还能见面，求你别让我娶其他女人。”
    “斯琦哥……”
    “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灵儿，我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我爱你，今生来世。
    从前，都是她在说爱，现在，换他来说，不求她爱，只是想要让她知道，如果有一天，她过得不好，想要找个肩膀靠靠，他愿意。
    她下车后，他没有下车，做不到送她，怕会耍赖皮的拽住她不肯放手。
    望着那扇窗的灯亮了，他才下车，倚在车身上，仰头凝望着站在窗边的那抹身影。
    嘴角上翘，想要努力的让自己笑，可就算看不到，也是知道自己笑的有多苦，距离太远，他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和他对视，他还是再次大胆的朝着站在窗边的她呐喊，“沈婉灵，我爱你。”
    沈婉灵，我爱你。
    我爱你。
    距离很远，窗户也是密不透风，可她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泪水顷刻间再也抑制不住，没有他在，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痛哭一番。
    她的双手护在嘴巴，一边哭泣一边对楼下的他回应着，“我也爱你。”
    我也爱你。
    很爱很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