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人迹罕至,偌大的湖泊上,只有一条孤孤单单的小舟。
叶澄披着蓑衣,坐在舟尾,手中拿着一根自制的简单鱼竿,看上去就像个格外俊俏的渔翁。
鱼竿微微下坠,叶澄猛地抬手,水花四溅,一尾鱼儿甩着尾巴被他提了上来。
叶澄将鱼儿从吊钩上解下来:“瞧这白白胖胖的,别怕,我们不吃你,就是想带走养两天,给你画几幅美鱼像。”
说话间,原本零星温柔的水滴,突然变得细密起来,交织在一起如同帘幕,湖面上的涟漪越来越多。伴随着雨幕,浓郁又清新的灵气在天地间荡开。
舟舱前的布帘被骤然掀起,季芳泽的神色凝重。
叶澄脸上的笑已经收敛,手上的力气一松,那尾鱼儿掉回水中,很快就摇着尾巴消失在湖水中。
片刻后,飘摇的急雨渐缓,慢慢停了下来。太阳从云层中跃出,金光倾泻而下,原本寂寥的湖面突然长满了亭亭玉立的青白荷花,又转瞬即逝,化作灵光散开。
“真人灭,润泽万物。”叶澄伸出手,捻住了一片残留的荷花瓣,又看着它在指尖消散,神色浮上凝重和一丝悲意,“五行宗的青莲真人陨落了。”
举世皆知,大陆一共十六位真人,以身化阵,坐镇深渊。
真人几乎是这片大陆中修行的顶点,彻底摆脱了生老病死的禁锢,下一步便是破壁飞升,绝不可能轻易陨落。
莫非,是深渊又出了什么变故吗?
季芳泽从船舱中走出,眼中忧虑一闪而过,牵住了叶澄的手:“师兄?”
叶澄回头,眨眨眼,嘴角扯出一个笑:“鱼跑了。”
见叶澄没有提出要去一探究竟,季芳泽松了一口气,接过叶澄手中的鱼竿:“我再给师兄钓。”
其实季芳泽还在母亲腹中时,深渊就已经彻底关闭,这一生并未真正接触过深渊。但不知为何,他对深渊的忌惮却极为浓重。
如果可以,他希望叶澄离深渊的事越远越好。
但有些事,就算你避开,也会找上门。
三日后,叶澄趴在院子里的大水缸上,逗弄里面的两尾红鲤鱼。但经过这两天的相处,鲤鱼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位新主人的外强中干,并不怕他,自顾自地游着。
叶澄无聊地抬头。
季芳泽坐在不远处的廊下,手中拿着一卷阵法图,低头看着,只留给他一半侧影。廊下载着几棵杏树,杏花开得热闹,熙熙攘攘挤作一团,枝头仿佛都被压低。偶尔有风吹过,站不稳的花瓣,就落在季芳泽铺平在廊间的衣摆上。
好一副杏花吹落美人裳。
季芳泽原本看得认真,但察觉到叶澄朝他偷偷摸摸地过来,手中的图顿时变得乏味。他未抬头,嘴角却已经翘起来,安静等待着叶澄的“偷袭”。
但是他还没等到,屋檐下的那串风铃就响了起来。
叶澄打开屋外的结界。
门口站着五六个人,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着灰袍的中年人。他面容斯文俊秀,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头发却全白了,眉间更有甩不掉的阴霾。他看着叶澄,黑色的眼睛像是一潭沉寂的死水:“叶道友,有要事相商,不得不前来叨扰,实在抱歉。”
叶澄一开始没认出来这是谁,但很快,他面露震惊,向前走了半步。
灰袍男子:“可否移步一谈?”
叶澄很少有什么事避开季芳泽,但是这次,他没拒绝这个人的提议。
叶澄没有离开太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单独一人回来了。
“我们得回一趟青崖。”叶澄顿了一下,低声道,“刚刚那位前辈,是青莲真人的丈夫。”
叶澄幼年时,也曾和这对道侣有过两面之缘,尚且记得,女子活泼爱笑,男子儒雅可亲,如今再见,却是一个化身虚无,一个白了长发。
季芳泽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听叶澄说。
自从多年前,他们突破了道侣间最后一层屏障,关系便越来越亲密自然。两人单独在一起,就算各占一个角落,做自己的事,眼神交汇,也有温柔和纠缠在里面。
但今日,叶澄明明就站在他身前,不到一手臂的距离,却让季芳泽有一种不可触及的错觉。
“三天前,深渊内不知出了什么变故,里面突然暴起破阵,竟比起当年镇压之时,要强盛了许多。青莲真人猝不及防,又首当其冲,在紧要关头散了真元,化身阵眼,勉强压了下去。现在的阵,最多只能再撑十五天,必须要再在上面叠加一个阵法。如今此世已无其他真人,唯有大乘期的修士顶上。”
季芳泽看着叶澄的眼睛,心里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你要回青崖坐镇吗?”
这样的事,青崖不可能置身事外。如果大乘期修士尽出,确实需要有实力强劲之人坐镇。叶澄距大乘只有一步之遥,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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