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王浪用汉语道。
    老头儿欣喜的打开门。
    看到王浪就像是看到了贵宾一样，“快进来快进来！你怎么来了？这几年你都去哪了？”
    王浪进屋，屋里挂着一个二十五瓦的电灯泡，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只有一张简易的不能再简易的窗，窗台上面放着一个碗，还有没喝完的剩汤。
    老头儿有些拘谨，“糟老汉一个也没个人收拾，你别介意。”
    王浪在唯一的板凳上坐了下来，“老吴，当年我可是送了你一批货啊，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了？”
    老头儿垂着头，“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你吃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了，我问你货呢？”王浪又问。
    老头儿站在墙根挠头，“让人给抢了。”
    “你没说那是我给你的货？”王浪的声音沉的下来。
    老头儿挠了挠头，没有回答王浪的问题，而是岔开话题，“雷花儿前段时间来过了。”
    王浪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老头儿的话给吸引过去了，“雷花儿来过？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前不久，来这里只待了一晚上就走了，不知道在干什么，急急忙忙的，也没吃东西，眼睛都是红的，睡觉都抱着枪，我问啥他也不说。”老头儿看王浪转移了注意力就接着往下说。
    王浪转头看叶剑，“我兄弟呢？”
    叶剑摇头，“雷花儿具体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是上头直接调动他的。但是他的确不在国内。”
    “这位是？”老头儿看向叶剑。
    谁知道王浪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我刚问你货呢？”
    老头儿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我去给你倒点水。”
    王浪点了根烟，“是不是让昂莱抢了？”
    老头儿垂着头，“我要那批货也没用，再说了，那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昂莱现在也死了，几年前，来了个叫刚的人，没过多久就把昂莱给杀了，占山为王，成了这一片唯一的将军，这边的人都听他的，官府好多次派兵来剿匪都让打回去了，是一块铁板。”
    王浪低头抽烟，“这个刚有没有后台？”
    “没听说过，但就是突然一下子起来的，就像是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的人，刚出来就把昂莱给杀了，昂莱的手下有一半被他杀了，剩下的都被他给废了，全部送到金三角去不知道去干嘛了，一个他都没有留。”老头儿又道。
    王浪低眼抽烟。
    “官府清剿过几次？”王浪接着问。
    老头儿嗤笑了一声，“没用，清剿几次都没用，就没有一次成功过，还死了不少人，前两天就来过一次，无功而返走掉了，听说南边还好，但是北边是真的没法儿说。”
    王浪给老头儿扔了一根烟，“你也没想过回老家？”
    老头儿接过烟嘿嘿一笑，舌头舔了舔烟蒂，“你也知道的，我这人一把年纪了，还是一事无成，无儿无女的，回去和不回去有什么区别。”
    王浪抬眼扫了眼，“起码能吃饱穿暖，不用担心脑袋没了。”
    “习惯就好，这附近的老百姓人也不错，看我孤老头子一个，会给我送饭，吃饭不愁的。”老头儿笑道。
    王浪脑袋靠着墙，闭目养神。
    “你这次来这里是干什么？”老头儿试探着问道。
    王浪嘴里的烟头一明一暗，口中缓缓冒出两个字，“杀人。”
    老头儿浑身一僵，埋头抽烟。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枪响，老头儿习惯性的把灯拉了。
    没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喧闹声。
    有人哐哐拍门，老头儿让王浪稍安勿躁，开门出去，外面站着四五个全副武装的青年，五大三粗的指着车跟老头儿说一些什么。
    老头儿满脸为难，几个青年指着院子里停的车威胁着老头儿。老头儿摆着双手跟几个青年解释什么。
    最后被一个青年掀翻在地，一个青年跳上车，叽里咕噜的跟同伴说什么，刚刚掀翻老头儿的青年揪着老头儿衣领怒声质问钥匙在哪里。
    老头儿摇头表示不知道车是谁的，更不知道钥匙是谁的。
    邻居的门被踹开，青年拽出来一个女人一个小孩，青年大声质问车是谁的，女人偷偷看了眼老头儿后摇头说不知道。
    几个青年对视一眼之后，其中一个一下子扛起了女人，扔在了汽车上就要开车。
    女人苦苦挣扎着。
    老头儿也上去阻拦，被一个青年枪托一下子捶的鲜血直飚。
    女人衣衫被扯开，几个青年越来越兴奋，围着车兴奋的哇哇乱叫。
    扒衣服的青年正准备脱裤子，忽然动作停了下来，感觉脖子上有东西，伸手摸了摸，竟然是鲜血，瞬间之后，鲜血喷涌，飚出去好几米远。
    青年一头栽倒在了女人身上，身子不断抽搐着。
    其余几个青年警惕的抱着枪，但是毫无卵用，几个人同时觉得脖子一热，随后鲜血喷涌而出，相继倒下。
    王浪收了滴溜溜转动的黑卡，叶剑松开了胳膊夹着的一个，收了军刀，一刀封喉，办事干净利落的不像话。
    老头儿捂着流血的脑袋站了起来，看着一地的尸体叹了声气，轻车熟路的收拾尸体，把几个人的枪都收了塞进了自己的床下面，床板掀开之后叶剑看着几十条枪愣住了。
    “还有一些是雷花儿杀得。”老头儿解释道。
    说话之间，麻利的在屋子后面的菜地里刨了几个坑把尸体埋了。之后接了一盆水泼在了血迹之上，把泥土铲了埋了，一切都是轻车熟路，熟练的不像话。
    王浪靠在门口抽烟，“雷花儿几天前来的？”
    干活儿的老头儿顿了顿，揉着流血的脑袋，“两三天了。”
    那边的女人整理好衣服隔着远远的给王浪和叶剑点了个头，之后就回屋了。
    “往哪个方向去了？”王浪又问。
    老头儿捂着脑袋，回想了半天，最后指着一个方向，“那边，对，就是那边，我感觉，他是在躲人，不然也不可能会那个样子，以前这小子还会和我开玩笑，那天都不跟我开玩笑了。”
    王浪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半晌后，王浪拍了拍耳朵，“姓童的，你不会是让我兄弟去杀金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