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咬上第一口的时候,莫建辉脑袋里嗡嗡嗡的叫起来,他捕蛇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丧身于蛇口,尖利的毒牙已经钻进了他的皮肉血液之中。
他要死了。
莫建辉倒在了地上,群蛇们为他献上毒液之后,悄悄然攀爬着离开了这个地方,蒋家田腿软着在地上瘫了十几秒后,终于才想起了救人的事,他浑身打着哆嗦,跑过去扶起地上的莫建辉,探了一下,还有气,赶紧背着人去医院。
他们两个人走了,地上那两筐毒蛇也不管了。
沈舟诚带着小狐狸出现在他们俩之前待过的地方,沈舟诚打开筐里,伸手抓起一条竹叶青,那蛇头上两只眼睛鼓的极大,通体青色的身子稍微挣扎了两下。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跟谢一浩胡扯的下山斩蛇故事,心想要不要带一条蛇给他看看。
然而他怀里的那只小白团子,在他们靠近这蛇筐的时候,浑身的白毛毛炸开,整只狐高度警觉,在沈舟诚提起那条竹叶青的时候,它的警觉高到了极点,一双黑灵灵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那条毒蛇,最后,它终于忍受不了了,嗖的一下窜到了沈舟诚的肩膀上,整团狐缩在他的脖子后面,瑟瑟发抖。
“怕蛇?”
沈舟诚把那条蛇放了回去,放弃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带着恐惧的小狐狸瞬移回了房间,回到了熟悉的房间里,小狐狸才彻底的安心下来。
它撒着娇让沈舟诚给他泡一杯羊奶过来压压惊。
沈舟诚有点好笑的看它的怂包样,之前那两人要放蛇的时候,这小白团还仿佛不管不顾就要冲上去踢他们两腿,结果一上去看到了蛇,整只狐都僵硬成狐狸雕塑了。
原来除了怕蜜蜂,它还怕蛇,沈舟诚还记得,它也不喜欢水里滑溜溜的东西,看见鲶鱼和黄鳝都要保护起自己的宝贝尾巴。
沈舟诚去给它把奶粉冲好,抱起这个小白团子,把一杯羊奶粉都喂给了它,小家伙喝了半杯后,用爪子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很大方的把另外半杯推给了沈舟诚,示意:你也喝,一起压压惊。
“不用了,自己喝吧。”沈舟诚捏起它的小爪垫,把剩下的的半杯也喂给了它喝。
小狐狸见他不要,那就独享美食了,喝了一身的奶味,打了个小嗝,哼哼唧唧在床上打滚玩,绕着圈圈追自己的尾巴。
现在天还没亮,还能再睡个几小时,然而沈舟诚和小狐狸都没什么睡意,沈舟诚看着那个玩自己尾巴的小白团,蓦地想起了一件事,小狐狸怕蛇,而他是一条龙,龙那可不就是鹿角蛇身……
沈舟诚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躺在床上,突然将自己变成了人身龙尾的状态,用尾巴尖把那团小糯米团卷了起来,小狐狸一见到他的半龙状态,雀跃的叫了一声,非常高兴,举起爪子让沈舟诚陪它一起玩以前的抛高高游戏。
沈舟诚:“……”
喝了一肚子的羊奶粉,还想玩这游戏,那还真是艺高狐胆大。
他用尾巴卷起小狐狸,把这一团雪白扔往自己怀里,小狐狸开心的叫了一声,完美降落在他的胸膛上。
也不用再试探了,沈舟诚眼睛里闪过一丝温柔,小狐狸根本就不怕他原形,他在心里悄悄的舒了一口气,把这个小白团子抱在怀里,揉揉它的小肚皮,挠挠它的小下巴,给它的尾巴梳一会儿毛。
小狐狸顺从的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享受的闭上眼睛,没多一会儿,困意上头,打了一个小呵欠。
“想睡了?”
沈舟诚笑着捏起这个软趴趴的小家伙,给它把小被子掀开,帮它盖得严严实实的,但是这个小家伙不答应,一狐狸腿把小被子踹开,整只狐翻了几个滚,滚进了沈舟诚的大被窝里。
“那行吧,我们一起睡。”小狐狸轻轻叫了几声,把自己卷成一个圈,睡在沈舟诚的枕头边,沈舟诚把它的尾巴尖交给它的小爪子压住,拉起被子给他们俩都盖好。
第二天一大早,热心村民沈舟诚在清泉村村尾一个山头附近发现了两筐蛇,报警交给了警察。
沈舟诚报警的时间早,那个山头地方偏僻,这两筐蛇也没闹出什么动静,然而这两筐蛇,便是警察看了也觉得瘆得慌。
他们把蛇运走了。
与此同时,莫建辉也在医院里醒了过来,他们在医院声称自己遭受了一群银环蛇的攻击,甚至莫建辉本人被银环蛇咬了十几口,然而护士却告诉他们,莫建辉只是被普通的小毒蛇咬了几口,不过是些轻微麻痹的毒液,并不伤害人性命。
而以为自己没被蛇咬的蒋家田身上也找到了蛇类咬过的痕迹。
于是医生和护士判定,这两人是被蛇咬过之后,产生了幻觉,才会以为自己被一群银环蛇包围,“你们大晚上的,跑山上去做什么?真要是被银环蛇咬一口,今天还能在这坐着?”
莫建辉和蒋家田面面相觑,实在是难以置信昨天他们见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可他们明明在脑海里还清晰的记得昨夜的每一幕,记得昨天晚上那寡淡的淡黄色月光,记得那月色下的蛇头,记得那丝丝丝让人毛骨悚然的蛇信子,记得那毒牙钻入身体时候的绝望感觉……
一想起昨夜被群蛇啃咬的感觉,莫建辉就是感到一阵鸡皮疙瘩在皮肤上冒了出来,这群蛇让他距离死亡那么近那么近,他从死里逃生了,但那群跃起来的蛇头却给他留下了无穷无尽的阴影。
比他阴影更重的是蒋家田,他亲眼看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被那一群黑色银环的毒蛇包围,那黑色的蛇在黑夜底下黑的令人胆战心惊,他能想象的得到那黑色冰冷的蛇身从脚底下游过的感觉,他能感到那又细又直的蛇信子从手背上划过的滋味……
出院之后,他还做了好几天与毒蛇有关的梦,在梦里,他和莫建辉换了位置,在一旁看着他被蛇咬的是莫建辉,而他被一群冰冷视线的毒蛇包围着,在黑夜里,它们的毒牙仿佛要将他一口吞噬……
蒋家田再也不敢看见蛇这种东西,他甚至不愿意再路过清泉村,也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他就会联想到让他窒息的那一夜,那一夜被毒蛇环绕的日子。
春天里,沈舟诚又在山上种下了不少东西,新买来的西瓜种子,已经陆陆续续种了下去,他打算分批种,这样到了成熟的时候,每个月都有新鲜的小西瓜吃。
除了种上了五亩地西瓜,他还买了不少柿子树和枇杷树移植在竹林后面。桃林的背后,老早还种着一批荔枝树,沈舟诚顺便去检查过,今年的荔枝应该能挂果了,等过段日子,还有一批荔枝蜜要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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