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的毛球瞬间消失在戚长征胸口，戚长征笑了笑，燃起一支烟来。
    透过缭绕的轻烟，戚长征回头看向袁紫衣，袁紫衣也回头看来，目光相触便又转过头去。
    “我怎么才能杀死你？”戚长征半眯着眼认真的问道。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你有他的精血也杀不了我。”相同的声音，此刻显得冷漠了一些。
    “他！”戚长征笑笑，“他早走了，你要找他去仙界，不该占有我老婆的身体……老婆你懂的吧，我老婆！”
    “破五行我会离开。”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有回应。
    “原来还是能离开的，这我就放心了。”戚长征说着掐灭烟头，站起身来走到对方身前，直视对方双眼道：“说明你还是你，我老婆还是我老婆，所以你是你，我老婆是我老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明不明白无所谓。”戚长征伸手摸了摸对方头发，对方有着回避的动作，戚长征一把抓着发丝，强硬的令对方面向他，暴戾的道：“我说你是你，我老婆是我老婆。”
    “砰！”
    一双手击中戚长征胸口，巨大的力道将他击飞出去。
    足尖在殿壁一跺，再冲向对方之时已是高举山形印记，眼中有凶光现，飞临便是当头砸落。
    劲风起，吹动着对方的秀发，飘飘扬扬，山形印记悬停在对方头顶，终究是没有砸落。
    时间似乎停滞在这一刻，戚长征大睁的眉心竖瞳不带情绪的直视那双相同不带情绪的重瞳。
    空气中似乎出现了一丝魅惑，随着近在咫尺的双方呼吸相连，魅惑之意越发浓郁，山形印记消失在戚长征手中，便有一声脆响响起。
    “紫衣是我老婆，她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我都清清楚楚，魅惑之力对我无效。不要再使用属于紫衣的能力，这是警告。”
    戚长征收回抽完耳光的手，燃起一支烟，缓缓道：“我知道的不多，九阴玄女魅惑仙凡，心里始终爱慕着大帝，囚禁青龙宫殿，没猜错的话，进入宫殿与玄女见面的就是大帝。有人说玄女是被大帝逼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真的吗？”
    没有回应。
    戚长征笑笑，吸了几口烟，又说道：“四圣兽之战，修元界险些毁灭，是大帝以身陨为代价重新支撑天地，依我看来，大帝有着大公无私的品质，他为修元界众生能舍弃自己的生命，我敬佩他。
    虽然我也很想找他算一笔账……说到这笔账，就要提一提他给我带来了什么。记得当年我十四岁，被一条森蟒追杀掉进一处山洞，山洞里有一张弓，弓名噬神，一缕元神进入我的识海，当然，那时的我什么都不懂，后来才知道是大帝想要借用我的识海重塑元丹。
    怎么说呢？为大帝出力我也愿意，毕竟大帝仗义，还留给我一颗果树——圣元果树。多少年我是记不清了，大帝一缕元神带给我诸多烦恼，这是我烦他的，不过，相同的，也带给我诸多便利，这是……我应得的。
    大帝为修元界众生着想，他的陨落受五界尊崇。元神重生也未曾亏待我。你呢？你怎么死的我虽不清楚，不过我能判断你的死与大帝的死不同。大帝为大义而死，你为什么？不声不响回来，你能带给紫衣什么？抛家弃子吗？现在我就想问问你……你他娘的凭什么？”
    最后一句喝问之声回荡在神君殿内久久不息。
    长时间的沉默过去，微启的双唇似乎有话要说，随即又是抿起。被抛在地面的烟头渐渐暗淡，最后一丝轻烟散尽，双唇开合：“我无伤人意，昔年如此，如今亦然。天生魅惑之躯多是非，我尽可能不与仙凡接触，却多是眼热之辈，仙凡皆如此……
    唯有一人在我未入五行之时待我至诚，助我破阴阳入五行无所求。破五行受劫雷万千，本已陨落，亦是他出面助我飞升。入得仙界方知劫雷竟是仙人暗中操控，欲夺我蜕凡之躯……
    仙人，可笑的仙人，夺我之躯不成，又欲夺我仙躯，我躲避千年苦修，未曾于仙界出没，待我入得阳极境出关，仙界已有我惑乱的言语……既是惑乱那便惑乱，惑乱众仙将其灭杀，罪责于我也罢。
    囚禁仙界百年，许是因他，转而囚禁龙宫……我之死非他之过……青龙护我仙躯，岁月流逝，仙躯也将散灭，他之肉身重塑，青龙为我夺得一线生机，仙躯汇聚重塑元神……
    我无伤人意，亦知转世之身已非我身。你……你道侣元神尚在，并未被我所夺，我破五行之日便会将肉身还与她，只需短暂年月，她便能再破五行……”
    好一会儿过去，殿门徐徐开启，一袭白衫的女子迈步走出，回头看了关闭殿门一眼，还能看见她脸上有着一道五指印。
    轻叹声中走到远处站着，抬头望望天空，阳光白云倒映在她的双瞳间。随着视线的漂移，古树、灌木，鲜艳的各色花朵，还有忙碌其中的采蜜之蜂……现在才有心情看一看啊！
    封闭的神君殿内，一根根烟头丢弃在地，火星闪耀，又有烟头被丢弃，指尖燃起火苗，再度点上一支烟，深吸着，好一会儿才吐出轻烟，摔了烟头，“这他娘的叫什么事……毛球！”
    棉花糖般的毛球出现了，眨巴着眼的九姑娘也出现了。
    “好可怜。”九姑娘擦去眼角的泪花。
    “可怜个屁，谁知道真的假的……”戚长征怒冲冲的道。
    “你太坏了，揪她头发还打她。”毛球不忿的传音。
    “我草，她还打了我胸口你没看见啊。”
    “你揪我头发我也打你。”九姑娘皱着小鼻子抱不平。
    “啪！”
    戚长征一巴掌抽九姑娘屁股，“我揍死你，她占了紫衣的身躯，你还帮她说话，死丫头分不清好坏。”
    “你恼羞成怒，坏蛋。”九姑娘捂着小屁股说，“人家都说了没地方去，借用嘛，对紫衣也有好处……你不也说了，她还叫紫衣，人家不也答应了吗，会用心照顾阿紫，哪儿也不去。”
    “那……那能一样吗？我这不也是没办法才这么说。”
    “其实你也是个好人。”九姑娘跳到戚长征怀里，亲了他一口说。
    “呸个好人，好人死的早……先看她表现，阿紫不开心，我管她去死……那什么，毛球，等收了神君殿，让她继续在殿内修炼。”
    “可以啊，有那么那么多的龙晶液，她想修炼多久都行……问题是，你真能破解神君留下的禁忌？”
    “先看看再说。”
    “……”毛球眨巴眨巴眼，“你靠不靠谱？靠不靠谱？不是说神君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你……你就是个大骗子！”
    “我怎么就骗你了，不先看看在哪我怎么破解？”
    “跟我来。”毛球很是不信任的看了眼戚长征，随即便向上首处一张遍布火焰浮雕的巨椅漂浮而去。
    心情不错的九姑娘一蹦一跳的先一步坐在石椅上，只不过石椅硕大，九姑娘小小的身躯坐在上头看上去颇为有趣。
    戚长征走到巨椅前，神识感知巨椅，竟是感受到那些火焰浮雕好似活转过来一般，一簇簇燃烧，感知中的巨椅亦是炽热得很。
    “你不觉得热啊？”戚长征嘟囔了一句。
    “热什么热？冰冰凉凉的，舒服的很。”九姑娘说。
    戚长征皱了皱眉，伸手触摸巨椅，感知中炽热的巨椅触碰竟是冰凉触感，这种情形尚属初次遇见。取出棍形魔弓敲敲打打，入耳声音清脆，好似在敲击坚冰一般。
    一大一小正在研究着巨椅，忽听毛球传音：“你们在做什么？”
    “废话，当然是研究禁忌。”戚长征头也不抬的说。
    “……”毛球上下翻飞，看那模样是在生气，传音也带着火气，“搞什么？你到底懂不懂破解禁忌？那是神君的座椅，禁忌在这，在这啊！”
    巨椅后方石壁隐去，出现一根直径丈许的圆柱，圆柱表面相同的有着火焰浮雕，只不过其上火焰浮雕要比巨椅上的浮雕面积大上不少，生气的毛球正在绕着圆柱飞舞。
    “我就说不对嘛，谁会将禁忌设置在椅子上，小九你误导了我。”戚长征干笑着说，走到圆柱前感知一番，却是什么也感知不出，挠挠头，不确定的道：“就这根柱子真是禁忌所在？”
    “……”毛球无语，又是绕着圆柱一通乱飞。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呢。”戚长征安慰道。
    “我不喜欢开玩笑，你到底行不行？”毛球愤怒的传音。
    “怎么不行？男人不行也得行。”戚长征怒道，“我问你，柱子……不，禁忌毁了会不会伤到你？”
    “伤什么伤？就是这道禁忌制约我的行动……呃，你要毁了它？”
    “不行吗？”
    “行倒是行，问题是毁不了，只能破解。”
    戚长征双手一摊，道：“破解不了只能是毁了……那什么，暴力破解也算是破解的一种方法……嗯，就是这样，暴力破解，只要不伤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