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征回头看着他那张与女子一般无二的精致脸蛋，眼中还有一抹不知向谁学来的狡黠之色，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哈哈笑着向恶道人消失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不许成长太快，不许比我聪明。”
    姜九龙捂着屁股，轻咬下唇，脸上竟是升起一抹羞红。
    恶道人的效率很高，只用去半个时辰就寻到一处看上去无异样，却有着一股腐尸气息还未散尽的地表。无需戚长征交代，姜九龙一头钻入其中，好长时间过去才浮出地表，对戚长征点点头，说两千余丈地下便是冥界通道入口。
    戚长征将恶道人收入琅琊仙宫，跟随姜九龙潜入地底深处。两千余丈距离，姜九龙不再下潜，跺了跺脚，说界域通道就在脚下。
    戚长征施展元神感知一无所获，又在姜九龙站立位置使用石化术改变地形地貌，不时询问姜九龙，然而姜九龙始终摇头，说并没有影响到通道存在。
    戚长征不着急，按照姜九龙指明界域通道范围凝土石化成墩。
    石墩有五，纯粹土元力所化石墩居中，另有土元力为主，金木水火四行元力为辅所化石墩各据正东正西正南正北四方位，打入对应镇魂符箓，尔后取出一面早已准备好的镇魂盘打入土元力所化石墩，有五色光芒闪现，随即收敛入五行石墩。
    昔年鬼泣山有冥修出没，便是完颜爆与曲岩等人联手布下“镇魂法阵”，尔后便是戚长征师尊觉行佛尊带领虎咆寺讲经阁所属日夜颂佛五年，彻底封闭鬼泣山冥界裂口，鬼泣山也因此更名为镇魂山。
    戚长征此时布下的法阵与“镇魂法阵”有着异曲同工之效，却是得自袁紫衣的八品法阵“封镇”。
    封镇法阵来头不小，天火元山与泰上元山的防御大阵便是九品“封地法阵”的两个版本，而其来源便是大帝亲手布置在通天山脉的封天仙阵。
    仙品封天，九品封地，八品封镇，同出一脉。
    当然，还要视其布阵规模大小来衡量封镇法阵的威势。戚长征所布置的封镇法阵只能算是最小规模，使用阵磐石所铸镇魂盘为阵眼，对于能否封堵界域通道戚长征心里也没底。
    “试试。”戚长征对姜九龙说。
    无视界域的姜九龙从法阵覆盖范围之外突破界域进入冥界，尔后回到冥界那端的通道内，当其从封镇法阵冒出头来时，揶揄道：“让我试能试出效果？”
    戚长征猛拍额头，爆了句粗口，便让姜九龙带他进入冥界，尔后自行尝试。封镇法阵规模虽小，效果却是出奇的好，身处冥界那一端的戚长征能真切感受到封镇法阵带给他的封印效果。美滋滋的回到封镇法阵处，突然发起呆来。
    姜九龙问他怎么了。
    戚长征懊恼的道：“封镇法阵作用在冥界通道，修元界有鲛人。”
    姜九龙一愣，随即便是咯咯直笑，再之后捧腹大笑。
    “笑个毛的笑。”懊恼的戚长征自个也是笑了起来。一通忙活，等于是做了无用功，若是修元界没有鲛人存在，兴许封镇法阵还能起到封堵通道的作用，但鲛人在修元界，也不可能安排修士守护封镇法阵，作用在冥界通道的法阵还有什么用？被发现破坏只是迟早的事。
    “不成熟，太不成熟了，一把年纪还做出这等顾前不顾后的事来，必须反省深思，必须深刻……”身在琅琊仙宫的戚长征展开自我批评。
    看着戚长征这副样子，姜九龙笑得很甜。
    恶道人说：“依我看，既然已经布下法阵，总也能给鲛人带去麻烦，再不济破阵也需要时间，公子大可不必回收法阵。”
    戚长征苦笑道：“初时我也是这般想，不过又想到鲛人能打通一处通道，就能打通第二处，换一个角度罢了，真要是那样，还不如留着这处我们已知的通道。”
    “怪不得公子要我去除痕迹。”恶道人恍然大悟的模样，“公子大智慧非恶道人能及万一啊！”
    戚长征扔了支烟给恶道人，笑骂道：“少拍我马屁，你不比我笨。”
    恶道人叼起烟来嘿嘿笑。
    他与戚长征相处日久，也摸清了戚长征的脾性，对自己人是真的没话说，恶道人也不似初时那般小心翼翼，也能与戚长征聊上几句。
    突破五行境的感悟，戚长征再不敢像以往那般不务正业，在赶路途中，感悟风属性，也不忘研究辅修之道，符之道、器之道、阵之道每日不忘钻研，如今三道皆八品，还有九品等着他突破。
    木元气已是充盈肝脏，炼丹术也要开始钻研。相对符器阵三道而言，丹之道最为损耗修炼资源。戚长征倒也没有着急着手炼制丹药，两世为人的他知晓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熟记丹方，模拟推演，等到心中有数再来炼制丹药不迟。
    戚长征在感悟，在钻研，恶道人也是如此，一路往北，便是无所事事的姜九龙负责查看北部形势。
    北部区域国度构成与其他区域都不同，没有州城之分，只有郡或是番郡之称。前一次到来北部，戚长征就是在祚腾国辖下四十七番郡之一的格尔郡遇见的张霖兄弟，带着赤科尔与张霖之女张婷钰先一步前往琅琊元门也是自格尔郡离开。
    经过格尔郡之时，戚长征还特意探视一番，却是根本没有发现鲛人踪迹，格尔郡风平浪静，当年离开什么样如今依旧是什么样，戚长征不免感到几分奇怪。
    北方修士排外严重，戚长征没有让恶道人出面，早已掌握北方口音的自己亲自前去询问，却是没有人听说过鲛人的存在。然而，当他释放神识想要找几位修士询问之时，也没有发现哪怕一位修士的身影。
    凡俗中人不知鲛人存在，修士失去踪迹，思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便是他将鲛人有可能入侵北部的消息告之颜雪之后，颜雪及时赶回，格尔郡的修士全数转移，目的地很有可能是特尔元门。
    而另一种可能，就是鲛人进攻特尔元门没有经过格尔郡，格尔郡的修士当是听闻鲛人消息躲藏起来，当然，也可能是前往特尔元门。
    戚长征想到魔族大军通往修元界的冥界通道出口位置，更加偏向第二种可能性。
    果然，在戚长征改变方向的第二日，途径一处名为唐古郡的番郡外围山林之时，见到大片山林间出现一道由南往北的宽阔通道，而此通道便是被魔人践踏所留。去往唐古郡稍一打听，便打听到鲛人魔人残杀吞噬修士的事迹。
    几分唏嘘，几分同情，却已是见惯了生死。飞上高空，沿着魔人留下的足迹向北而去，再不停留。
    半月过，再度感知远空那道蜿蜒黑色山脉，戚长征不由得悬停空中，取出那面颜如玉还未接任特尔元门圣女之前交给他的后备圣女令牌，摩挲着雕刻玄武黑蟒的令牌，似乎再一次感受到独属于颜如玉的那抹冰寒刺骨。
    “颜如玉，好久不见。”戚长征半眯起眼呢喃着，“你说过有朝一日要带我纵横四界，我也说过真有那么一日，我陪你纵横四界……”脸上露出一抹追忆的微笑，“你得听我的。”
    姜九龙浮现在戚长征身侧，“你的表情很奇怪，颜如玉是谁？也是你道侣？小蝶姐知道她？”
    “特尔元门圣女。”戚长征轻笑道，“不是我道侣，至少现在还不是。”
    姜九龙眉心微蹙，“听你的意思，现在不是将来是？”
    戚长征缓缓点头，道：“找到她就是。”
    “我不同意。”姜九龙忽然说。
    “你不同意？”戚长征诧异问，紧接着就说：“关你屁事啊，小屁孩还管大人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姜九龙拽着戚长征的胳膊，带着小激动的道：“小蝶姐可说了，要我看着你，说你沾花惹草，是个大色狼，绝对不允许你接触女修。”
    “哟，你还知道大色狼呐。”戚长征似笑非笑的道。
    姜九龙重重的“哼”了声，道：“还不是你说的，你还说猿青山看我胸部是小兽色狼，那你就是大色狼。我得替小蝶姐，还有紫衣姐盯着你，绝对绝对不允许你接触女修。你要是敢不听我的劝，见一个我吃一个。”
    “吃你个脑袋。”戚长征笑骂道，“拿着鸡毛当令箭，将在外不受军令懂不懂？”说着嘿嘿笑，“小屁孩还学会说谎了，小蝶什么人我还不比你了解，她会说我沾花惹草？她会说我是色狼？”
    “说谎还不是跟你学的。”姜九龙理直气壮的道，“总之你不能接触女修。”
    “她不一样。”戚长征叹了口气，目光看向远处山脉。
    “有什么不一样的。”姜九龙嘀咕着，又说：“还不是一样有胸有屁股，我也有，你要想捏就捏我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戚长征情绪直接被打乱，又是一叹，道：“我都不知她还能不能记得我，先找到她再说吧，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必须找到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