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我们也真的不知道。”其中一侍卫答道，他们如果出卖了大少爷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什么也不说。
    “好，很好，拉下去给本官打，打到知道为止。”承天府尹怒极反笑道。
    “是，大人。”一衙役应道，然后和其他几名衙役上前拽着那几名侍卫向长凳的方向走去。
    那几名侍卫要比那个小厮要能受苦的多，几板子打下去楞是一声不吭。
    “小的说，小的说，求你们别在打了。”二十个几个板子下去那名小厮终于撑不住去了带着哭腔说道。
    “你不想活了吗？”刘志勇看向那名小厮怒道，眼里满是威胁之意。
    “大少爷，小的当然想活，所以才要说，不然他们这是想活活打死小的啊，小的不想死，是小的对不起大少爷。”那名小厮看向刘志勇哭着说道。
    “行了，把你知道的都赶紧说出来吧。”承天府尹说道。
    “是，大人，小的这就说，您别再让他们打小的了。”那名小厮应道。
    “回大人，那些侍女确实是大少爷折磨死的，自从前两个月大少爷从宫里回来后就性格大变，动不动就砸东西，或是拿东西砸小的这些下人们，小的记得第一个侍女是因为不小心给大少爷端茶的时候打翻了茶杯，大少爷的眼神当时变得很吓人然后让小的退了出去，小的在门外听到那名侍女不一会儿就发出了惨叫声，持续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然后大少爷让小的进去，小的看到那名侍女已经死了，大少爷让小的去把侍卫叫进来，然后两个侍卫进来把那名侍女的尸体抬下去处理了。”那名小厮答道。
    “从那以后，大少爷的院子里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批侍女，因为之前一批侍女全被大少爷折磨死了，夫人知道此事后把此事压了下来，还警告小的等人绝对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小厮在刘志勇杀人般的目光中颤着声继续答道。
    刘伯侯在听到被自己休了的夫人早就知道了的事还是忍不住气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那个该死的贱人，知道了事情后不阻止那个孽子，反而还帮着他想办法隐瞒，纵容他，真的是妻不贤祸三代啊。
    “他说的是真的吗？”承天府尹看了眼怒火中烧的刘伯侯然后看向那几名侍卫问道，娶妻娶贤，娶那这种不辨是非，一味的纵容孩子的妻子也算是刘伯侯家门不幸啊，承天府尹在心里感叹道。
    “回大人，是真的，拿些尸体是我们亲手处理的，埋在了城外得一个树林里。”一名侍卫终于忍受不住出声答道。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其他几名侍卫看这名侍卫招了也跟着都招了。
    “你们用什么挖的坑？”承天府尹看向那名侍卫接着问道。
    “回大人，是村庄里干农活用的铁锹。”一侍卫答道。
    “来人，把物证呈上来。”承天府尹看向衙役吩咐道。
    “是，大人。”一衙役应道，然后转身下去拿物证了。
    很快，几十把被侍卫埋完尸体就被找个地方丢弃的铁锹就被五六个侍卫拿了上来。
    “大人，物证全部都拿过来了。”最前面的衙役禀报道。
    “嗯，都放在那吧。”承天府尹说道。
    “是，大人。”那名衙役应道，然后把手里的铁锹弯腰放在了地上。
    刘伯侯看着地上那几十把铁锹，心里想着这承天府的办案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连那些被丢弃的作案工具这么快就找到了。
    如果承天府尹知道了刘伯侯的心声一定会告诉他，有公主殿下的人在暗中帮忙当然办案效率高了，不然就凭这承天府几十名衙役上哪这么快就找到这么多把作案工具去。
    “刘志勇，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承天府尹看向刘志勇问道。
    “这些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们一定都被人收买了，对，是被刘志进收买了，他们是被那个孽种收买了故意来陷害我的。”刘志勇惨白着一张脸出声说道。
    “住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污蔑你的弟弟，你个畜生都不如的孽子。”刘伯侯看向刘志勇怒道，这个孽子自己犯错了还想把进儿也拖下水，他还犯愁要怎么保住刘伯侯府这仅剩的一根独苗呢。
    “大哥，二弟我真的没有收买你身边的人陷害你。”刘志进看向刘志勇一脸真诚的说道，重点突出了你身边的人这几个字。
    周围的衙役一愣，是啊，无论是那名小厮还是那几名侍卫都是刘伯侯府大少爷身边的人，卖身契也都掌握在这个大少爷手里，怎么可能会被银子所收买，难不成银子会比命还重要？如果真比命还重要，他们也不会被打了几板子就把什么都招了。
    “刘志勇，你说你的二弟刘志进收买你身边的人陷害你，你有什么证据吗？”承天府尹看向刘志勇问道。
    “证据…”刘志勇语塞了，他只是为了脱罪，哪有什么证据。
    “刘志勇，你没证据证明你二弟收买了你身边的人陷害你，但本官却有证据证明那些侍女确实为你所害，刘志勇，你还不认罪？”承天府尹看向刘志勇说道，说道最后猛然提高了音量。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认罪，”刘志勇神色崩溃的大吼道，他不能认罪，他不想死。
    “大人。”一衙役慌慌张张走进来看向承天府尹叫道。
    “发生什么事了？”承天府尹看向那名衙役皱眉问道。
    “回大人，外面来了个中年妇人，说是刘伯侯府的侯夫人，围观的百姓们听到她自称是刘伯侯府的侯夫人情绪激动，什么烂菜叶臭鸡蛋的都往那名中年妇人身上砸，还有的百姓直接上手打，属下怕她被打死，就把她从人群里救了出来，可她死活要进来救她的儿子，大人，你看…”那名衙役看向承天府尹禀报道。
    刘伯侯本就难看得脸色再听到那名衙役的话更是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
    “让她进来吧。”承天府尹看了眼神色难看的刘伯侯然后说道，反正这个案子已经成了定局，谁来也改变不了什么。“是，大人。”那名衙役应道，然后转身退了出去。
    很快，满身烂菜叶臭鸡蛋水伤身上还带着伤的刘夫人就被那名衙役带了上来，此刻的形象简直和平日里侯府贵夫人形象判若两人，可她丝毫不在意，在看到不远处地面架子上屁股皮开肉绽的刘志勇时，红了眼眶。
    “勇儿，娘的勇儿啊。”刘夫人哭着一瘸一拐的向刘志勇的身边走去。
    “娘，您总算来了，您快救救儿子，儿子快撑不住了。”刘志勇也看向刘夫人哭着说道。
    “勇儿，别怕，娘一定会救你的。”刘夫人走到身边抱着刘志勇说道，眼里闪过一丝眼眶，为了勇儿，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堂下何人？”承天府尹看那侯夫人一进来就无视自己的存在和刘志勇上演了一出母子情深的大戏不由得出声问道。
    “本夫人是刘伯侯的夫人。”刘夫人看向承天府尹答道。
    “胡言论语，你已经被本侯休了，不再是本侯的夫人了。”刘伯侯看向刘夫人怒道。
    承天府尹听到刘伯侯居然把夫人休了不由得心里有些惊讶，以前怎么没看出了这个刘伯侯办事这么干脆利落？
    “可是侯爷，您能否认的了妾身曾是你的结发妻子，做了二十多年您的枕边人吗？”刘夫人一脸平静得看向刘伯侯问道。
    “这…”刘伯侯语塞了，这个他还真没法否认，不过随即涌上心头的就是浓浓的讽刺，同床共枕二十多年自己却一直活在她的欺瞒里。
    “这位大人，事情全是本夫人做的，那些侍女都是本夫人折磨死的，也是本夫人让人去处理的，一切都和勇儿无关，您把他放了吧，本夫人现在认罪伏法。”刘夫人面无表情的看向承天府尹说道，这是她唯一能想到救勇儿的办法，替勇儿把一切罪责扛下来，只要勇儿能好好活下去，她就算被砍头也是值得的，不然勇儿如果死了，她一样活不下去的。
    “娘…”刘志勇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刘夫人，原来这就是娘救他的方法。
    “勇儿，娘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刘夫人转头看向刘志勇一脸慈爱的叮嘱道。
    “这位妇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刘志勇身旁的小厮和侍卫都招认是刘志勇害死了那些侍女，你现在告诉本官，人是你害死的的，这让本官很难相信。”承天府尹说道，既然刘伯侯说了他已经休妻，为了不得罪他节外生枝，所以他称呼这个前侯府夫人为妇人，不过她真的没想到她会给刘志勇顶罪，不过可惜，公主发了话，那个刘志勇是死定了，谁出来顶罪都没用。
    没想到的除了承天府尹还有刘伯侯，但这似乎应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自己这位前夫人向来疼爱那个孽子，只是用错了方式，他突然明白她刚才为什么一脸平静，那是为了甘愿为了那个孽子付出生命面对死亡的平静。
    “这位大人，本夫人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勇儿身边的小厮和侍卫们都说错了，杀人凶手是本夫人，不是勇儿，还请这位大人放了勇儿，本夫人才该死。”刘夫人答道。
    “这位妇人，这是承天府，不是你胡言论语的地方。”承天府尹说道，突然后悔刚才让衙役把她带进来。
    “这位大人，本夫人没有胡言论语，大人见过自己主动找死的吗？”刘夫人反问道。
    “这…你这纯属是胡搅蛮缠，”承天府尹说道。
    “娘说的对，一切都是娘做的，和本少爷无关，你们赶紧放了本少爷。”躺在架子上的刘志勇突然出声道。
    听见自己的儿子这么说刘夫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悲凉之色，甘愿替儿子去死是一回事，被自己的儿子逼着去死又是一回事，或许，侯爷说的对，是自己的教育方式又有问题，是自己的溺爱害了他。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那可是你亲娘啊。”刘伯侯忍不住上前踹了刘志勇一脚怒道。
    围观的衙役和那些被害侍女的家人也是一脸怒不可遏的表情，百善孝为先，为了自己能脱罪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娘，简直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不是我先说的，是娘先说的，这这都是娘做的，我只是为了不让娘失望。”刘志勇捂着自己受伤的胸口辩解道，只是眼神闪烁，似乎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侯爷，算了，这本来就是妾身做的，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妾身求您，替妾身照顾好勇儿。”刘夫人转头看向刘伯侯说道，终究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纵然心碎，也舍不得他有事。
    “你啊，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孽子都这么对你了，你还帮他说话。”刘伯侯有些无奈的看着刘夫人说道。
    “侯爷，您还记得吗？妾身当年生勇儿的时候难产，生了一天一夜孩子都没出来，稳婆问您保大人还是孩子，您说保孩子，对于这一点妾身一直对您心存感激，但爱孩子是每个女人的天性，所以妾身选择了保孩子，最后勇儿成功生下来了，妾身确伤了身子，此生都不会再怀孕，但妾身不后悔，相反还很感激，感激上天能让自己活着看着勇儿长大，能活着看着他长这么大，妾身已经是赚了。也正因为知道为母不易，因为感激侯爷，所以当知道刘姨娘怀孕的时候，妾身纵然嫉恨得要命，但还是让她生下了刘志进。”刘夫人看向刘伯侯说道，眼里似闪着泪光。
    刘伯侯一下子沉默了，似乎随着刘夫人的话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候皇上刚刚登基，自己也刚刚成婚然后继承了侯位，从大少爷成为了刘伯侯。
    因为当时急着想建功立业，在刚登基的皇上面前露脸，刚成婚的他那段时间很少在府里，经常都是一出去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就是十天半个月不回家，连她当时怀孕自己都是两三个月以后才知道的，那时自己对于马上就要当父亲而欣喜若狂，可自己因为用出去办事不在家，她还笑着安慰自己没事的，让他放心的去建功立业，说她会照顾好自己，为她管理好刘伯侯府。
    她快生了的时候自己记着日子抓紧办完了手里的事赶回了府里，结果谁知回府后面对的第一件事就是稳婆告诉自己她难产，问自己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自己当时真的是被问懵了，想起成婚后自己的种种行为内疚不已，回过神来后赶忙让稳婆保大人，孩子没了可以再有，但没了就真的没了，可她却坚持保孩子，最后孩子平安生下来，她却伤了身子，此生都不能再怀孕了。
    “灵儿。”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刘伯侯看向刘夫人不禁出声叫道，灵儿是刘夫人未出阁的时的闺名，想起来他们才是少年夫妻，也曾恩爱过，却不知不觉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难为侯爷还记得妾身的闺名。”刘夫人笑道，然后深深的看了刘伯侯一眼，似要把他刻在脑袋里一样，
    “这位大人，该说的都说了，一切都是本夫人做的，把勇儿放了吧。”刘夫人转头看向承天府尹说道。
    “不，不是娘做的，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认罪，我认罪。”刘志勇突然激动的大喊道。
    “勇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刘夫人突然转头看向刘志勇斥道。
    “娘，是勇儿错了，勇儿不该为了让自己活命让您替勇儿顶罪，是勇儿狼心狗肺，是勇儿不孝。”刘志勇看向刘夫人哭着说道，眼里满是愧疚，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出生还有那样一段往事，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娘坚持，或许自己已经不存在了，他也没想过自己为什么没有亲的同胞兄弟，回想这么多年，不管自己做什么娘都纵容自己，或许这么做不对，但不可否认，娘是真的疼爱他，哪怕做了那么多害人的事也都是为了他，而他呢？除了贪恋女色不断闯祸从未为娘做过什么，还因为身体被废情绪极端的折磨死了三十几个侍女，他错了，真的错了，所以他绝对不能让娘替他去死。
    “勇儿，你…。”刘夫人一脸惊讶，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突然会变得这么懂事了。
    “娘，勇儿真的知道错了，事情是勇儿做的，勇儿承认，娘，你就不要再管勇儿了。”刘志勇说道。
    围观的衙役和那些受害者的家人看着这一幕一点感动的感觉都没有，人总要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负责，就算突然幡然醒悟，也改变不了他畜生一般的残忍行为害死了那么多人。
    “说的什么傻瓜，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会不管你。”刘夫人看向刘志勇说道，眼里闪过一丝泪光，真好，能听到儿子能这么说，她就算死也无憾了。
    “大人，勇儿是想替本夫人顶罪，说的都是假的，您不要当真，本夫人才是杀人凶手。”刘夫人转头看向承天府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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