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赵雪瑶是谁吗？”
    书房里，淡漠的赵亦深陷在书桌后的椅子里，反问的声音平平静静，冷冷清清。
    赵澈已经冷静了很多，看到整个屋子透出来的温馨和温暖，还有男人和女孩的亲密照片，心里已经平静无波
    了，自认看透了赵雪瑶的心机和无耻，看透了赵亦的糊涂和堕落，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的幸
    福，她的倒霉，应该都和他再无关系才对。
    他强行压下心底深处的不甘和嫉妒，让自己保持冷酷的心，就这么站在男人的面前，不言不语，轻蔑嫌恶的眼
    神却不加掩饰。
    “雪瑶是谁？她是我的侄女，也是你的妹妹，是不是？”
    男人的声音依旧冷清，却让他升起一种忐忑的情绪，只是他依旧不说话，等着男人给他一个解释。
    “我自认一生从不亏欠任何人，可后来发现，我亏欠了太多人了，赵现，沈韵，雪瑶，你。”
    他皱了皱眉，这个男人不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他甚至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亏欠又是什么意思？他只欠了
    他！欠他将近十九年的父爱！
    “在我的眼皮底下伤害我的女人，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依然平静淡漠的声音，让他的心陡然震了一下，冷酷的脸上，错愕和震惊的表情都掩饰不了了。
    男人静静地看着他，背对着阳光的身形，更显得神圣不可侵犯，让他自然地生出对于父亲的敬畏，现在他的父
    亲发现了他的错事，让他忐忑不安，但这种不安转瞬就消失了，睡了同一个女人，都是乱伦，他有什么资格说他？
    “她告诉你的？”
    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丁半点的悔改之意，让赵亦失望了，打开抽屉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轻轻回响，接着，一个
    文件袋被抽了出来，放在书桌上。
    赵澈只是看着文件袋，可他的心思并没有在静静等着他的文件袋上，而是恶劣地想着他们是不是在这张书桌上
    做过，他的脑海已经想了好几个姿势，想着高大成熟的男人，和娇小柔弱的女孩缠绵的画面，对她的厌恶更深了。
    “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这么有底气站在我面前，是不是？”
    他再次皱了皱眉，不是完全无法理解男人的话，只是不服气，他是强暴她，赵亦是被她诱惑，不管怎么说，同
    样都是睡了她，没有区别，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于是迈步，走过去，拿起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看到第一
    页，先是愣了一下，因为没想到她会伤得那么重，心隐隐痛了一下，很快那点痛觉就消失了，接着就是冷笑，被强
    暴后还能在私处拍这么清晰的照片？他以前可真是一点都没有发觉她这么有心机。
    赵亦把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再次轻轻叹了一声，出众的外貌和气质，却带着极轻蔑的眼神，他曾经以为他他
    的儿子很优秀，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残忍冷血的人，就连把赵家当成仇人的海龙帮，都没有他做的过分，看着那么
    血腥的照片，他居然只是冷笑了一下，他更不想原谅他了，可这是沈韵的儿子，如果她还在世，会不会责备他把她
    的儿子教养成恶魔？更重要的是，他的小女孩喜欢这里，他不想因为担心赵澈泄露消息而搬走。
    纸张翻页声音清脆响亮，书房外的女孩背靠在墙上静静地等着，书房里的两个男人都没有说话，直到渐渐颤抖
    的呼吸声加强，安静的空气才转变成了压抑，沉痛。
    他快要站不稳了，他手上拿着的是什么？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绝不可能！
    高大的男孩，健硕挺拔的身躯在摇晃，他呼吸困难，眼眶发红，疯了般的模样，然而却努力保持着姿势，一点
    一点把纸张翻完，这些就是真相，回想到那一张张照片，才发现自己有多残忍血腥，女孩还是他爱的女孩，可他却
    亲手毁了她，被他强暴，被傅安威胁强暴，被那么多男人下药轮奸，被曝光，被囚禁强暴，这就是那个十六岁的小
    女孩经历过的？他是她整个噩梦的开端和制造者？她经历过两次自杀？她…
    “雪…雪瑶！”
    他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压在心上的痛楚让他手指都麻了，急切地喊了一声，就想冲出去，找那个乖乖怯怯的
    小女孩问清楚，不是这样的！怎么可能会和他知道的真相不一样？一定是她骗人！他要…他要问清楚！
    “你敢再伤她一根头发，我会杀了你！”
    平静的声音，竟有几分阴森恐怖的味道，他是律师，是从来不会说“杀了你”这种话的，脑子混乱的赵澈，终
    于恢复了些许理智，颤抖着身体慢慢蹲在地上，高大的身躯快要缩成一团，像是被扼住喉咙般呼吸困难，乖乖怯怯
    的她，稚嫩青涩的脸庞，忍受着撕裂的剧痛，努力克制着想逃离的本能，配合他残忍的侵犯，那个时候的他，怎么
    就下得了手？那个小女孩有多害怕陌生人，他再清楚不过了，被那些黑帮男人侵犯的时候，会有多恐慌多无助？而
    他在看到她的录像的时候，又在想什么？为什么别的男人都可以，他就不行？…
    “啊………”
    书房里回荡着男孩痛苦的嚎叫，他的心像被狠狠撕裂开，她带着哭腔的求饶，她血肉模糊的肌肤和私处，她的小心翼翼，她的隐忍，她的恐惧，她的绝望，
    她死寂般的眼神，在他脑海不停闪现，让他头痛欲裂，心更是绞痛，不过是凭着她在那些男人面前主动求操的录
    像，才让他认定她的淫乱，可那是因为她被人用他强暴她的照片威胁了才这样做的，她被他那样伤害，却还一直想
    保护他，可他都做了什么？！把她凌虐到生不如死！
    “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什么，知道这些资料是哪里来的吗？海龙帮的人给我的，很可笑是不是？心狠手辣
    的亡命徒，比你善良太多了，如果我不知道真相，她很可能会一再被我送到你的手上，她那时的精神状态，能承受
    你多少次的伤害？”
    赵亦轻缓平静地说话，下一秒突然举起书桌上的显示器，砸到蜷缩成一团的男孩身上。
    “有没有想过她才多大？！有没有想过她有多无辜？！你这个畜生！杀了你都不为过！”
    显示器碎裂，玻璃片散落出来，地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门外的女孩被吓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叔叔动
    手，害怕两个人出事，站到门口不知所措地看着男人，赵亦看到苍白着脸的女孩，心又是一痛，大步走到门口，拥
    紧娇小的女孩。
    “别怕，没事的。”
    赵澈察觉到她的存在，忽地抬起头，看到依偎在男人的身上的女孩，疯了般地爬起来向她扑去，被男人一脚踹
    开，他再次爬起来，看到男人淡漠到没有一丁点情绪的眼眸，迈出的脚步突然顿住。
    “雪…雪瑶…”
    颤抖着声音，颤抖着身体，拿着文件的手也在发抖，向她伸着，想求证：“这…这些…不是真的…是不是？”
    她的遭遇，她的痛苦，还有两次甚至更多的想不开，都不是真的是不是？他差一点点就再也看不到她也不是真
    的是不是？
    因为她的叔叔在她身边，他会保护她，所以她不害怕，只要那个人别靠近她，她就一点都不害怕，她静静地看
    着不愿相信的赵澈，然后抬头，扯了扯男人的衣服，怯怯地说：“我饿了…”
    赵澈痛苦地看着女孩，软软糯糯，轻轻柔柔，这就是她全心依赖一个人时，才会有的语气吗？像撒娇一样的语
    气，让人的心瞬间柔软成水，让人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他也想听她这么对他说话，他也想拥抱着她，也想要
    她的吻，也想看她的笑，可他还有资格吗？整整八年的时间，他除了折磨她，还为她做过什么？除了给她冰冷和噩
    梦，还给过她什么？
    面无表情的男人在面对她时，很快转为柔和：“去艾米家吃？”
    “嗯嗯…”
    她连连点头，可爱又乖巧的样子，让男人忍不住吻了她一下，半个小时前还吃过那么多饼乾，怎么可能那么快
    就饿了？他知道她只是不想让他和赵澈骑冲突，心又是疼了一下，她从来就没有对这个恶魔有过怨恨，即使伤害她
    的人就在面前，她也没想过报仇，她把她的所有都给了他和那个畜生，可换来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