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巫妖 作者:海伦因

    依旧是那件会客厅，不过说实话，看上去更像普通飞艇的客房，区别就是大了一些，只有沙发，没有床，一侧的圆形窗户因为飞艇回到了基地，所以也是黑漆漆什么都没有，听到了堂吉诃德的话，奥西莉丝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又说道，“没有活人会喜欢死神。”

    “可是作为真神，您总该是有信仰来源的吧，您是您是依靠什么方法来获得信仰之力的呢？”

    “把灵魂丢进冥河里，只有信仰我的才能飘在水面上，不信的就会被沉下去。”

    “....，果然是伟大的奥西莉丝女神，做的好，简单，直接！”

    “谢谢。”

    “.....，”堂吉诃德抓了抓头发，“您既然要走了，那我也就不再废话了，我所要给您的赔偿，并不是一种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而是一个可以让活人信仰您的方法。”

    “活人...信仰我？”

    忽的，堂吉诃德感觉世界旋转了起来，他竟然又一次的进入到了奥西莉丝的回忆之中，内容跟他上次所看到的一模一样，依旧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这位真神小时候的那不愉快的记忆，只不过这次回忆的速度更快，几乎可以说是一闪而过，“活人...不会信仰死神，”良久，奥西莉丝一字一顿的说道。

    听到这句从奥西莉丝的嘴里说出的话，堂吉诃德不禁有些心酸，当然，这并不是他的泪点有多低，事实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共享了奥西莉丝小时候的记忆，这也就是堂吉诃德，换成别人，他的灵魂早就被奥西莉丝给同化了，但是就是如此，也让堂吉诃德有一种错觉，仿佛那些事情是他亲身经历的一样，好在自由意志瞬间被惊醒了，那种泪目的感觉也瞬间消失了，不过堂吉诃德却是有些可怜这位真神。

    费伦世界七位真神，似乎除了奥西莉丝以外，其他的都很受欢迎，就比如堂吉诃德的师娘岁月女神，哪怕没有人记得她了，但是人们天生对于岁月的感慨以及敬畏也依旧可以转化为信仰之力通过岁月之剑供给这位女神，若她愿意，有朝一曰从回神位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死神就不同了，整个费伦世界，或者说任何世界，人们对于死亡就只有厌恶，说什么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说什么要坦然面对死亡，事实上当死亡真正降临在你身上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淡定，这种情况下能信仰死神那才是真的有问题呢，就算偶尔有几个特立独行的，那信仰之力对于奥西莉丝来说也不过蚂蚱腿罢了。

    “嘶~”堂吉诃德递给了奥西莉丝一根烟，自己也拿了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之后舔了舔嘴唇，“你相不相信我能扭转人们对于你的这个观念？让这个世界上的部分人信仰您？”

    “不信。”

    “啪~”堂吉诃德一只手扶住了额头，心中好不容易燃起的那一丝感动，就被这冷冰冰的话给浇灭了，不过死神说的也有道理，几千年上万年，人们对于死亡的恐惧一代传着一代，奥西莉丝并不相信人们因为面前这个男人有什么改变，哪怕他的灵魂很独特，好像是她小时候在父神那里看过的一本书上记载的那种独特的灵魂，但是却也不可能改变什么。

    “这样吧，”堂吉诃德叼着烟从怀里摸出了一本由羊皮纸订制的厚厚的书，或者说是手札，因为上面的文字都是堂吉诃德手写的，“奥西莉丝大人，我们换一种方法来说，您希望自己被活人所信仰，并且将会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吗？”

    “不希望，”奥西莉丝微微的转过头，不再呆呆的看着堂吉诃德，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一侧的那圆圆的窗户上，似乎外面的景色很不错的样子。

    堂吉诃德又舔了舔嘴唇，“奥西莉丝大人，如果您这么说的话，这就是我给了您我的赔偿，但是您不要，那可就不怨我了。”

    “那就不要了，”说着奥西莉丝的手里就出现了一把镰刀，随手一划，连接着冥界与飞轮世界的通道就又出现了，透过这个好似眼睛一样的缝隙，堂吉诃德再一次的清楚的看到了冥界的样子，确切的说是冥河的样子，宽不知几许，长度那就没有尽头几乎贯穿了整个冥界，里面无数的灵魂，有的新投入到冥河里的灵魂不驻的哀嚎，扑腾，沉底又漂浮上来，而另一些则目光呆滞，静静的飘在河水里随波逐流，更有一些灵魂已经没有人类的样子了，看上去就好像是蜡像馆里的蜡像被火烤了一样。

    “女神大人，那些灵魂是？”

    奥西莉丝顺着堂吉诃德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淡淡的说道，“在冥河里泡的太久，被河水同化了。”

    “在岸上呢？会不会一直存在？”

    奥西莉丝摇了摇头,“能存在几十年吧,能力者能存在的更久.”

    “真是..真是浪费啊，您先坐，先坐，”堂吉诃德把已经站了起来的奥西莉丝又推回了沙发上，不过似乎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奥西莉丝并没有关闭那个同往冥界的通道，显然有一种你要是再敢提那件事,老娘就走给你看的意思.

    堂吉诃德依旧可以隐约的看见那股弥漫着的死气徘徊在通道的门口，若不是有奥西莉丝的阻挡，恐怕他就直接被腐蚀成骷髅了，“那个，咱们先不谈让活人信仰您，这些已经属于您的灵魂，怎么能这么简单，粗暴的对待它们呢？”

    “你刚才说做得好。”

    “是吗？无所谓啦，那并不是重点，”说着堂吉诃德转身坐到了奥西莉丝的那一面，把她跟冥界通道给隔开了，一幅誓死要留下奥西莉丝的样子，开玩笑，这么单纯的真神不好好的利用一下让她跑了，那堂吉诃德就可以去撞豆腐自杀去了，虽然费伦世界并没有豆腐。

    “您看这个，”堂吉诃德把手里的那本手札收了起来，又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了另一本手札放在了桌子上，上面赫然是用夏亚文字写着“冥界重建计划”一行大字，显然，堂吉诃德看到奥西莉丝对于活人如此的排斥，又看到了深渊世界那庞大的灵魂储备，也就不再坚持第一个计划书“轮回祭坛”，转而拿出了第二个，也算是堂吉诃德有备无患。

    “往那面一点，”堂吉诃德轻轻的推了推奥西莉丝，让她给自己倒出了一些地方，让自己不会那么挤，而后翻开了这个“冥界重建计划”手札的第一页，“首先呢，奥西莉丝大人，我们排除一切高尚的，正面的，善意的，等等人类的正面情绪，我们要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类，首先是自私的，您说对吧。”

    斜侧着身子盯着堂吉诃德的奥西莉丝点了点头，于是堂吉诃德伸手指了指身后冥界，“所以想要让已经死去的灵魂信仰您，您要做的是什么呢？给它们想要的东西。”

    “这就是信仰的最根本，为什么会信仰真神，是所谓的教义吗？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最开始就是一种供求关系，就好像伟大的密斯拉女神一样，她从来就不要求她的信徒是纯信者，她就认为，信仰就是一笔交易，你信仰我，我才让你使用我的魔网，而在您这里也是一样，给这些灵魂它们想要的，它们就会从心底里的信仰您，而且这种信仰，要远比用冥河水侵泡他们，逼着他们信仰你所得到的信仰之力要高上很多倍，而在这其中，只要慢慢的发展，慢慢的总结，死神也会有它的教义。”

    “呼~”一口气说完了如此多的内容，饶是堂吉诃德也深深的吸了口气，“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奥西莉丝点了点头，“灵魂们唯一想要的就是复活，这个我做不到，那样世界就乱了。”

    “别着急，”堂吉诃德又翻了一页手札，手札上不但密密麻麻的写着一堆文字，在羊皮纸的最上面还有这一幅插图，一个巨大的圆形石盘，上面密密麻麻的篆刻着很多花纹，不过花纹旁边有注释，写着这些都是装饰，在插图的下方，有着一行小字，“轮回磨盘”。

    “这个东西，是我们冥界重建计划的核心，通过这个东西的灵魂就可以重新回到人间依附在还未出生的婴儿的躯体之上，成为这具还没有灵魂的躯体的主人，那就获得了一次重生的机会。”

    “当然，”看到奥西莉丝想要反驳，却又因为笨嘴笨手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所以堂吉诃德又一次替她说了，“我知道您的担忧，这种成熟的灵魂在您的控制之下依附在大脑还未发育成熟的幼体身上，不但会对他们造出伤害，也会扰乱这个世界，可以想象那个场景，一个成熟的死于仇杀的灵魂，当他复活了以后，恐怕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复仇，同样一个残忍的变态获得了新生，他依旧会重复他曾经的路，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变得一团糟。”

    “但是！”堂吉诃德又翻了一页，“您知道，对于人类来说，什么东西最珍贵吗？”

    奥西莉丝摇了摇头，“金币？漂亮的异姓？”

    “哈，”堂吉诃德忍不住笑了，“您还是多少了解一些人类的嘛，不过很遗憾，你猜错了，对于人来说，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得不到的东西，您永远要记住一点，人姓本贱，不信您想想，无论用世界上哪一种语言来说，笨人，傻人，都没有贱人听得顺耳，就是因为，人姓本贱！”

    “具体的表现就在于，太过于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被珍惜，相反，千辛万苦得到的东西才会被当成珍宝一样的供奉起来，这个定律放在冥界的那些灵魂身上也是一样，您给予他们希望，让他们有重新复活的机会，可是这不是没有条件的，重生啊，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岂是那么容易获得的？”

    “所以，”堂吉诃德再次翻了一页手札，“冥界才需要重建，需要一个完整的体系，让这些灵魂明白一件事儿，我可以复活，但是是有前提的，只有符合条件，信仰达到标准的人才能重生，而且，为了不扰乱这个人对于费伦世界的干扰，这个也是很重要的！”

    说着，堂吉诃德伸手指了指一幅插图，一口巨大的锅，旁边坐着一个眼神中透着一丝沧桑的女人，同样，在这幅插图的下面也有着一堆文字，不过要远远的比上一页的那个磨盘来的多，而且似乎上面的文字勾起了奥西莉丝的兴趣，竟然推开了堂吉诃德的手，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