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恬面对这些只一笑而过，他比其他人练习的时间久，而且有很多大型舞台经验，台风稳定扎实是很正常的事，这次集训，林恬完全不敢掉以轻心，每次等师兄师姐们离开乐厅后，他还会给自己加练。

    吴桐先生是业界很厉害的存在，他教徒的标准也很严格，那就是他针对学生个人纠正出的毛病，不允许出现第二次。

    一次有个师姐第二天不小心又拉错了，吴桐先生表情相当难看，教训师姐整整半个小时，其他人在一旁噤若寒蝉。

    林恬也战战兢兢，他基础扎实，但是相应的，他的问题非常明显，就是他拉小提琴这么多年，已经形成自己固定的一套模式和偏好，很难做出大的改变。

    因此吴桐先生给他提出的毛病，林恬比其他人还难改，他总是会下意识地拉成原有的样子，自己还不知道，因此林恬每天自觉在乐厅练习小提琴，等回到宿舍通常已经很晚了。

    林恬晚上会掐着点跟顾玺视频，他回到宿舍差不多九点，美国当地的时间正好是午饭时间。

    顾玺这两天午饭都会单独吃，同行的同事们都习惯了，第一次林恬在午饭时间和顾玺视频，他们当时正一起下楼聚餐，顾玺身边的小哥哥看到视频里的林恬，顿时惊为天人，惊叹了一番，引得其他同事都要来看美少女，结果顾玺一个人默默走到餐厅门口跟林恬聊天。

    本来那个小哥哥还要打听林恬的联系方式，被乔海怼回去了。

    同事们都知道老板在中国有个漂亮的女朋友。

    两人时间差有十三个小时，这已经是选择出最适合的视频时间，因此每天中午，顾玺留在公司，让乔海带饭回来。

    视频接通，林恬脱下羽绒服，露出了性感精致的白色礼裙，今天他们模拟舞台效果，要求每个人都要穿礼服，林恬已经好久没穿裙子了，打扮起来就觉得很费劲，而且他也没带什么化妆品，本来打算素面朝天去练习，没成想被会化妆的师姐们给按住了。

    师姐们提前给他捣鼓了半个小时，又是化妆又是卷头发，林恬以为自己素颜够好看了，结果照镜子之后他也吓了一跳，镜子里的人简直可以直接出道当明星了！

    师姐们也颇为得意，林恬觉得她们是把他当做娃娃来装扮了所以才这么兴奋，临走之前还给他留了卸妆水和卸妆棉，嘱咐他一定要卸妆。

    幸好林恬是在晚上顶着这么个祸国殃民的脸回宿舍，不然明天又要登上Z大的BBS。

    林恬第一次上Z大的BBS，是在十一月份参加全国小提琴比赛的时候，那场比赛相当有含金量，因此学校也在官网上放出了比赛现场的视频。学校官网只能用在校学生或职工的账号打开，有学生打开视频后看到林恬的样貌，惊为天人，便去BBS夸耀说今年比赛冠军是个美少女。

    Z大的BBS很是活跃，不仅有本校的学生，还有周边大学的学生聚集在此，大家以为又是一个故意宣传噱头的人，引得那个学生一时激动把截图发了出去。

    顿时整个BBS沸腾了，那天下午BBS卡了一次，不过管理员很快就修复了，而林恬的照片被下载了多次，还有人问有没有照片中女孩的联系方式和住宅地址。

    Z大周边都是理工学校，男生多，女生少，因此出了一个美女便会引起大范围波动，那个学生看后面讨论越来越激烈，还有些不理智的言辞，就把原贴给删除了。

    当然林恬并不知道这些事。

    视频打开后，顾玺带着耳机，坐在办公室里没说话，林恬有心逗他，故意撒娇卖嗲道：“小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你男朋友呢？”

    顾玺打量了他一会，脸上不怎么开心，“以后不要整这些幺蛾子。”

    林恬本来以为会被顾玺夸赞一番，没想到就得到这么个批评的评价，于是哼了一声，“师兄师姐们都说我好好看的。”

    顾玺敏锐地捕捉到师兄这两个字眼，心里很不痛快了，“就是你那个天天被老师骂八百遍的师兄吗？你老师教育的不错，天天不努力，就知道看师妹好不好看。”

    “你怎么能这么说别人！”林恬在屏幕前有点生气，今天他只是因为偶然事件才装扮了一下，师兄师姐们都是真心实感地夸他，怎么到顾玺这里连一句好听的都听不到。

    听不到就算了，顾玺还诋毁大师兄，林恬这几天天天给自己加课时练习，累得精神恍惚才能在第二天不会继续犯错，而林恬在白天却发现他们大师兄虽然错误有很多，但是只要是先生提到过的问题，他一次也不会再犯。

    林恬改正这几个错误就已经很难了，而大师兄的错误数量比他多得多，却仍能在第二天完美地改正过来，背后的苦功可见一斑。

    怪不得大师兄资质平平，吴桐先生却仍旧愿意收他为徒，这份认真的态度让人难以企及。

    因此最近大师兄成了林恬每天晚上加训的心理支撑，每次胳膊酸了，他就告诉自己大师兄说不定还在苦练，然后憋着一口气继续坚持到九点。

    顾玺不小心嘲讽到林恬最近的精神偶像，还不知情，被林恬挂了视频才后知后觉林恬发现生气了。

    顾玺发觉事情不妙，立即又拨了回去，手机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直到乔海吃完饭回公司，看到顾玺还盯着手机。

    他把打包好的饭菜放到顾玺面前，打趣道：“还在跟林恬视频啊。”

    顾玺表情不虞，“他把电话给我挂了。”

    “嗯？你做了什么事把人惹生气了？”乔海忍不住笑了，林恬看着那么温柔可爱，竟然也被顾玺气到挂电话了。

    “我没做什么事。”顾玺看着手机，沉沉叹了一口气，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就算你没做什么事，那肯定也是你犯错了。”乔海摇摇头，“还不赶紧打电话过去认错？”

    顾玺瞥了乔海一眼，把手机放下了，实力拒绝。

    乔海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嘱咐两点开会记得参加后，直接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