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腰（8）
    “这就是你的学习态度？”
    顽劣的学生封潜见过不少，但女生顽劣成这样，这让封潜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离家出走，上课睡觉，学习态度差，就剩个打架斗殴没有做了。
    早上的时候，他给姜舞父母去过电话。对方的意思是让她死在外面好了，他们没有这种丢脸现眼不听话的女儿。
    封潜四下环顾一圈，把姜姝的座位调整了。
    姜姝搬着自己的书本，走到最后一排，拉开椅子，把书放上去，动静有点大，吵醒了她的小房东。她看一眼讲台上的大房东，翻开一本练习册。
    这本练习册是刚才搬位子的时候神仙邻居塞给她的。非常具有综合性，还能锻炼人逻辑思维。姜姝看了几眼眼前就冒起蚊香圈。
    “你闹这一出不会是故意让我叔把你调到我旁边来的吧？”少年手搭在桌上，两条腿过分长，伸在桌下有点憋屈。
    “你看不出我是被流放的吗？”
    好看的手指翻翻她的练习册，“知道有多少人想坐我旁边吗？”
    “不想知道。”姜姝口吻有些硬邦邦的，想到他是自己的小房东，提醒自己静心静气。把书一本一本堆叠好。
    封愉看着她把书堆很高，这样趴下去，讲台上往这边看，只能看到她的头顶。封愉把她的书一本一本放平。
    姜姝睨着他的一举一动。
    女孩儿又软又萌，乖乖巧巧的，偏沾了一身坏学生的毛病，“上课睡觉，不是好习惯。”
    姜姝看他的眼神就透着几分奇怪，“你有个外号你知道吗？”
    “你是说睡神吗？”
    姜姝给他一个你知道你还那样说，脑袋被门挤过的眼神。
    尔后，不再搭理他，双臂往桌上一撑，趴了下去。
    在之前，姜姝的同桌是个胖胖的没什么存在感的女生。现在一下换了个。气场爆表，颜值爆表的同桌，竟是对驱赶瞌睡有奇效。
    把头换了一边，还是睡不着。
    这节课是英语。对英语，姜姝不用听课都能考得很好，这也是她这么多课程里唯一能达优的一门了。英语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只对学习好，家世好的学生有好脸色，像姜姝这种在她眼里就是垃圾。
    姜姝趴在桌上思考接下来做些什么。
    封愉也趴着，小声提议晚上想吃和早上一样的饼子。
    她随意的应着，却听他又问她一些童年的事。
    老家在哪里，有没有小名。
    “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这么话痨。”
    本来课桌就小，稍微动一下就能碰到对方的身体特别是封愉的腿还很长，和她的腿贴在一处，体温热热的传递进她肌肤。尤其那股冷香，不断的在鼻端浪来浪去。
    姜姝把身体往外挪开一点。
    封愉目光从两人挨在一起的腿移到姜姝的脸上，不经意的扫过她胸前。
    姜姝今天穿的是新领的校服，蓝色的裤子，白色的T恤，领子和袖口以蓝色做边，不算修身的衣服，却因为她发育太过良好，把胸前撑的鼓囊囊。白色又显轮廓，把那鼓囊显出难以忽视的弧度。
    许是因为热，领口的扣子一个没扣。从开着的领口能看到一点鼓出的白腻。
    封愉盯着看，似乎里面藏着极为吸引他的东西。如果只是看一眼就挪开目光，姜姝也不会察觉，但这么盯宝贝一样的盯着，姜姝想忽略都难。
    姜姝转过身，在封愉的注视下，把领口的扣子一颗一颗扣起来。
    一声咕哝轻轻飘进封愉的耳中:“小色鬼。”
    封愉有那么点不自然，用同样小的声音说，“我不是有意要看的。”
    这么朝他的胸口输出菠菜，还说无意？
    鬼才信你。
    你这个小少年坏的很，明明偷看我的胸被抓住了，却说不是故意。
    姜姝耳机插上，把声音调大了一点，屏蔽少年在旁边引起感官带起的感觉，对他置之不理。
    王舒蓉教5班英语。早就看过了新来转学生的个人资料，如这种在贫困线上挣扎，成绩还糟糕的学生，她看一眼都嫌多。偏还长这么一张祸害人的脸，把好学生都带坏了。
    从来对人冷淡的封愉竟然跟她说悄悄话，做小动作。
    封愉她不敢罚，校长曾偷偷暗示过，姓封的这对叔侄，是京里来的，若不想自寻死路，千万别去招惹。
    但这个姜舞，看了眼睛烦。
    扶腰（9）
    “既然不想听课，就出去站着吧。”
    姜姝戴着耳机没有听见。
    王舒蓉又说了一遍。
    见全班学生都看向自己，姜姝慢慢摘下耳机，看向英语老师。
    王舒蓉指着门口，“出去。”
    如果是正常学生被这样当众赶出教室，必然感到很难堪。
    姜姝没有辩解一句，拎起书包，步态从容自若的向门口走去。
    “好帅。”
    “舞爷。”
    封愉状似懒洋洋实则冰冷的问，“不知我的同桌做错了什么，老师您要赶她出去？”
    看看，这才来了几天，封愉都帮她说起话来了。王舒蓉暗骂了一声祸害，说：“上课睡觉开小差。”
    “哦，那我也出去吧。”
    在王舒蓉的惊诧目光中，封愉在姜姝走出教室之后，也走了出去。
    “这，这是好上了吗？”
    “不会吧，之前也没看两人说过话呀。”
    “两个都爱睡觉，这不是趣味相投吗？”
    “我就觉得，他们的颜值好搭哦！”
    三三两两压低的交谈声。
    王舒蓉回过神，脸都气黑了，“谁敢再说一句，也一起出去。”
    窃窃私语的学生们立时闭口不言了。
    封愉走出教室，却没有看到姜姝的身影，耽误的时间不过一分钟左右，她去了哪里？
    教师办公室内。
    “被赶出来了？”
    “封老师，你用得着说的这么直白吗？”
    姜姝的口吻一点都说不上敬畏。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作为站着的那一个，老神在在，像个老油条。
    面对这样的学生，封潜有些头痛。他上上下下，将姜姝打量了一遍。
    除了一张漂亮的脸，他看不到其它优点。
    “班上贴着的倒计时，你可有看到？”
    “我又不瞎。”
    噎死人不偿命。封潜手伸过去，“手机交出来。”
    接下来她可能就要靠手机发家致富，姜姝哪里肯交。但封潜态度很坚决，手伸在她面前，温和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大有她不交就要她好看的样子。
    她现在的身份是学生，真正闹僵起来，吃亏的肯定是她。姜姝眼珠一转，“想没收我的手机就自己来拿呀。”
    手机她放在裤兜里，校服的裤兜很深，斜着车起来的。手伸进去就能摸到女性三角区的部位。
    姜姝眼神挑衅。
    耳机线挂在脖子上，手指绕着玩，等着封潜的下一步动作。
    封潜眸色变深。被她激得火气上来了。忘记了举止的不合适，没做多想的就把手穿进姜姝的裤兜去，掏她手机。
    裤兜薄薄的一层衬料，无法隔绝男人手的温度，这具身体敏感的要命，这是姜姝也没有想到的。在封潜手摸进来的一瞬间，姜姝便感觉腿有点软，下意识的手按住了裤兜，连同封潜的手一同按住，口中嘤咛一声。
    封潜经过事，自然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手掌下的那片地方，他更清楚是什么。
    有点柔嫩。
    心理上知道手下的是什么部位，感觉就变得不一样了。
    “姜舞。”
    封潜的声音不再温润，几乎是低吼着喊出她的名字。快速把手抽回，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她，眼瞳内透着几分危险。
    姜姝脸上带着狡猾邪恶的浅笑，“哦，我记错了，手机放在这边口袋里。封老师，你还要拿吗？”
    “滚出去。”
    姜姝走到门口转身，“封老师，我其实不介意你多放一会儿的。”
    继续压上一根稻草，“假正经。”
    封潜：好想打人怎么办？
    …
    远远的，封愉看到向食堂走去的少女。
    本来向校外走去的脚步一个打转，也朝着食堂方向走去。微一侧目，就见从教学楼下来的小叔。
    封愉走过去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他就是随便问问，因为他知道小叔平时不是在教师食堂吃，就是去校外随便解决一下。
    过了少顷也没有听到预想中的拒绝。不禁疑惑，刚要再问，就见小叔点头同意了。
    叔侄俩朝学生食堂走去。
    …
    学生食堂里，姜姝点了份简单的饭菜，一边吃一边捣鼓着手机。
    “吃饭不要摆弄手机。”
    听到突如其来的低沉男声，姜姝眼睛从手机上抬起。
    不正是刚刚被她反将一军的老班和同桌封愉是谁。
    “封老师你管的越来越宽了，现在吃饭看手机不是社会常态吗？你看看其他学生。”
    扶腰（10）
    整个学生食堂内，几乎每个学生饭盆旁边都摆着一个手机。
    封潜和封愉的外表太过出众，一身气场难以忽视，在看手机的学生们在两人进来后，都把目光从手机上离开，看向这边。
    封潜手撑在姜姝椅背上，说，“我只管我自己的学生。”
    言下之意，其他人怎样和他无关。
    男人手搭在她身后，虽然没碰到她一根头发，但莫名的，姜姝就觉得有无形的侵略感从背后袭来，她朝封潜的脸上探寻，却只看到一派温煦，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因岁月浸染出来的成熟儒雅。
    似乎那侵略感仅是她的错觉。
    姜姝莹白的手指放下筷子，再把手机揣进裤兜，漫不经心的道：“一起？”
    封愉把托盘放到桌上，看了一眼姜姝盘里两个素素的菜，转身去到卖菜窗口，端了两个荤菜过来，放到姜姝面前。
    食堂的凳子是长条形的，可以两三个人一起做。封潜和封愉坐一张，姜姝坐一张。
    正吃着饭，姜姝的手机响了。
    她的手抓过排骨，有油，朝封潜看去，眼睛笑盈盈的，摇晃着神采，屁股也挪到封潜旁边，“封老师，帮我掏一下手机好吗？”
    封潜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继续吃自己的饭。
    封愉看着两人，不明白掏手机隐含了什么梗。见小叔不搭理她，便道:“要不我帮你掏吧。”
    封潜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姜姝，“擦干净手自己拿。”
    电话是姜母打来的，姜姝直接给按了。
    影响食欲。
    姜姝吃了便有点慢，封潜先吃完回去了。
    姜姝见封愉还在对面坐着。碎发遮住一点少年的眉眼，鼻梁很高，皮肤很白。每一寸五官都精细的像雕刻出来的一样。就连拿筷子的那双手都好看的过分。
    很有下手的冲动。
    唉，对美色，她真没有抵抗力。
    忍住！
    “喂，你又是给我房子住，又是给我买菜。上课还偷偷看我的胸，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封愉低着的眉眼抬起，看她，“美的你。”
    “我本来就很美啊。”姜姝实话实说，一点没有大言不惭的自觉。
    姜姝还把垂下的头发拢到耳后，精致的侧颜对着他。
    封愉眼神飘了一下，却无言反驳。
    姜姝走到他旁边，手放上他的胸口。
    少年像是遭到侵犯，蹭地站起来，“你干什么？”
    “我想亲手摸摸你有没有为我心跳加快哦。”她神情自然，一点都没有因为摸人家身体感到难为情。
    被她摸着的胸口涌上一阵异样的痒。手掌的柔软与温度混着揉杂进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但封愉可不是姜姝这种历经感情风浪的老油条。从前的那副懒散，玩世不恭，全不见了。把摸在自己胸口的手掰扯下来。
    低声道:“真正色的是你。”
    说罢，冲她扬了扬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姜姝望着他的背影：哎呀，不小心让你看出了本质。
    不过，别以为昨天晚上沙发上他故意把腿靠近的小动作她没察觉到。
    做这些，姜姝其实没有其他想法，只是一时被男色所迷，没控制住颜控加色女的本质。
    还有一个，她想看看少年殷勤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下午的两节课，封愉一直趴在桌上睡觉。倒是姜姝，撑着打架的眼皮在听课。偶尔她能看到封愉微微睁开，朝她看来的目光，两人相安无事。中午那点小插曲像是没有发生过。
    直到放学铃声响起，两人也没有过一句交流。
    整理好要带回去的书本时。好看的手捏着一叠钱递给她，“这个月的菜钱。”
    从厚度来看，绝对不下于八千。
    “本来想给你转账的但我没你的社交账号好友。”
    见女孩站着没动，清灵灵的眼睛探究的看着自己。封愉又道，“我总不能叫你白干活，这钱一部分你用来买菜，一部分算你的工钱。”
    包吃包住还有工资拿，待遇真的不错！
    姜姝手半撑在桌上，挑眉，懒懒的看他，“我现在不是怀疑你喜欢我，是怀疑你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封愉把钱放进她书包里，伸出手，摸了摸她卷绒绒的头发，“你小说看多了。”
    “直觉。”
    “你的直觉……”
    他声音拖长。姜姝以为他会说不灵。但传入耳中的是另外两个字：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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