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人，三十四万。在季湖海看来，虽然不算多，但扔得实在冤枉。

    不过，如果事情真的如他的设想，把老玉头结果了，那就不止这个数字了。三十四万，三百四十万他也愿意出。

    一次中途流产的计划，却还不得不要三十四来揩Pigu，想想实在让人窝火。不过，这么多人，又是女儿小季子带头，他也只能认了。

    三十四万，一分钟后就到了小季子的账户上。他们那些个所谓的男女老少，顿时一哄而散了。

    季湖海走了回来，走到半路又不想回来了。他实在是气急败坏，于是他在回来的道路上，抬腿踢碎了一只不大的石凳。

    石凳虽不大，却是纯兵工制作的。这么大的响动，惊动了慕容烈，他想走出来质问。

    在看到是季湖海的作为后，他选择了隐忍。

    隐忍，是一个男人的基本素质。不能隐忍的人，没几个能成得了大事。

    一宿无话。第二天清晨，老玉头醒来的光景，已经不见了季湖海。他信马由缰，来到了园子中间。

    在一处假山旁边，他看到了正伫立深思的季湖海。

    “嗨，老季头，”他还是一样的刻薄。对于他来说，现在的生活，实在是行尸走肉。如果不是复仇的念头支撑着他，或者他早经往西方极乐往生去了，“你在干嘛呢？”

    “不干嘛，”季湖海说，“正在反思自己。”

    “呵呵，”老玉头沉吟了一下，道，“想得怎么样了。这个早晨，看来还真是个良辰美景呀。”

    “前途黑暗，”季湖海声音低沉地说，“他娘的，越想也就越前途黑暗。你替我说说，这人活着到底又是为了啥子？”

    “不为啥子，”老玉头说，“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啰。”

    两个人的谈话还在继续，那边的催促早餐的声音，也就传过来了。刘威走了过来，非要给他们送过来不可。

    照理，他没有这么低调，是赵春生的安排。

    刘威送过来之后，也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季湖海柔声地唤了一声：“小伙子，要不要我给你传授一种拳法？”

    这个是刘威的最爱。他一听，立即回过头来：“啥子拳法，说来听听。”

    “形意拳法，听说过没？”季湖海非常认真地说。

    他这么一说，刘威没有反应，老玉头倒是反应激烈：“什么，形意拳法？这个你也会？”

    “那有什么奇怪的呢，”季湖海神色黯淡地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大道通天，各走一边。你是武当，我是少林，你是东方，我是西门。在下老季，会点形意拳，难道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没有，”老玉头感慨万千，“形意拳，本名心意六合拳。大概创立于明末清初，是一个山西人发明的。”

    “呵呵，”季湖海笑了起来，“看来，你对形意拳懂得还不少。你们都叫我季老西，也就是这么个说法吧。”

    “是的，”老玉头笑了起来，“老西，待会儿你教这个年轻人时，我可不可以也在旁边观摩一下子？”

    “不行，”季湖海义正辞严，“我教他拳法，他要拜师。你愿意跪在我的膝下，三跪九叩，拜师学艺么？”

    “不可能，”老玉头笑了起来，“人生在世，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怎么会来跪你个老不死的！”

    “那你就滚开吧，”季湖海淡淡地说，“别耽误了我收徒传艺。”

    说话间，刘威已经回房，又跑了过来。他的衣服，已经换好，从休闲装变成了一身习武的装扮。

    走上前来后，他二话不说，先鞠了一躬：“季师傅，咱们要到哪里去拜师？”

    “看吧，”季湖海得意洋洋地说，“老玉头，你个小杂毛，这才是华夏人的精髓，拜师。你，先滚到一边去吧。”

    老玉头只得去了旁边，刘威立即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师父在上，师父在上……”

    一番礼节下来，太阳已经三竿那么高了。大家都叫过了早餐，他们还在那里学艺。

    形意拳，说着简单，也有六六三十六式。不要说刘威了，就是季湖海，将这三十六式打完一遍，也累得气喘吁吁，不想吃饭了。

    沈洁过来叫他吃饭，老远看到他们正在这里比划，也就走了过来。

    “怎么样，”沈洁过来时，季湖海正好传授完毕，“这套拳法，怎么样呢？”

    “好，好，”沈洁是发自心底的赞赏，“早知如此，我也就跟着拜师学艺了。只是不知道，现在还行不行？”

    “不行了，”季湖海说，“收人一徒，就要负责一世。我的余生，也就是小刘这一个徒弟了。”

    刘威挥了挥手，叫沈洁离开。他的学艺，正进行到关键阶段。

    沈洁冲着他喊了一嗓子：“要吃饭了，吃早餐。再去得迟些，粥都已经变成羹了！”

    “什么粥，什么羹，”刘威喃喃地说，“都不重要了。现在，形意拳才是我的最爱。”

    慕容烈和赵春生也走了过来。季湖海赶紧止住刘威：“不能。小刘，你千万要记住，此拳只可防身，不可进攻，也断不能在旁人面前胡乱显摆。”

    “知道了，”刘威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习武，不是为了显摆，”季湖海一字一句地交待道，“习武没有武德，不如不习。”

    这么一说，赵春生他俩也就只好离开了。

    结果，刘威就跟着季湖海，练了整整一个上午的形意拳。午餐开始前，他终于汗流浃背地结束了训练，回到房间里。

    刚冲个凉，又有人叫吃饭了。这一回，他一连吃了三大碗饭。

    他的那个碗，俗称海碗，类似盆子的造型，还有容量。季湖海当时也在，他望着刘威，频频的暗暗点头。

    真是我的徒弟，季湖海心里想，想我的当年，也是这个样子呢。

    一桌子的人，都在那里待着，那边的季湖海师徒，又开始行动了。赵春生望着他们，不由得会心地笑了一笑。

    沈洁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