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两个男人，东方远和慕容于震的鼻子也酸酸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却没能笑出来。

    终于云淡风轻，凤柳仙放开了小柳儿，叫她站到了对面：“小柳儿，我的儿，这么几年来，你一直跟着你表叔和我，过得还算满意不？”

    “满意，”小柳儿的鼻子又是一酸，“在这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有姐姐，有父亲，还有奶奶。”

    “好，好，”凤柳仙点了点头，说，“好的，好的，你这么说，我也总算是对得起你死去的爷爷了。”

    慕容于震坐在小柳儿对面，几次三番地偷偷查看。这的确是一个翻版的凤柳仙，眉目，身段，一点也不输当年的凤柳仙！

    “那，”凤柳仙说，“今天我喝了点酒，也喝大了，话也就多了。你们都不要在意，啊？”

    “好的，好的，”两个男人说，“老神仙，你没有喝多。”

    “小柳儿，”凤柳仙盯着小柳儿，满目柔情，“这么几年来，你的年岁也渐渐地大了，留在我身边，终究也不是个事儿。”

    “姑奶奶，姑奶奶，”小柳儿的膝盖一软，跪了下来，“姑奶奶，这里是小柳儿最温暖的家，小柳儿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一辈子服侍姑奶奶！”

    “呵呵，”凤柳仙慈和地笑了，“这说得是哪里的话来？你的一辈子，你的一辈子又不会跟姑奶奶一道走过。你还年轻，就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姑奶奶早已是日薄西山，随时都会过去极乐世界……”

    “姑奶奶不会，姑奶奶不会，姑奶奶会长命百岁，”小柳儿急急地说，“不，一百岁也不够！姑奶奶会活到一百二十岁，一百五十六岁！”

    “呵呵，”凤柳仙听着，嘴上虽说不承认，但心里还是极度地受用，“呵呵，这孩子的想法，真是单纯呀。”

    她又叫来了小柳儿，索性就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东方远站在凤柳仙背后，时不时地给他捶上几下。

    “我也不绕弯子了，小柳儿，”凤柳仙抚摩着小柳儿的手，“咱们是这个世界最亲的人。这个主，我想替你作了，如何？”

    “姑奶奶，”小柳儿的脸一红，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现场惟一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

    慕容于震，难道是他？这可是一个年届七十的老鬼头了呀！慕容于震不动如山，一身的正气震得整所宅子都正义凛然。

    “慕容将军，”说了这么久，凤柳仙这才是第一回提到慕容于震。这一声称呼，让后者激动得屁滚尿流，“老神仙，我在这儿呢。”

    “好，好的，”凤柳仙说，“听说尊夫人已经仙逝多年，身边又都是些莽莽武夫。这端茶送水的，也少个体己人不是？”

    “是，是，”慕容于震不由得微微地低了个头，“老神仙说的是，说的是。现在华夏的军纪甚严，那种女勤务兵的事，早就没有了，没有了呢。”

    “小柳儿这孩子，在我身边几年了，也算是个稳重的主儿，”凤柳仙说，“你们看这么着行不？我想叫小柳儿去服侍慕容将军一阵子，别的不做，只管端茶送水，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母亲说的，甚是甚是，”想到能和京城里最大的军阀结盟，东方远一阵惬意。

    “那你呢，小柳儿，”凤柳仙又来征求小柳儿的意见。后者早经低下了头，默然不语。

    凤柳仙哈哈大笑：“女孩儿嘛，谈到终身大事，总是要害几回羞的。没关系没关系，慕容将军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在这些个事情，相信还算个稳重的人儿。”

    “母亲，小柳儿不说话，”东方远倒着急起来，“怕是已经默许，默许了呢。”说着，他还追问起小柳儿起来。

    “一切，”小柳儿的声音云淡风轻，“一切还不全凭姑奶奶作主，小柳儿遵从也就是了。”

    “好，好！”小柳儿的态度，凤柳仙是预料得到的。但答应得这么爽快，她却是真的没有预料到，“阿远，去加几个菜来，咱们要提前吃了这桌喜酒！”

    慕容于震的心里，一下子像是飞到九天云外。他激情四射，像极了打了爱得胜仗，凯旋而归的将军：“老神仙，既然是喜酒，那也要是我来请才是啊。”

    “好，好吧，”凤柳仙高兴地说，“既然慕容将军说了，今天咱们就狠狠地揩你一回油。阿远，小柳儿，咱们要好好地商量一下，待会儿要吃什么。”

    东方远沉吟了一下，说：“慕容将军，我要吃个中东风味的烤全羊。不要十几斤的，要二十斤的那种。”

    “好，”慕容于震的热情还没有消褪，“好的，中东烤全羊，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只要D，不要C，也不要E，”东方远忽然咬住慕容于震的耳朵，轻轻地说。

    慕容于震会意地点了个头，说：“东方兄，不，不，是东方表叔，我的明白，明白！”

    “你要什么，”凤柳仙问小柳儿，“今天是你的喜宴，你要好好地表现一番。”

    “我只要一盘满汉全席地涮豆芽，”小柳儿声音不高，却丝丝动人心弦。要知道，那种涮豆芽，可不是一盘生豆芽而已。

    那种豆芽，豆芽是普通的豆芽。关键就在这么一个涮字了。它的做法，是将豆芽焯熟，芽中掏空，再灌上满满的鲍鱼汁。

    之后，再配上一个口感十足的麻辣香锅。

    小柳儿的意见提出后，另外三个人都不自觉地低声惊呼起来。东方远说：“小柳儿，单就你这一道菜，至少都需要二十人忙活一个小时。”

    而且还要是熟手，慕容于震说，不过只是在心里说。他微笑着说：“好，好的，小柳同志，你的菜点得好。”

    大家已经来到了车上，那是一辆军用装甲车。慕容于震微笑着请凤柳仙点菜，对方只微微地笑了一下，“我没什么要求，只求一个烂，就行了。”

    “那个容易，”东方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