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工作餐，麻子营长就要告辞。

    “再留一会儿嘛，”慕容于震柔和地挽留道，“咱们一老一少，真是忘年交呢。”

    “跟慕容司令员成为忘年交，是李某三生有幸呢，”麻子营长客气地说。

    “过奖过奖，”慕容于震笑了，“你们这些个年轻人，有几个是想跟我们老头子真正成为朋友的。今天一谈，真的是改变了我不少的心迹呢。”

    麻子营长敬完礼后，慕容于震又伸出了手跟他握别。麻子营长走出慕容于震的官邸，外面的吉普车已经准备好了。

    他想都没想，就进了车子。中午的工作餐虽然丰盛，但军队里面的如铁军纪大家还是遵守了的。

    他俩都没有饮酒，麻子营长此时清醒得很。他径直地钻进副驾驶的座位上，那一向是他的专座。

    他认为，那里不仅可以就近指挥，还可以纵观全局。车子已经打着了火，正轻轻地哼唱着等待着他的命令。

    “走吧，”麻子营长今天的心情超级的好。慕容于震的命令虽然还没告诉他，但从老头子的跟他已成忘年交这句话里，他听出了太多的内涵。

    平地升迁，应该不远了，说不定就在下个月，说不定就在明天！

    想到这里，麻子的脸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车厢前部的反光镜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正冷冷地盯着得意忘形，小人得志的李麻子。李麻子忽然感觉到了异样，他准备回头查看，一管枪口已经抵上了后脑。

    “别，别，……”麻子开始求饶，“有话好好说，有说好好说。”

    “你就是李麻子？”后座的人很是冷静，连说话都不带一点颤音，“呃？”

    “是是，是我，我就是李麻子。”到了这个关头，李麻子也不敢撒谎了，“我就是李麻……”

    嘣！经过消音器的手机响了，喑哑，沉闷。麻子营长立即倒向了前面，司机立即将他的头扶起，让他的脑浆和鲜血流淌在他自己的身体和衣服上。

    “不要弄脏了我的车，”司机冷冷地笑着，说，“那啥，你的枪法真好啊，一枪爆头！”

    “你丫挺的，”后座的人也笑了，“有你这么损人的么？对着人的后脑，除非狗和胆小鬼才不会一枪爆头。”

    两个人大笑了一回，前面刚好是一片沼泽地。两个人一道将麻子抬出，往那里一丢。

    “真他吗的沉！”司机骂骂咧咧地说。

    “你没听说过么，这就叫死沉死沉的，”后座的那个枪手说，“死人的东西，哪怕只有十几斤，都会很沉。”

    血腥味一传来，引来了一条鬛狗和一条鳄鱼，同时向着那里前进。鳄鱼鼓起了腮帮，鬛狗昂起了头颅仰天长啸。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慕容于震一接到就问：“处理完了？”

    “是的，老爷，”电话那头的人低低的声音说道，“那口死猪，已经丢沼泽地里喂狗了。”

    “沼泽地？”慕容于震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沼泽地里只有鳄鱼哪儿来的不要命的狗呢？”

    “我看到了鬛狗，它还在呼唤它的同伴前来抢食呢。”电话那头的人如实地汇报道。

    “唔，”慕容于震说，“对于鳄鱼和鬛狗，这的确是一顿完美的午餐。”

    当天下午，为了表示庆祝战斗取得完美成功，慕容于震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所在，跟一个叫冥夜的人会面，汇报工作。

    会面的地点一到，慕容于震就愣信了。原来，这分明就是一个现成的游泳池而已。

    池内的水湛蓝湛蓝的，让人不敢多看。“太美了，太美了，”慕容于震说，“这让我想起了苏格兰的一处悬崖，听说好多去过那里的人，都返回到那里自杀了。”

    “是么，”一个喑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像来自5D电影中的地表深处，“那处悬崖名叫比奇角，大约每年都会有二十个左右的人在那里跳崖自杀。”

    “啊啊，”慕容于震一听，立即就辨别出了来人的身份，“是冥夜不，是冥夜不，我是慕容于震！”

    “哈罗，”来人的声音依旧喑哑低沉，“你来了。”

    这样的回答，无疑就是确认了慕容于震的猜想。“我今天是来向你汇报的，你安排的事情，我都做好了呢。”

    来人终于现身了，修长的身体，脸上戴着面具。他的声音无疑也经过了伪装，听起来好像来自中世纪的某个地堡。

    “坐吧，”来人向慕容于震伸出一只手，“这里简陋得很，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

    顺着手指的方向，慕容于震看到了一杯茶。那是一杯血一样鲜红的茶水，出于本能他没敢在第一时间去拿。

    来人一伸手，那杯茶就像着了魔似的溜了过来，最后进入到他的手中。慕容于震仔细地盯了一下那人的手。

    那只干枯，充满褶皱，好像老鹰的爪子。

    “喝吧，里面没有毒，”来人说着，也不撩面具，兀自将茶水往面具上面一贴。

    下一秒钟，面具好像也着了魔似的，很快地就渗了下去。来人在面具下面，使劲地吮吸着这“上好”的茶水：“好喝，好喝。”

    慕容于震几乎是捏着鼻子才喝下了这一杯剩下的血红血红的茶水。本以为会很快地恶心，呕吐，认知这一喝下去，居然还神清气爽起来。

    很快地，他就飘飘欲仙了：“冥夜，我感觉自己快要飞起来了。”

    “那你就飞起来吧，”来人说，“飞起来后，可以看到更远，更广阔的世界。在那里，你的人生将得到质的飞跃。”

    慕容于震睡着了，是酣睡，不是昏睡。在睡梦中，他梦到自己正变成一头狮子，不过很快地就被另一头雄狮给吞噬了。

    慕容于震清醒过来，他的第一眼居然是一个鸟语花香的花园。他正在坐在一方藤椅上，他的身边还簇拥着几个警卫员。

    “这是哪里？”他猛醒过来，虽没有不适，但心里却是一片空荡荡的，“这是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