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你有资源，我有头脑，这才能合作共赢嘛！”陈立夏笑笑，将凳子往大娘那边移了一下，“这车上站着的人不少，可是呢，你知道人家下车是去哪干嘛的？回家还好，要是办事的，人家下车了还带个凳子，多麻烦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咋整呢？”

    “这凳子，不卖，咱们租出去！一个小时收费五毛钱，到站未到半小时按照半小时收费！”陈立夏挑了挑眉毛，“你是到哪一站的？”

    大娘是到终点站的，一张嘴，刚要谎报自己短途，可是她不知道陈立夏在哪下车。咬咬牙，还是如实说道：“我到重点站的！”

    “哦，那好，我到城阳，咱俩差不多！”陈立夏笑笑，这时候火车到站，停了下来。下车的没几个，上车的倒是不少。

    陈立夏和板凳大娘对视一眼，开始状似无意地问人家到哪一站下车。连着问几个都是很短的，一两站顶多四五站就到了。

    板凳大娘有些着急了，他们是出租凳子，这是按时间收钱的啊！

    陈立夏却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坐在角落里将刚刚买月饼给的油纸叠成了个钱包的样子，老神自在地看得大娘直冒火。

    “你怎么回事？咋这么不上心啊！”

    “着什么急啊，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陈立夏神秘地笑笑，只让她老实坐着，故意转移话题营造出两个人聊得很热闹的样子。

    果然，旁边有站得久的见了，就自动自发地凑过来，“大娘，你看你这凳子这么多，借我一个呗？我长途！真是站不住了！”

    “站不住？站……”大娘得意地就要要价，陈立夏却一下子将她打断了，“凳子借给你可以，但是呢，这凳子不是白借的！一个小时收费五毛钱，你呢，给我们租出三两把，就免费给你坐半个小时！”

    “啊？”那人听得有些懵，别说他不懂，板凳大娘也不懂，疑惑地看着陈立夏。

    陈立夏却只是对那个人点点头，见那人似懂非懂地走了，微微地笑了笑。

    “你这丫头咋回事啊？”

    “我们两个女人家，找人租多不合适啊，这样不是有了免费劳力了！”

    说完吗，没多久，果然那个人就拉了三个人过来。大娘收了一块五毛钱，不情不愿地将四把椅子贡献出去。

    她还是没有转过弯来，干嘛让人家免费坐啊！

    陈立夏也不解释了，夜越来越深，火车里逐渐安静下来，板凳大娘昏昏欲睡，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知道赵国年在假究竟怎么样了，姜美文如果说去了城阳，应该是坐了早晨那火车，算着时间，应该要到了吧！

    她正想着，忽然旁边的大娘嘤咛一声，“半个小时了！”

    她看了眼手表，还真是半个小时了，不由得发笑。

    “您好，这凳子不能再免费坐了！”陈立夏客气地对着那人说道。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半个小时这么短啊！那个……我再找三个人来，能不能再坐一会儿啊？”

    “可以啊！”陈立夏点点头，那人急匆匆地就走了。

    旁边几个花钱租凳子的都很纳闷，陈立夏又给他们讲了一下规则，几个人茅塞顿开。

    于是，一个小时之后，三个人也各自去找其他人过来了。

    板凳大娘一觉睡了三个小时，醒来时一激灵，看着自己的凳子上的人都换了，惊慌失措地看向陈立夏。

    “诺，这个是你睡着的时候的收入！”陈立夏没有藏私，将刚刚收的钱都拿了出来。

    板凳大娘一看，愣住了，“咋这么多啊？”

    “他们找了很多人过来，这人多就有竞争了，于是就涨价了呗！还有，这三个人都是长途，有两个跟你一样到终点站的，我按照一个小时八毛钱先收了他们五个小时的！那个是免费的，那个收了三个小时的钱。”陈立夏小声地在板凳大娘耳边说道。

    大娘脸上立马笑开了，攥着那一沓毛票笑得嘴都合不上了，拿在手里仔细地数着。

    陈立夏一共给她十四块四毛钱，加上她之前收的一块五毛钱，一共十五块九毛钱。

    她没想到，这凳子一个不少，还能赚这么多！大娘也守诚信，喜滋滋地将钱分成了两份，“你这姑娘头脑真好用，这个先给你！”

    陈立夏没推辞，收进兜里。坐个火车能赚七块九，这一趟的车费钱就出来了。五个小时之后，她也就到站了，所以提前分钱也没什么。

    大娘赚了钱，心情就好多了，脸上笑容也真诚不少，看着陈立夏问东问西的。

    陈立夏偶尔回应几句，也越来越深了，大娘也困了，靠着车厢就睡了。陈立夏也稍微眯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就快要到站了。

    这期间，大娘又收了一块多，见她醒了还要分给她，陈立夏摆摆手，“算了，这钱我就不要了，大娘，咱们也算是合伙人了，你把我这椅子钱退了呗！”

    “啊？”大娘看看她的肚子，“也行！”说完，十分爽快地掏出两块钱递给陈立夏。

    陈立夏拿了钱，下了车大娘才反应过来，哎呀，这凳子钱比那收入多多的了！那小媳妇这一晚上就算白坐了？

    眼看着没几站了，能不能租出去还两说呢！

    大娘很懊恼，不过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媳妇还是很崇敬的。

    大清早的东北哈口气都能看到白霜。陈立夏哆哆嗦嗦地走出火车站，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城阳县城，不知道该往哪去。

    按说，按说赵国年生病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县医院吧？

    她猜测着，心里也不敢十分肯定，不过既然到了县城，还是先去一趟。

    这么想着，她一路小跑着到了县医院门口，也是巧合，竟然看到姜美文拎着一袋子包子急匆匆地往里走。

    她赶紧跟上，从大门走进来了办公区，又进了办公楼，越走陈立夏越觉得不对劲，赵国年不是应该在病房吗？

    眼看着姜美文要进办公室了，陈立夏加快几步跑过去，“姜校医，你怎么会在这儿？”

    “陈立夏？你怎么会在这儿？”见到她，姜美文也很惊讶，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个半天。

    “姜校医，明人不说暗话，国年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