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丽娟本想问她的，又怕唐突惹得立夏不高兴。毕竟，她是想要高考上大学的，有了孩子，不是有了累赘吗？

    没想到陈立夏一出来自己说了，看着立夏苍白的小脸，和迷茫的神情，李丽娟说不出的心疼。看了眼旁边的石英钟，今天立夏放学早，如今还没到医院医生下班的时间。

    她心一横，扶着立夏就往出走，“走，妈带你去医院看看！”

    陈立夏也想知道结果，如果真的是怀孕了，那她的很多计划都要改变一下了！

    她很迷茫，也很忐忑，若是没有李丽娟拉着，可能自己就要走丢了。

    两人正好赶在医生下班前到了，检查很快，结果出地也很快，确认怀孕，刚刚四周。

    也就是说一个月之前怀上的！陈立夏想到那几天赵国年总是用那种羞人的方式强势让她入睡，按日子算，那是她的安全期，所以两人也没有做什么措施。

    没成想，居然就怀上了！

    陈立夏摸着自己的肚子，有种莫名的飘飘然的感觉，很不真实。

    她要当妈了？

    走进医院之前她还在纠结，迷茫，如果怀孕了对她来说是好还是坏。如今确定肚子里已经有个小生命，那些什么迷茫的都不见了，她只觉得惊喜。

    或许这就是当妈的感觉？为了孩子，哪怕现在让她放弃高考，她都愿意。

    不知道国年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表情，陈立夏幻想出几种他不同的反应。

    李丽娟知道结果之后，又是高兴又是忐忑，忐忑于立夏的态度。可看她从医院出来开始就捂着肚子傻笑，心里那块大石头也落了地。

    立夏很喜欢这个孩子，肯定会留着的。没有了这个顾虑，她就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对大孙子的期待之中了。

    婆媳两个十分默契地多走一段路，绕到供销社，挑了不少小孩子玩儿的玩具。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家，陈立夏第一次没有看书复习，而是跟李丽娟讨论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啦，孩子以后的长相啦，甚至说到了以找对象的事情。

    现在才一个月，连男女也不知道，两个人就开始操心他的未来了。说着说着，李丽娟就说到了赵国年的小时候。

    李丽娟提起小时候的赵国年，真是又爱又恨。说话间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赵国年性子那么沉闷，陈立夏估计，他小时候也好不到哪去。

    “何止是闷，简直就是……”李丽娟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形容词，直接说起典型事例，“国年五岁的时候，我们家那边一个亲戚来做客，看他长得好看，就捏了捏他的脸，你猜他说啥？”

    “说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

    陈立夏“噗嗤”笑了出来，“五岁就懂这个了？”

    “谁知道呢？你说他都从哪学来的？”李丽娟十分无奈，自己这个儿子，真是一点都不贴心。什么事情都自己闷不吭声的做，也不知道跟大人说一下。他性子还倔，不撞南墙不回头。

    小时候看人家院子的栅栏围地好，自己就心痒痒地把家里的栅栏给拆了。李丽娟和赵书记下工回家看着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光秃秃的院子，旁边一点遮挡都没有。

    赵书记给赵国年打一顿，他也不认错，自己闷声闷气地什么也不说。那年闹饥荒，李丽娟和赵书记天天都要出去找东西吃，也顾不上修这个栅栏了，没想到赵国年自己在家居然把栅栏围起来了，跟邻居家的一模一样。

    陈立夏听得笑个不停，这确实是赵国年的风格！他还真是从小闷到大！

    李丽娟说着，自己也笑了，见她感兴趣，又挑了些趣事儿说。

    什么下河抓鱼，爬树掏鸟蛋，其实都是农村孩子会干的事儿，但是放在赵国年身上，陈立夏就觉得尤其的有趣。这可能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一种体现。

    不过聊着聊着，陈立夏就想到了赵国年的腿，他的腿不是先天的，后来是怎么瘸的呢？

    李丽娟提到这个话，就有些伤感了，“国年这个腿，真是耽误他了！”

    这话陈立夏赞同，赵国年若是腿脚利索，依着他的样貌才学，该有多少小姑娘上赶着扑上来。就这样，他的桃花也不少呢！

    陈立夏想着宋晓厦和王雯两个人，心里忍不住吐槽，都是烂桃花，一个比一个烂！

    王雯现在按照赵国年的方子吃药，病情已经渐渐好转了。王家的房子，她答应了暂时让他们住着，不过她也不是作慈善的，每个月收了十块钱租金。

    等王雯病情完全好了，王家人可能会离西沟，去临仙投奔二女儿。不过，这就不关陈立夏的事情了。

    她看了看李丽娟，还是忍不住好奇追问一嘴，“妈，国年的腿到底是怎么瘸的？”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李丽娟有些愧疚，儿子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这个当妈的却不知情。

    那时候国年的奶奶还活着，只是不跟他们住在一起，跟着赵二叔一家过。她只记得知道有一天赵国年去了赵二叔家看奶奶，回来的时候腿就瘸了。

    当时还不严重，大家都以为他是崴着了，过两天就会好。可是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这个腿越来越严重了。那时候家里穷，也没有什么钱，全家人一家凑一点才送他去医院查了一下。

    具体的专业术语李丽娟已经忘了，只记得大夫的意思就是这条的腿神经出了问题，以后都不能正常走路了。

    一家人当时都懵了，也是用了很久的时间才终于接受了他腿瘸了这个事实。

    那时候赵国年才十五岁，正式淘气的时候，可是却因为瘸了一条腿哪里都去不了。李丽娟想到儿子这些年受的哭，眼圈就红了，拉着陈立夏的手十分感激地说道：“立夏，妈真的要感谢你！你没有嫌弃国年的腿，还对他这么好……妈谢谢你……”

    “妈，你说什么呢？国年对我这么好，这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能嫁给他，才是我的福气呢！”

    李丽娟自己搽搽眼泪，见她眼眶红红的，感慨地笑笑，“你们有福气，有缘分！说来也好笑，打小你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了，我可从来没想过，你会成咱家媳妇！说实话，我还想过你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