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爵眼睛中的杀机来得快，去的也快。

    眼睛中闪过一丝丝的涟漪后，很快便是被收敛到了深处。

    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复杂的表情，不停的叹息：“我知道，这些年苦了你！”

    陈阳淡淡说道：“我没有死在轩辕爵家族里，这已经是我福大命大了！”

    虽然陈阳不知道，他身上具体发生过什么事，但那肯定不是好事，不然陈家不会将他偷偷的带出去抚养。

    轩辕爵身子重重一颤，饶是以他多年养成的心性，此刻也禁不住内心抽疼，满是愧疚。

    沉默半晌后，他看着陈阳说：“对不起，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以后你留在家族里，我会努力补偿你一切！”

    陈阳淡淡说：“不用了，弄清楚我身上的事情后，我会离开！”

    轩辕爵脸上的痛苦越来越浓郁，最后无力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憔悴而无奈，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陈阳问道：“我母亲呢？我想见见她！”

    轩辕爵眼睛看向窗外，脸上的表情变得飘忽起来，思绪似乎已经去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直过去几分钟，他才缓缓说道：“先听个故事吧，这个故事是我和你母亲的。”

    陈阳心里颤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轩辕爵说道：“我六岁习武，十六岁从军，二十岁便已经是军中特殊部门作战队的指挥官，取得了赫赫成就，在轩辕家族，我更是百年以来天赋最强的修行者。二十岁那年，我修行遇到瓶颈，便离开特殊部门和家族，外出游历。”

    “也就在那一年，我遇到了你的母亲。当时，我在酒吧喝酒，你母亲是一名酒吧的老板，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有几个混混趁机闹事，想占你母亲的便宜，我看不过去，仗义出手，将那些混混打跑。”

    “这一次，我和你母亲算是认识吧，她谢过我，请了喝了一杯酒。”

    “第二天，我离开了酒吧，说实话，你母亲不算绝世美女，她长相只能说中上等，但身上有一股空灵独特的气质，仿佛不是凡间的女子，而像是天上的仙女。”

    “我本想着你母亲和别的女人一样，也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离开酒吧后应该不会再见到她了。可没有想到，一个月之后，我又遇到她。那时候，她的酒吧已经关门，她做起了贸易。当时，她被几名黑社会的成员追着到处跑，时候我才知道，她欠了高利贷。我又帮她一次，杀了那些黑社会成员。”

    “当时，让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你母亲看着我杀人，她竟然一点不害怕，相反还说我杀人的样子很帅。”

    说到这里，轩辕爵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是久违的幸福笑容。

    陈阳听得津津有味，心里也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轩辕爵继续讲述：“那天，你母亲终于邀请我回家，她亲自给我做了很多美食，她做的饭味道很好，十分合我口味。我们边吃边聊，一直聊到很晚，说了很多话。那晚上我说的话恐怕都有我一年里说的话多。”

    “第二天，我告辞你母亲，离开了。临走前，我在想，以后我还会不会再遇到你母亲。”

    “可能真是缘分吧，一个星期后，我再次遇到你母亲，那时候，我被仇家围攻，被打入河里，大难不死之下，你母亲刚好经过河边，她救了我。”

    “我救过她，她救过我，那时候，我们俩之间的感情已经变得不一般了，而且我们都年轻，容易为爱情冲动。很自然的，我和你母亲便在一起了。”

    “为了你母亲，我完全变为一个凡人，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我把我的剑藏了，去一个保安公司做起了保镖，你母亲则是在一个外企做文员。我们俩每天都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和你母亲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我白纸般的生活终于有了五彩颜色，我很迷恋她，她也很爱我。但是我知道，我和她的这种日子不会长久的。我肩负着轩辕家族，肩负着特殊部门的重任，这些都不允许我过这么轻松的生活。”

    “果然，在一个月后，我家族来人，管家告诉我，轩辕家族有大麻烦，让我赶紧回家族！”

    “当时，我还想着，我回去应该怎么和你母亲说我要离开的事。想了很久，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迷茫的回到家，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三天，我始终无法开口。可第四天回家的时候，等候我的只有一桌热气腾腾的菜。原来，你母亲早知道我要离开。”

    “我含着眼泪将她做的那桌子饭菜全部吃完。取出我藏了许久的剑离开。”

    “这算是诀别吧，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你母亲了。之后的时间，我一直很想念你母亲，可惜，已经无法再见到她。”

    “三个月后，我带领特殊部门在东南亚执行任务，那次的任务，我们遇到对方的伏击，损失惨重，我也受伤，时值天上下着冰雹，就在我快支撑不住的时候，我仿佛做梦般的见到了你母亲。”

    “你母亲趴在我身上，用她孱弱的身躯给我取暖。那一晚，我整个人都在做梦，感觉那一切是真实的，又是虚幻的。我……彻底分不清。”

    “第二天醒来，我身上的伤好了些，身上还残留着你母亲的味道。我知道，你母亲昨晚肯定来过。”

    “当时我十分激动，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将你母亲带回去，以后永远在一起。可惜，当时任务紧急，我没有时间找她。三天后，我完成任务，再回来找她的时候，已经找不到。”

    “我带着一身的失望回到家族，浑浑噩噩的过了半个月。那时候，家族里给我联姻，找了一门婚事。我当时心灰意懒，便完成了家族的婚约。”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过去半年，我都渐渐将你母亲藏在心里深处了。可之后就在一个下雪天的晚上，一名老妪突然出现在轩辕家族里。她怀里抱着一名婴儿，说这是一个女人病危产下的，女人临终前请求她将这个婴儿送给父亲这里来。”

    说到这里，轩辕爵不停叹息，眼睛中闪过浓浓的痛苦。

    陈阳长长吸一口凉气，感觉身子无比的寒冷，不用想都知道，那名婴儿就是他。

    苏晴雪心中一阵抽疼，伸手抓在陈阳的手上，紧紧握着陈阳的手。

    轩辕爵看着陈阳，继续说道：“见到那名婴儿的瞬间，当时我整个人一下子炸了。让所有人都去找你母亲，可根本没有找到，事后本想找那名老妪问问情况，但她也跟着消失了，仿佛世间根本没有这号人。”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停派人找你母亲，当时，我太年轻，行事莽撞，没有想过后果，结果伤害了很多人。其中一个被我伤得最深的就是我那时候的结发妻子，上官婉。那时候，她肚子里已经怀有身孕，见我明目张胆的去找一个女人，她伤透心了，导致情绪过于激动早产生下一个女儿。”

    说到这里，轩辕爵脸上露出愧疚和痛苦，身子微微颤抖着。

    陈阳沉默片刻，收敛好悲伤复杂的情绪，继续问：“我想知道，当年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轩辕爵缓缓闭上眼睛，神情更加痛苦，心中宛如被万刀割着般。

    “也许你不知道那些事情，你会活得更洒脱！”轩辕爵说道。

    陈阳表情坚定，说：“我一定要知道，当年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事！”